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医院,二人刚进门,就看到了病房门前的庞冠洲。庞冠洲看到叶飞微微一愣,崔学斌已经上前,拉住叶飞轻声道:“患者身份特殊——是庞市首的爱人!”
“她之前就已经查出早期肺癌,但一直按时服药,病情也控制得很好,可今天早上忽然病情急转直下。”
“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是把你找过来了!”
“庞市首的夫人?”
陈琦平扫了一旁的庞冠洲一眼,咬了咬牙:“师傅!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别胡说!”
叶飞轻轻瞪了陈琦平一眼。他近来处理急症患者的时候都把陈琦平带在身边,一来是教他医术,二来也是让他增加历练。见崔学斌一副焦急的模样,叶飞禁不住轻叹了口气:“崔教授,你找我来……这事你征求过庞市首本人的意见吗?”
“不瞒你说……我们之间,有些矛盾。”
“他未必愿意让我插手他妻子的治疗。”
崔学斌听了这话微微一愣。这倒是他没想过的,毕竟他只知道庞冠洲是新来的市首,怎么可能想到二人这么快就结下了矛盾?而且在他心里,一向是患者至上,听了叶飞的话后虽然能感受到叶飞的为难,但他还想劝劝,只是没等他开口,那边一名小护士已经快步走上前来:“崔主任!庞夫人的三方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崔学斌赶忙接过护士手里的检查报告,扫了一眼后顿时眉头大皱。“崔主任,结果怎么样?”
庞冠洲也走上前来,故意无视叶飞,只和崔学斌说话。“结果……跟之前的检查结果完全一致——癌细胞扩散了!”
“这……这可怎么办?”
庞冠洲急了。崔学斌下意识地先看了叶飞一眼,淡淡回道:“就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庞夫人的病情非常不乐观!”
“肺癌的发病致死率很高,目前尚没有好的治疗手段。”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手术把可能扩散的位置全部切除。”
“啊?”
庞冠洲一惊:“癌细胞已经扩散了……那得切除多少东西?”
崔学斌咬咬牙:“切多少都得切……因为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
“如果手术效果好的话……或许还能延长三到五年的性命。”
“但是如果手术效果不好,患者可能会直接……希望您做好思想准备。”
“这……”庞冠洲面色剧变,一把拉住崔学斌的手:“崔主任!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妻子啊!”
崔学斌叹了口气:“庞市首,我不想瞒您……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极低。”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对方是市首,万一无法救活他的妻子,医院不免要担干系,所以崔学斌索性对庞冠洲和盘托出,以防后面再发生什么纠纷。庞冠洲和妻子相识于校园,彼时他还是个家境贫寒的愣头青,妻子也是寒门出身,二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步入婚姻殿堂,然而疾病却没有放过这对眷侣,天人永隔的结局已近在眼前……“崔主任!您是东海最好的医生,难道连您也没有把握吗?”
崔学斌无奈叹道:“庞市首,癌症不同于一般的疾病……”“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我了,就是世界名医组织的专家,也不敢给您打包票啊。”
“您还是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吧……”庞冠洲闻言忽然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地往后摔去,幸得身后的林茂成及时出手将他扶住。“庞市首!”
众人见状惊呼一声。庞冠洲胸前急剧起伏,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崔学斌赶忙上前安慰:“庞市首,您别这样……这个时候,您可得坚强啊!”
庞冠洲满脸苦涩……面对如此噩耗,任谁都难以承受。崔学斌理解他的心理,正准备让护士把手术要签的文件拿过来,却看叶飞默默看着三方检查结果,一言不发……“叶先生对这个检查结果怎么看?”
这话问得突然,众人都有些没回过神来。庞冠洲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直接把崔学斌拉到一旁:“崔……崔主任,您问他干什么?”
他刚来东海,只知道叶飞是一名医术还不错的医生,但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他没有概念,但看崔学斌忽然问计于一名年纪轻轻的中医,不禁十分意外!“庞市首,您这是怎么了?”
崔学斌疑惑问道:“您是不相信叶先生吗?”
“他的医术可是得到各方验证的,东海之内,已无人能出其右!”
“我把他找来,就是为了给您妻子看病的啊!”
庞冠洲听了这话一惊。这段时间以来,他是怎么针对叶飞的……那一桩桩,一件件,虽然明面上看起来都有文书和律法支持,但真相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今竟然要求叶飞帮他妻子看病,他的内心十分抗拒:“他的医术怎么样……咱们暂且不说,但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出手帮忙的!与其自取其辱,还不如不要开这个口。”
他说到这里,语气亦颇有些懊恼……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各种刁难叶飞,也在各种查叶飞,虽然知道叶飞和陈仲景、霍恩第等人走得很近,但却一直没查到什么有用的实证可以证明叶飞有违法犯罪的行为。他已经逐渐意识到……自己正在冤枉一个好人!只是没等他把事情彻底弄清楚,妻子已经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