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到了冥界这儿来，打算与他此生不复相见，他竟然还敢找上门！北烨甚是不悦，如若不是凤羽现在迷迷糊糊，沉溺在梦中，他又岂会前来。他道：“你在凤羽身上下了鸳鸯符，我还没有与你计较，我只不过是想要一壶孟婆汤，你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

凤羽？孟婆眯了眯眼睛，“她与你什么关系？你竟然为了她来与我计较？”

她顿生醋意，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北烨还是喜欢嫩的。不等北烨说话，孟婆又是道：“我倒是明白清楚男人，只是你也不能道德沦丧啊，你都什么岁数了，竟然还打一个小姑娘的主意。”

北烨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她是我女儿！”

孟婆一愣，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在孟婆身边炸开。她不确定的问道：“你……竟然有女儿了？多年不见，你竟然连女儿都有了！你竟然如此负我！”

孟婆隐匿在冥界之中，本来冥界的消息就不大灵通，而她还是每日派送孟婆汤，两耳不闻窗外事，自是不知道外头已经翻天覆地了。北烨见她连声质问，也没有一丝愧疚之感，他还阴冷着一张脸，说道：“阿孟，你得清楚，当年是你三番四次让我娶你，我已经说过，我心中无你，自然不会娶你，我不喜欢你又有何错？为何你觉得我是负心人？难道规定了我必须喜欢你娶你？”

孟婆本来还在自艾自怜，可听了北烨的话，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好像真的与北烨没有半点关系。当年她被拒绝，一时想不开，便立下了誓言想要终身不嫁了。这一耽搁，她模样虽然是年轻，但心早已老了。她一张脸变得极快，不屑的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想娶我，那你也不用整日挂在嘴边说吧？”

北烨头痛得很，好像是孟婆先胡扯起来吧？只不过他深知与女子争论是不会赢的，所以他顺势点点头：“是，你说的都对。”

孟婆气息顺畅了不少，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随后，她就变出了个小瓷瓶，往里装着孟婆汤。她随口问了一句：“那小凤凰竟是你女儿？难怪她身上有股我讨厌的气息。”

“是我和素妤的女儿。”

北烨补充说道。孟婆的手顿了顿，目光复杂得很，她喃喃的说道：“竟然是素妤妹妹……”个中缘由究竟如此，孟婆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前事她拿得起，如今也放得下。只是北烨来要孟婆汤，孟婆用脚趾一猜就知道是给凤羽讨的。她手指一捏，用身子遮掩了一下，往里做了点手脚。随后她把瓷瓶丢给了北烨，挥挥手，“赶紧走，没事别再来找我。”

“那凤羽身上的鸳鸯符呢？”

北烨问道。这种稀奇古怪的符咒，北烨便有点束手无策，这也就只有孟婆才能研制出来的符咒。孟婆满不在乎的说道：“那符咒只有十日功效，过了就消散了，不大碍事，这期间他们两人别分开自然不会有事的。”

北烨握紧了瓷瓶，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孟婆看着暗黑的星空，感受着冥界的凉风，她长叹一声，道：“素妤啊素妤，他就是太迂腐了，你不用怕，既是你女儿，我肯定会帮她一把……嘿嘿……”北烨自然也怕孟婆耍手段，但他检查了一下，那里头的确是孟婆汤，看来孟婆此次并没有耍手段。凤羽还是老样子，这时候倒是有个新鲜词儿，时不时就喊着惊栩的名字。北烨心中更为不悦，就立即给凤羽灌下了孟婆汤，果然不用片刻，凤羽就再也没有说过梦话，睡得也安稳了。如此过了三天，鸳鸯符消除了，凤羽也在此时醒来。她睁开眼睛之时，映入眼帘的是北烨，她晃了晃神，下意识喊道：“爹爹？”

北烨本能应了一声，但随后就发现了不妥。凤羽可是喝了孟婆汤的，怎么还会记得他是谁？！果然，凤羽过了会儿思绪清晰了，便急忙爬起床。她因为昏迷太久，手脚有点不协调，差点摔倒。北烨扶着她，低声呵斥：“你起身做什么？先好好休息。”

“不，爹爹，我好像刺伤了惊栩哥哥，他在那儿？我要去看看他！”

凤羽说着，满脸都是担忧，她此时还差点急得哭了出来。北烨已经更加确定，孟婆果然是耍了手段，孟婆汤不仅没有完全消除凤羽的记忆，更是让孟婆恢复了以前的记忆！他差点气绝！“凤羽！你不必去看他！”

北烨说着，声音清冷，几乎是恨铁不成钢。“我……”凤羽坐在了床榻上，仍是恍惚，她摇摇头，“我刺伤了他，我用自己的羽毛刺伤了他……为何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什么……为什么啊……”此时此刻，凤羽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北烨抓住她的肩膀，道：“凤羽，你听着，是他欠你的，就算你如何对他，他都是罪有应得，他也不能怪你！”

凤羽愣愣的，随后就摇头拒绝，“不是，我……我就是刺伤了惊栩哥哥。”

北烨紧皱着眉头，道：“你与他一道历劫，他不能护着你，还害得你差点神魂俱灭，如今你刺他一根羽毛又怎么了？”

凤羽这般自责，北烨心疼不已，这是他的女儿，为何要这般低微认错？！那惊栩又是个什么东西，为何就能让他女儿这般伤心！凤羽眼泪涌出来，身体微微颤抖，“可是……我竟然刺伤了我最爱的人，爹爹，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我现在几乎是心如刀割！我恨我自己！”

“凤羽！”

凤羽越哭，思绪就越清晰。她仙身重塑，却丢失了记忆，时不时就被恶梦缠扰。那些恶梦，都是她在凌夕的虚幻镜像里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对惊栩这名字尤为敏感。而她的记忆是不可能随便就不见了的，帮她仙身重塑的人是北烨，那下手的人……肯定也是北烨！她盯着北烨，问道：“爹爹，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特意把我的记忆剔除封印？让我忘了惊栩哥哥！”

北烨胸口堵着气，他手指慢慢合拢，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