“师父,澜儿丢失的那一魂一魄,至今都不知道是被何人藏起来的吗?”
诏月咬唇,“若是寻找到这一魂一魄,澜儿也不必如此痛苦了。”
“为师也在想办法,为今之计,只能将希望放在大祭司的身上。”
他蹙眉。“说来若非当初神族陷害,魔族又怎会至此?”
诏月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伤感。星尘大师眼底闪过晦涩,“若不是因为一个大祭司,她也不会死!”
说道这里,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憎恨,“都怪这个该死的大祭司,都怪她!”
“若是可以回到过去,诏月定要扭转乾坤,护魔族和平,护师娘平安。”
诏月死死的攥紧了拳头。星尘大师抬眼看向天上的星星,“为师又何尝不想呢?”
只是世间很多事情,要循序渐进,慢慢绸缪。不管怎么盘算,最后的结果注定是她姬如胧,要以心头血祭奠那缚魂石,不管从前或者现在,她,必死无疑。……月上中空,尉迟澜算着咒文又要发作了,他神色平静的张开结界,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他生不如死的这一面。为了朵朵,不管多痛,他都可以忍。他舍不得伤她,舍不得看她疼,舍不得让她因为自己受伤。只是师父说的不错,这几日里咒文发作,疼痛越发强烈,撕心裂肺的感觉越发清晰锐利,在发作的这半个时辰里,尉迟澜过的生不如死。就算如此,一想到要以朵朵的血来缓解疼痛,他更是觉得心如刀割,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选择这个方法。疼痛的感觉,从心脏缓缓蔓延,尉迟澜垂眸,知道在未来的半个时辰里,又是那般的痛苦。他扯扯唇角笑了,继而转身,选择平静的接受一切。不多时,大殿中传来痛苦压抑的声音,夹杂着他低声的呐喊和怒吼。天色阴沉,乌云万卷。尉迟澜每低吼一声,九荒大陆蛰伏的魔兽,心跳就跟着噗通跳动,夜色越是冷澈,魔兽的气息越是在大陆上流淌。东南西北四角的石棺内,几双幽深的眼眸忽然睁开。大风呼啸着烈火,席卷在荒原之上,熊熊的火焰烧灼着大陆上干枯的树枝,浓烟滚滚,火舌翻涌。此时雷声阵阵,远处轰鸣声不绝于耳,咔嚓,一道闪电落于地面,大火纠缠着雷电,形成一道又一道的火蛇。尉迟澜疼的青筋四起,他死死的抓紧被褥,心脏的疼痛让他窒息,而此时,远古魔族的鲜血,似要觉醒。“啊——!”
他嘶吼一声。荒原上,石棺轰然破裂。魔兽四伏,呜咽在这九荒大陆上,从四个石棺中,走出来四个男人。他们长发飞舞,衣衫破碎,几个男人彼此环顾着对方,抬手扯掉了身上被火焰焚烧殆尽的符咒,“一千年了。”
其中一个红发男子说道,他抬手,掌心燃起火焰。“老子可他妈出来了!”
哄一声,他将火球砸了出去,很快大陆上燃起了更加烈烈的大火。后面走来一个儒雅男人,他抬手展开折扇,上面写着一个风字,“不知魔帝大人现在身在何处,若非是感受到他的呼唤,风怕是也醒不过来呢。”
他用折扇掩唇,笑的万分妖娆。继而挥手,狂风将火焰推向更远的地方。“魔帝大人,我回来了!!!呼哈哈哈哈!”
听着这人粗狂的咆哮声,天地之间雷声轰鸣,咣咣咣的雷声震得人耳朵发麻。电抬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雷,一千年了,该稳重些了。”
“你小子还说我?”
他双手环臂指指天边雷电闪烁,四个人围绕在一起,彼此搭上了彼此的肩膀,眼底流淌着憎恨和邪妄,“这次归来,是该搅弄着神族不得安宁了。”
四个人相视一笑,风收起了折扇,说道:“话说,魔帝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火:“……”这个还真不知道。雷:“……反正是他唤醒咱们的。”
电:“……还是先找到魔帝大人再说吧。”
四个人对此,一拍即合。千年的封印,让风火雷电四个人迫不及待的想搞点大事情出来。……大风吹动着窗棂咔嗒作响,木朵朵起身正欲关窗,却见远处浓烟滚滚,大火烧着半边天都通红通红的,这又打雷又下雨的天气气象还真是少见。绾汐喊道:“朵朵发什么呆呢!睡了睡了!”
“我在研究,这九荒大陆到底是什么气候。”
她关上门窗,权当是自然现象,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刚回到床上,木朵朵正准备睡下的时候,心脏却猛地抽疼一下,她又翻了个身,可这份疼痛却并没有消减。奇怪……她很少心脏疼,这是怎么了?木朵朵坐起身来,她慢慢的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背过气去,绾汐打了个哈欠:“朵朵你记得关灯,我要睡了。”
“好。”
木朵朵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这种疼痛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木朵朵出了一身的虚汗,心想着可能是最近疏于训练,所以才会这样吧?一夜噩梦,她紧蹙眉头,低声呼喊着什么。“尉迟澜!”
木朵朵惊叫一声,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未大亮,她满头大汗,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似是还沉浸在噩梦之中,木朵朵连忙穿上了衣服,换上鞋子,匆忙洗了把脸,她风风火火奔赴三皇子府。推门而入的时候,正见尉迟澜悠哉悠哉的喂着鱼,“朵朵?”
尉迟澜放下了鱼食,木朵朵见他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鼻子一酸,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一声也不吭,只是埋在他的心口,用他的衣服擦着自己的鼻涕。“怎么了这是?”
尉迟澜顺顺她的后背,手掌自然的落在了她的腰上。“我做噩梦了……”木朵朵声音哽咽,“梦见你死了……”木朵朵语气有些抖,“梦里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我以为我失去你了……”她吸吸鼻子,又抬起头来,“夫君,看到你没事儿真的是太好了。”
木朵朵眼角还残存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