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晴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自然高兴啊，难道我还得一直笑着来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情吗？”

云夜止习惯了她如此，她这人嘛，若是见到了稀罕的丹药，估计会更加兴奋。他又是笑了笑：“那既是如此，我们就赶紧启程回去南秦了，始终是北楚啊，待着总觉得不大舒服。”

慕芷晴随即想起了他的旧疾，便说：“其实北楚天气干凉点，没那么热，你在这儿应该更为舒服些。”

“不。”

云夜止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些。”

慕芷晴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略微一顿，就道：“你觉得北楚不可把控？”

“没错，我曾派了好些人来北楚潜伏，但他们要么被杀，要么混不进去，得不到重要消息，北楚在这方面，可谓是铜墙铁壁。”

云夜止正了正脸色，很是认真的说道，“我在这儿，并没有多少人手。”

慕芷晴摸了摸下巴，道：“所以，你昨晚不出手，不与楚墨寒闹僵，就是因为你怕出不了北楚？”

云夜止点点头：“你别看北楚打了败仗，但是北楚皇室的暗桩和谍者特别多，而且手段高明。北楚谍者渗入南秦多年了，却少有抓获，你看，你的事儿，还有宫廷炼丹房走水，都与北楚谍者脱不了干系。”

慕芷晴此时就有一个大胆推测，正想说出口，就有人敲门。红菱在门外，说道：“两位，我可进来？”

两人立即打住嘴，不再说下去了。云夜止让她进来，红菱推门而进，瞧了瞧两人，目光暧昧。但她知道，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儿，所以脸色仍是如旧。红菱已经打点好一切，三人用过了早膳，就也出发离开。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楚墨寒那儿去。楚墨寒气恼了一晚上，不曾入睡。他仍是紧握着拳头，手指骨泛白，可见他的怒气仍在。“殿下，他们已经离开了小镇，要……追吗？”

他的属下问道，有点忐忑。“父皇之命，违抗不得。”

楚墨寒喃喃说道。但他并不甘心，他千辛万苦才寻得了周皇帝的陵墓，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天蚕宝珠，如今却落在慕芷晴的手里，他要不得……楚墨寒眼眸一眯，凶狠之意外露。“传消息出去，说南秦的慕芷晴要出北楚了。”

楚墨寒吩咐道。“殿下，这消息……应该传给黑风堡？”

“对，当年之事，黑风堡可是帮了大忙。容苏恨毒了慕家人，本宫出不了手，可还有别人替本宫出手。”

楚墨寒说罢，一拳搁在案子上，杀气腾腾。楚墨寒的人不敢耽误，连忙就去散播消息。而云夜止三人一路骑马，再有红菱这个护身符，所以通关无阻，距离永州已经不远了。永州之外，慕家军正是在那等候着，云夜止和慕芷晴平安归来，便会立即退兵。所以，红菱此次也是身负重任，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前去永州有两条路，但红菱为了安全起见，特意选了远道。慕芷晴有些奇怪，问道：“我记得我来的时候，楚太子不是走这一条道。”

“殿下那是为了赶路。”

红菱解释道，“但普通百姓，不会选那条道。”

“为何？”

慕芷晴看着那不远处高耸的山崖，她当时觉得那一路走来，景色甚是不错。“因为那儿是黑风堡的地盘。”

红菱说，“他们行事没有什么章条可言，又远在边境，朝廷也很难整治，虽说他们平日只会收个过路钱，但有时候也杀人抢货，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我并不想节外生枝。”

云夜止也看了看那黑山崖，“也难怪难以整治，如此地势，易守难攻，而且黑风堡以在那儿扎根数十年，一切齐全，就算你们封了山，他们也能自给自足，如此反倒让你们折损兵力和钱财，吃力不讨好。”

红菱暗暗钦佩，云夜止倒是分析得不错。慕芷晴却皱了皱眉头，只觉得黑风堡这个名字熟悉，却又记不起在哪见过。只不过他们走了远道，就得多走上半日的路程，所以他们在半路就停下，在茶寮停下，要了些茶水和馒头。走这远道的大多都是北楚的平民百姓，如今边境局势未定，很多百姓离开了永州，都得走这条路，这小小的茶寮，全都坐满了人。上茶的是一个孕妇，她笑着，“三位客人，可要吃点什么？”

红菱审视了她一番，人没问题，肚子也不是假的，就随便要了点东西。那孕妇看了看慕芷晴和云夜止，倒是开怀，“两位似乎不是北楚人？可是南秦人啊？”

她这么一问，红菱当即警惕，扣住她的手，“这位夫人，你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吗？”

孕妇没想到红菱来了这么一出，明显是吓到了。慕芷晴顺势让红菱放手，她摸了摸孕妇的手，说：“她是粗人，不懂温柔，吓着你了。”

脉搏没错，肚子已经有八个月了。孕妇松了口气，对着慕芷晴眉笑颜开，“姑娘可真好，一见就有南秦姑娘的温柔，我也是南秦人，是凉州人士呢。现在两国打仗，这过往都没南秦人了，我都好久没见到故国的人了。”

“你是南秦人？”

红菱有些不信。孕妇瞥了红菱一眼，却不管她，又继续对慕芷晴说：“姑娘，我让我当家的给你们上点好吃的，算我请你们吃的。”

说罢，孕妇就欢喜的忙活去了。红菱看见孕妇与自己的夫君说了几句，两夫妻都是一副欣喜模样，倒无不妥。“肚子是真的，应该没问题吧？”

慕芷晴问道。红菱轻轻一笑，“看来慕姑娘还真如传闻所说，医术高明。”

“不是传闻，是你国谍者厉害而已，能探查到各种消息。”

慕芷晴说着，抿了一口茶，“茶水也没问题，放心喝吧。”

闻言，云夜止才端起喝了一口，只觉得这茶水甘甜可口，味道不错。红菱面色微微僵住，随后，她嘴角一勾：“慕姑娘说笑了。”

慕芷晴不再说下去，这些事儿，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孕妇挺着大肚子，招呼客人颇为不易，她那好夫君忙前忙后，等了许久，才给他们端了两盘菜包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