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被金手捏碎，没了半点痕迹。“夜止！那边！”

慕芷晴指着一个方向，有一缕黑气竟然飞离开了。云夜止喘着气，额头冒出了虚汗，这一法诀用了他不少力量，他无力再出招了。果然啊，力量还没有恢复。结界破开，慕芷晴赶紧跑了过去，她扶着云夜止，“你没事儿吧？”

“不大碍事。”

云夜止轻轻摇头，不想让她担心。慕芷晴抹了抹他额头上的汗珠，心疼得很，“你刚才出的是什么招？似乎很克制他。”

“一个专门克制邪气的法诀，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消耗的力量才会大点。”

云夜止有些不甘心，“那人狡猾得很，他保留了一缕神识，给自己复活之用。”

“还能如此？那岂不是不死人了？”

“他本来就是用邪祟之气凝聚而成的，已然入魔，自然是能够如此了。”

云夜止解释道。他仍是紧蹙着眉心，喃喃说道，“他有这番力量，似乎是他自己修炼的，他没有用夜神的心脏。”

慕芷晴说道：“那我们今天岂不是白费功夫了？他没用夜神的心脏，那他当初为何要挖走了？难道只是想我死？想杀了夜神？那也说不通，不然就不用再来取我这点剩余的仙力了。”

云夜止沉吟着，也摸不透男人的想法。可忽然之间，他想起了男人说的一句话，他说了一句不妙。“你想到了什么？”

慕芷晴紧张得很。“我们想算计他，但他也在算计我们。”

云夜止说道，“他必有同党，目标是青鸾！”

这么一说，慕芷晴也淡定不了，急忙说：“那赶紧去找人。”

慕芷晴吹了一声口哨，便是把小白唤了来。小白没有跟着青鸾，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那一边，正是鲜血淋漓。青鸾倒在地上，气息微弱。而明晟，头颅早就被砍下了，身首异处。青鸾胸口有一个洞，血不断的流着。她盯着眼前的女子，她几乎和慕芷晴长得一模一样，但眼底却是邪气妖娆，浑身透着阴冷寒气。“你……不是夜神！”

青鸾紧咬着牙关说。女子拿着血淋淋的心脏，却一点都不惧怕那点血腥。“我自然是不是她，寂夜给我取名为无霜。”

无霜说着，声音亦是没有半点情感。青鸾听见寂夜这两个字，已经白了脸色。竟然是他！寂夜千年之前，只不过是氏族里头一个黄毛小子而已，夜神对他们皆是一视同仁，待他们极好！然而，他夺走了夜神的心脏，还用她的心脏，伪造了一个假的夜神！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用夜神的心脏！他等待千年再出手，只是因为无霜的心脏仙力已经不足了，难以维持肉身，所以才想要夺仙力维持肉身。青鸾恨得咬牙切齿，说道：“把我的心……还给我……”若不是她和慕芷晴长得一个模样，青鸾又怎会没了防备，被她偷袭成功了。是她的错……竟然如此不小心！连气息都没有觉察出来！无霜微微侧头：“不可能，他说了，只有夺仙力，才能让我活下去，与他千秋万世，永远在一起。”

青鸾不免觉得好笑。只是一个心脏衍生而来的肉体，连魂魄都没有，讲什么千秋万世！寂夜是疯了！他们如此夺人仙力，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青鸾扯出一抹冰冷笑意：“暂且让你们笑着……你们……必遭天谴……”说完，已经耗尽了青鸾剩余的那点仙力，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无霜黑衣飘扬。看见青鸾死了，竟然闪过了一段段记忆。夜神收留了青鸾，帮着青鸾梳头，教她打扮。一段闪过，又是另一段起。夜神教导青鸾学习功法，悉心指导。青鸾靠着夜神的肩膀，像个孩子一样撒着娇。桩桩件件……无霜眼角掉了一颗眼泪。她伸手一摸，看着自己手上的泪珠，也不知道是为何……此时此刻，她竟然不想要了青鸾的心脏，想要还给她。可很快，无霜又恢复了理智。她面容恢复了冰冷，转身离去。血腥依旧，风尘也吹散不了。慕芷晴和云夜止赶到的时候，看见血腥一片，场面惨烈，她差点站不稳，跌倒在地上。云夜止扶着她，说道：“小晴儿，你要冷静些。”

“我很冷静。”

慕芷晴走过去，可浑身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青鸾身上血迹斑斑，身体已经冰凉了。慕芷晴眼睛干干的，愣是没有哭，她把青鸾抱起来，看见青鸾睁着眼睛，脸上也是沾着血迹。而青鸾的心脏处，已经空洞了。“青鸾……”慕芷晴喃喃念了一句，想要把青鸾叫醒。此时，慕芷晴的眼泪才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直往下掉！慕芷晴呜咽一声，瞬间就泣不成声。又是这样，她又是没法护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云夜止蹲下来，也没有劝慕芷晴。他只是看了看青鸾的心脏，叹了一声，像青鸾这种修炼之人，还没有达到一定境界的，被挖了心脏，那也是必死无疑的。毕竟，心脏就是他们积蓄仙力的地方。他侧头，看见明晟那惨死的样子，眸光也沉了下去，面上浮现出许少哀伤之意。只是慕芷晴都哭得不能自已了，他就不能在此时也伤心起来，他必须要给慕芷晴依靠。不知过了多久，慕芷晴的眼泪也干了。“小晴儿，还是送她一程吧。”

云夜止说道。慕芷晴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无声的把青鸾的眼睛合上，将她放在地上。小白也走了过来，蹭了蹭青鸾，似乎想要把青鸾喊醒。慕芷晴鼻子一酸，她和青鸾虽然相处的日子不长，但大概有上一世的情分，她甚是喜欢青鸾那傲娇冰冷的样子。但小白……这千年都是跟随着青鸾的，可想而知小白是有多伤心了。她抿了抿嘴唇，才哽咽出声：“小白，过来吧。”

小白抬眸，看了一眼慕芷晴，仍是舍不得青鸾。“你知道的，你比我清楚，她是怎么了。”

慕芷晴说道，“你别伤心，我会替她报仇的，我们要帮青鸾报仇，可好？”

小白伤心的眼眸终于出现了一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