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大理寺卿不信，这说出去了，整个京城的人也是不信的。慕侯爷说道：“他来偷军事兵防图，人赃并获，难道还有假的？”

大理寺卿连忙点点头：“自然不会有假的，卑职先把尸体带回去，再派人将李府围起来，等明日禀报了太后，听太后的旨意……”可慕侯爷听到此话，却是一怒，“他是北楚谍者！如果不赶紧彻查，只会让他的同伙有机会逃走！”

“可是……”大理寺卿有点为难，“那卑职先去一趟祁王府？”

他虽然是大理寺卿，但也是祁王一党的人，他可不想听慕侯爷的命令，免得到时候被太后责备。慕侯爷已然震怒，道：“我去祁王府，你去李府！不得耽误了时辰！”

慕侯爷领兵数十年，威震四方，现在脾气一上来，宛如阎罗王，一个眼神就能取人性命！大理寺卿被吓得身体颤抖了一下，这才说：“是……卑职立马就去。”

祁王不能小觑，云亲王是宗亲，也不好惹，可慕侯府百年基业，更是不好惹啊！看着大理寺卿带着人走了，慕侯爷重重的叹了一声。正因为有祁氏的干政，弄得朝中大臣有时候不肯卖力办事，只为讨好祁氏，慕侯爷看到此番种种，只觉得心疼得很。慕芷晴劝了一句：“爷爷，你现在不宜动气，你先回去歇息吧，我也随着大理寺卿去瞧瞧。”

“不能歇息，我现在就要去祁王府。”

慕侯爷说道，“备马！”

慕芷晴心里一想，如果她爷爷单独去，可能会被祁王为难，她便说道：“爷爷，我与你一起去吧。”

“好。”

慕侯爷也看出慕芷晴的心中所想，也没有拒绝。临行之前，慕芷晴吩咐芍药：“去扣押慕清玲，不能让她跑了或者死了。”

芍药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虽然这在情在理，但慕芷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现在是半夜，祁王府本不会打开大门，可来人却是慕侯爷，家仆只好去通传。祁王纵然不喜慕侯爷，可也不能不见人，只好半夜起了身。此时，慕侯爷已经在花厅喝了两杯茶了，慕芷晴伴在慕侯爷的身边，用手撑着头，闭目休息。祁王脚步不慢不急，显然是不大在意的。慕芷晴听见了脚步声，就睁开眼睛，端正坐好了。“侯爷！”

祁王脸上堆着笑意，“你怎么来了？！这半夜的，可让你久等了。”

按规矩，慕侯爷理应给祁王行礼，可慕侯爷是一品侯爵，不行礼也无人敢说半句，他只是说道：“不，是我来打扰了王爷，真是对不住了。”

“侯爷半夜来访，必有要事，哪里是打扰了呢。”

祁王坐下来，他不露痕迹的瞥了慕芷晴一眼，笑意依旧，只是眼底添了几分冷意。“的确是有要事，今日有北楚谍者潜入侯府偷军事图，被我抓了个正着，可大理寺卿偏偏就说，等明日觐见了太后，才去搜府抓人，我这实在等不及了，便让他去抓人，我来与王爷说一声。”

慕侯爷说道。祁王一怔，这说是来知会一声，其实慕侯爷是来问罪的。大理寺如今完全在祁家的掌控之下，所以大理寺卿才想要问询一下，确定是不是真的要去抓人。祁王面色不改，笑了一声：“那大理寺卿也真是的，做事竟然如此迂腐，既然是北楚谍者，那当然要立即抓拿搜府，以免被销毁证据，逃了人犯。”

话是冠冕堂皇，可祁王心里很是不悦。要大理寺卿去抓人也就罢了，可这慕侯爷仍是要装模作样的来告知一番，分明就是有意跟他过不去。“王爷也是这般想就好，我多害怕王爷生气呀，如今王爷深明大义就好。”

慕侯爷也笑了笑，“想不到兵部尚竟然是北楚谍者，这不知道有多少的朝廷机密被北楚知道了。”

祁王面上掠过一抹惊讶，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可是他提拔上去的人才！“是他？真的是李天奇？”

祁王说着，背脊已经冒出了冷汗，怎么会是李天奇？！慕芷晴留意到祁王这番变化，就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随即，祁王又是松了口气。虽然这只是轻微的变化，但慕芷晴观察入微，仍是看出来了。祁王感叹了一句：“没想到啊！他竟然是北楚谍者，亏得本王先前还对他颇有期许，多处提拔他。”

“没错，也不知道这朝廷中还有多少大臣与北楚是有勾连的，这得彻查才是！”

慕侯爷目光灼灼的说道，已经是有点气愤，北楚谍者深入了南秦内腹，肯定已经使得南秦如今内外受敌了。他虽然不喜祁氏兄妹，但也深知此时得一致向外。祁王就说：“侯爷不必担心，本王必定让大理寺卿彻查。只不过此事关联重大，侯爷又是武将，不好插手，明日本王就会进宫向皇上和太后禀明此事，侯爷大可放心。”

慕侯爷皱了皱眉头：“我不能插手？这可是北楚谍者，一直对慕侯府虎视眈眈，此次是晴儿和云小子筹谋了，才将李天奇引了出来！”

他略微一想，又再说道：“那就让云小子也共同负责此案，他也与北楚谍者打过交道，深知他们的手段。”

“这……”祁王一顿。慕侯爷不能插手，但云夜止是皇族宗亲，想要插手那也是在情在理的，祁王找不到借口拒绝。姜，还是老的辣。慕芷晴亦是如此觉得，她还怕自己爷爷受气，如今看来，祁王反倒被她爷爷堵得哑口无言。祁王仍是在打太极，笑着说：“好，本王明日进宫向太后说一说，看太后如何决定。”

大家都是老姜，谁也不差。“王爷还记得雅小姐被下毒一事吗？”

慕芷晴忽的问道。一提到此事，祁王登时脸色一变，怒气腾腾。他略微点点头，“本王自然记得，可惜，至今还没有抓到凶手。”

“我调查发现，慕清玲早就与兵部尚书府的人有所联系，现在细想一下，慕清玲与祁晋当日交好，她也曾出入过祁王府多次，自然熟悉祁王府的奴才，那日寿宴，能指使祁王府丫鬟办事的，她应该也在其中吧。”

慕芷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