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士兵不服，说道：“世子殿下，她是北疆妖女！就算杀了她又怎样？！”

云夜止一瞬间变脸，杀气腾腾。慕芷晴身后的王府暗卫却是怒声说：“放肆！这是世子妃！你们敢口出狂言？！”

世子妃？眼前这好看的女子是世子妃？众人一愣，身体僵住，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云夜止在南秦的地位颇高，洛南就是依靠云亲王府守护，还有一丝的安生。而慕芷晴则是慕侯府的嫡女，更在北楚救治了瘟疫百姓，其功德自然是另当别论了。在他们心里，慕芷晴可是一位奇女子！但是……他们竟然把慕芷晴当成了北疆妖女！“真……真的？”

有人颤声问道。云夜止已然扶着慕芷晴下马，两人鹣鲽情深，双眸之间，也仅有对方存在，这不是夫妻还是什么……士兵连忙跪下来，“还请世子、世子妃恕罪！”

车夫见别人都跪下来，他晃了晃神，才丢下了手中的长矛，也跟着跪下，“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可是……小人的弟弟被蛊人所伤，有了蛊人的症状，如今只能被关押在大牢里，小人一时糊涂，所以才……”慕芷晴挑眉，说：“竟然有这事？”

“是，那人并没有当即感染成蛊人，我便让大夫研究，看看有什么法子可解，你们回来了也好，倒是可以帮上忙了。”

云夜止说道。慕芷晴点点头，虽然她很着急，但转眼看到索九一头大汗，很是焦急的模样。差点忘了，他们此番回来的主要目的。她吩咐道：“我随后就会去看你的弟弟，你们都先退下吧。”

车夫感恩戴德，又磕了几个头才离去。士兵也散了，四周空旷了不少。索九看了看连城，这才从车厢里扶起了一人，低声说：“大祭司，他回来了。”

大祭司一直迷迷糊糊，听到了这话，便也使劲睁开眼睛。帘子掀起，撒进了日光，连城的身子镀上了一层光晕。大祭司伸出手，想要触碰连城。她的手颤颤巍巍，但连城也是毫不客气，侧身躲开了。索九微微蹙眉，却不敢说什么。“她怎么忽然这样了？”

倒是云夜止先问了出口，就算大祭司的血症发作，也不该是这般严重。而且大祭司的心口上，还有一滩深红，像是被人重伤过。索九哽咽，说：“云临风，夺取了大祭司的心头血……”连城神色一变。没了心头血，对于一个养蛊的人来说，也就距离死不远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连城冷声说：“也就是说，现在操控蛊人大军的，不是她，而是云临风了。”

“什么？”

慕芷晴震惊不已，“还有这种操作啊？”

云夜止一张脸阴冷，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个坏消息。“还真是劳烦你们了，跑那么远来说这一个消息。”

云夜止心情很是不好。他们都清楚云临风是什么人，蛊人大军的操控权握在云临风手里，这天下怕是要覆灭了！造成这一切的，全都是因为大祭司！索九眼睛红红的，说：“大祭司也没想到，他如此丧心病狂，原本大祭司只是想着，见到了阁主之后，就会解蛊，可是现在……”连城瞥了她一眼，“偏执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他转身想走，但大祭司用了最后的力气，拽住了他的衣袖。连城回头。大祭司知道自己此时面容丑陋，但也使劲挤出了一个笑容。她说道：“我知道……我从来就知道，你对我……无情。”

云夜止瞧了瞧两人，有些惊诧。慕芷晴本想要拽着云夜止走远一点儿，但云夜止偏偏不肯，还插嘴说道：“你说什么？明明是你负了连城，要另嫁他人，偏偏连城还去北疆寻你，想你回头！”

“呵呵……”大祭司笑着，就有点喘不上气来了，她血红的眼睛挤出了泪水，“他只不过是，想要负，负责……他是心有愧疚而已。可我从未……从未失身，连城，那夜的人不是……不是我。”

连城原本面色沉静，可听到这话，已然瞪大了眼睛。他上前一步，反抓住大祭司的手，“你说什么？不是你，那是谁？究竟是谁？！”

大祭司看见他如此焦急，甚是满足，她闭上眼睛，笑声凛冽。“如果刚才，你对我稍微暖情一点，我……我还会告诉你。”

大祭司说着，胸口高低起伏着，“可现在，你就……你就做梦吧！”

她恨啊。她原以为用这一件事捆绑住连城便是可以了，可后来她才发现，连城几乎是抗拒与她接触，对她也不过是只有愧疚之情，只想要负责，给她一个名分而已。既是如此，大祭司也不愿意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她只好遵循父母遗命，想要与王奕宇成亲，却又不成事。她对连城，是又爱又恨。她从来都不是不爱他，而是她明白，连城不爱她而已。连城急了，拽住了她的衣领，“你说！她究竟是谁？！”

“看见你这般着急，我……高兴，你何曾为我如此失态过……”大祭司吃吃一笑，“怎样，我临死前，还能让你不痛快呢……”连城还想要逼迫她，索九连忙阻止，说：“阁主，大祭司快死了！你也知道，大祭司性格如此，谁都逼迫不了她！”

连城深呼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他抿了抿嘴唇，一时半会竟然有些六神无主了。索九劝道：“大祭司，不如你就说了吧，你想见阁主，不也是念着他想着他吗？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希望他好好的吗？”

大祭司依偎在索九的胸口上，嘴角荡漾着一抹笑。如今的她，毫无美感可言。“不，我是恨他……我以为自己能在他心头上占据一席之地，但终究没有……”大祭司的声音逐渐小了，她反而环住了索九的腰，“索九，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索九眼睛更红了，眼泪更是止不住。“大祭司，其实我……”他剩余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大祭司的手已经掉落，气息也断了。向他借的命，已经用完了。“大祭司……大祭司！”

索九叫喊着，已经崩溃。“慕……世子妃，你医术了得，你一定有办法救大祭司的对不对！”

索九哀求着，“只要你救她，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