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弯上肯萝卜。“哪来的？”

“潮旺婶子家种的。”

苏颜秋鄙视：“你偷的？”

“我跟她打过招呼的。”

苏颜秋抬起头望着清冷的月光，不觉有感而发：“你说人死了，会不会上天堂？”

“天堂？”

孟萧辰老觉得苏颜秋说话奇奇怪怪的。“还在为枣花意难平？”

苏颜秋点头：“嗯，我就是想不通，到底该有多绝望，才会选择那样的路？”

孟萧辰抬手揉揉苏颜秋的脑袋。“别想那么多了，过好自己就行。”

苏颜秋偏头看着他：“孟萧辰，你说你会不会让我输？”

“输什么？”

“输掉人生啊！女人最大的堵住就是结婚生子，如果遇上了好男人，爱她疼她护着她，一辈子当公主宠着。这样的女人就是赌赢了的，反之就是输了。”

苏颜秋笑着说出输赢的言论。孟萧辰毫不犹豫说道：“我不会让你输的！”

“你别吃了，一嘴的萝卜味。”

孟萧辰笑起来：“吃萝卜开胃，你吃一口。”

苏颜秋拒绝吃生萝卜。“我才不要吃，嘴上全是味道！”

天亮的时候下起了雨，大家只能待在家里，知青去支部学习，村民在家里弄自己的事情。老四穿上水鞋要出门。“老四，你干什么去？”

老三奇怪，“我发现你最近老爱城里跑？”

老四瞪了老三一眼。“下着雨，你说让我待在家里做什么？我想去城里转转，看看谁家有没有需要收拾的桌椅板凳。”

孟大娘知道这家伙就是闲不住。“老三，你去跟颜秋学习写字，别管老四。”

“就是，听到没有！娘，我去镇上走走，很快就回来。”

老四说着凑到孟大娘跟前，伸出手：“给我五块钱呗。”

孟大娘狠狠拍了儿子一下：“五块钱？你抢啊！”

又不舍得驳儿子的面子，便掏出两块钱塞给他：“去吧，回来带点好吃的。”

老四看了一眼两块钱：“娘，这是两块钱，不是二十。”

“瞧你那点出息！不要算了。”

老四赶快走人：“两块钱也是钱，我要了。”

找了一个雨布遮着脑袋离开。来到镇上，老四先跑去代销点买了一把雨伞。“一块钱行不行？”

“小伙子，我就是看你淋成了落汤鸡才好心两块钱给你，这雨伞没有五块钱不卖。”

销售员一副爱买不买的架势。老四咬咬牙，还是把两块钱递给了销售员。他没有撑伞，而是拿着雨伞来到镇中学门口。中午放学，很多人看到老四抱着雨伞站在雨里，身上的雨布早被雨水打湿的不成样子。“这是个傻子吧？哈哈……”“我看是。”

老四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一直瞅着人群。总算看到了那个穿着粗布花褂，扎着两个辫子的女孩子从学校里出来，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看到她手里撑着的雨伞，再看自己手里的雨伞，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爱兰，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傻了？”

同学指着老四嘲笑。爱兰仔细看过去，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还是记住了这个人。她笑了一下：“我认识他，你先走。”

爱兰把伞递给同学，用书本盖在脑袋上，来到老四跟前。“你是那个小木匠吧？”

老四急忙撑开伞，傻笑起来：“是我，你记性真好！”

爱兰抿唇轻笑：“那还不是你那天撞倒我，我胳膊上留下了疤痕。”

“真的？”

“不过没关系。你来找我有事嘛？”

爱兰很热情，也很随和，那天可能是因为被撞，心情不好，才会不理会老四。老四找了一个好理由：“我想找你借书。”

“借书啊！好啊，走吧！”

爱兰领着老四来到家里。“我爸爸开会去了，妈妈还在上班，家里就我自己。”

爱兰领着老四进了书房，“你看看，你想要什么书？”

望着屋子里书柜里满满的书本，老四惊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谁家里这么多书？“这么多啊！”

“以前更多，很多书不能读，我爸爸扔掉了大部分，就剩这些了。你看看，你要看那种就拿那种。”

爱兰倒杯水递给老四。“谢谢你。”

老四捧着水杯，偷眼看了看爱兰。她皮肤很白，面容姣好，一双眼睛闪闪发光，说起话来甜丝丝的。“我想要几本学写字的。”

老四不爱看书，这不过是理由。爱兰打开其中一个书柜，里面是她从一年级到高中的所有课本。“我要这几本吧！”

老四随便拿了两本。爱兰把雨伞拿给他：“外面还下雨，你带着。”

老四摸摸后脑勺，还是接过雨伞，转身离开。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女孩子从山坡下滑下去，老四不假思索扔掉手里的书本，跑去救人。把人从坡下的水沟里救上来，老四虚脱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