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路要好些。女史无法,只好随着祁晋去找祁太后,她转念一想,她首告有功,可能太后还会奖赏她呢,那她就不用再做地位低微的女史了。然而祁太后正与几个重臣在商议要事,并不得空见祁晋。“刘公公,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见姑母,你去通传一声呀。”
祁晋急声说道。刘义一脸为难,“祁世子,不是老奴不想帮你通传,太后在商议国事,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这事儿祁世子也是知道的,祁王也在里头呢……”祁晋面色僵了僵,没想到赶上不好的时候。他只得说道:“那我等等。”
刘义松了口气,“那祁世子在偏殿等着吧,等太后得空了,老奴立即通传。”
祁晋没辙,去偏殿候着,但随即他一想,若是慕芷晴出了宫那该如何?不行,他得拖住慕芷晴才是!他让女史留下,如实告知祁太后实情,他又折返回了尚宫局。刚到门口,祁晋就看见慕芷晴,她是打算出宫去了。“慢着!”
祁晋拦着她,“你出宫了?”
慕芷晴淡淡的应了一声:“对,天色不早了。”
再不出宫,宫门就要下钥了。“姑母说了,让你等会,还有话要叮嘱你。”
祁晋说道,“你现在不可以出宫。”
慕芷晴蹙眉,很是不悦:“这都弄了一下午,还不能出宫?快要天黑了。”
祁晋说:“难道你要违抗旨意?”
他挑起眉头,盯着慕芷晴有几分狠意。慕芷晴面色冰冷,太后的旨意她岂能违抗,她瞥了祁晋一眼,便转身往里走了。祁晋暗暗得意,想起等会就能看到慕芷晴悲苦求饶的样子,心里就好不痛快。天色渐暗,太后商议完了事情,已经有几分疲倦。刘义随后禀报了事情,太后听罢,本是不想见那女史,但听说与慕芷晴有关,只好挥挥手:“让人进来。”
女史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觐见祁太后,她浑身颤抖着,说话也不大利索。但祁太后好歹也听完了,她微微睁眼,有几分慵懒的魅惑。“没有守宫砂?”
祁太后喃喃说道。女史伏在地上,说:“是,奴婢亲眼所见……”祁太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女史听着,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女史颤抖得更加厉害。祁太后挥挥手,当即就下了旨意:“拖出去,杖毙。”
“太后娘娘……”女史喊着,“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不敢有半点欺瞒!”
“你说,是祁世子让你来的?”
祁太后忽的问道。女史说:“是,是祁世子让奴婢来说明的。”
祁太后看了刘义一眼,刘义就急忙让羽林卫把人拖出去。刘义也跪下来请罪:“太后,是老奴不够仔细,还请太后责罚。”
祁太后目光冷若冰霜,她拿着茶盅,撇开了茶沫子,慢声的说道:“祁晋还真是不中用,他整日都想着破坏这桩婚事。”
刘义接口说道:“世子爷还年轻,不知道太后的用心良苦。”
祁太后喝了一口热茶,轻轻摇头,“哀家对他,也是有心无力了,他怎就不记得,慕家女子从来都不点守宫砂,他竟然还敢让人来告状!”
说到最后,祁太后便是有些气恼,把茶盅搁在小案上。慕家历代为将,认为女子也能上战场,不拘于世俗,所以就慕侯府的女子从来不点守宫砂。女史不知道也罢,可祁晋竟然忘记了,还想趁机咬慕芷晴一口,当真是丢脸。“大概……祁世子也是事儿多忘了吧,太后消消气。”
刘义说道。祁太后轻哼了一声,她半倚在软枕上,依旧是气恼难平。边境已经发生了这种事儿,她不能再让祁晋胡来了。为今之计……她眸光一凝,当即就做了决定,轻轻吩咐了刘义几句。刘义惊了惊,“太后娘娘,当真要这么做吗?”
“不可再节外生枝了,若边境的消息一公布,他们两人的婚事就别想办了。”
祁太后坚定地说道。刘义不敢反对,毕竟他只是奴才。转眼便入夜,慕芷晴本是想走,但太后又再传召。正是用晚膳的时分,祁太后恩赐,让慕芷晴也坐了下来,让宫女伺候着。“哀家是阿晋的姑母,你就会嫁给阿晋了,往后我们也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拘束。”
祁太后温声说着。此时此刻,她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后宫妇人,而不是主宰千万人生死的太后。慕芷晴吃了几口菜,便没什么胃口,她明明说好了要去云夜止那儿,看来今晚是要失约了。宫女又端了参汤过来,慕芷晴一嗅味道,眼睛微微一动。祁太后看了她一眼,说:“怎么?这参汤不合你胃口吗?”
慕芷晴直接点点头,“臣女夏日不可吃太滋补的汤。”
“喝几口也无妨。”
祁太后目光关切,一直盯着慕芷晴。慕芷晴推脱不了,只好喝了几口。不一会儿,慕芷晴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祁太后看见如此,就让刘义带着慕芷晴去歇息。刘义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让宫女扶着慕芷晴便去了偏殿的厢房。一进屋,熏香就扑鼻而来,慕芷晴感觉热了不少,脸蛋也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