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吹着，夏日夜里的风带着凉意。刘枫望着天边飘来的乌云，静等着张成宇的回答。时间一点点流逝。张成宇低下头，垂在腿边的手不觉一点点攥紧。良久，他低声说：“臣对白舞行刺并无看法。”

“是吗？”

刘枫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不等张成宇出声，径直往前走了。张成宇落后几步，犹豫着快步跟上，只心头疑惑骤升。皇上为何突然问他这件事？莫不是皇上发现了什么异常？刘枫猜到张成宇心头会有些嘀咕，但也没在意。长长的宫闱上灯笼摇晃，将二人的身影投在地面。刘枫回到乾清宫便挥退了张成宇。次日。京师落了一场雨，将延续了许久的燥热清除。今日不上朝，刘枫在宫里呆着有些无聊，便领着王林出了宫。“去立元学院。”

“是。”

马车往立元学院奔去。半路上，一阵嘈杂突然传来，紧跟着马车一个骤停。怎么回事？刘枫抬头，正欲询问，就听车外有人嚷道：“这辆马车，就是这辆马车，我瞧着是从宫里出来的。”

“里面坐的绝对是宫里的贵人。”

刘枫脸色微变，有人盯着他的马车。该死。原本就是为了低调才会出行乘坐马车。没想到竟然会被人从宫门口一路监视过来。王林白着脸：“皇上，奴才下去看看。”

刘枫嗯了声，眼神闪烁着并未言语。王林小心的下了马车，见到周围全都是围着的百姓，眉头紧皱。“无缘无故，你等为何要拦人马车？”

底下的百姓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没多久推出一个青年。“这位公子有礼了，我等只是想知晓，这马车里坐的是否是宫里的贵人。”

王林眼神一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青年抬起头，端正的面容加上挺拔的身形，瞧着便是不一般的气质。“在下城东于永历，特来求见宫中贵人。”

马车里，刘枫目光微凝。外面的人一直在强调宫里的贵人，莫不是早已经猜到了他是谁？说来也不意外。如今宫里能随意进出的，也只有他。只是这于永历为何要见他？刘枫思绪转过，在王林未开口前出声。“让他跟上。”

王林微微侧头，又环顾一圈：“请于公子跟上马车。”

于永历面上闪过喜色，转身与周围的人交代了声。围着马车的人群散开，于永历跟在马车后走着。没走多远，一个茶馆出现。刘枫听了提醒便下了马车，瞥了眼于永历，示意他跟上。茶馆的伙计迎上来：“几位客官请。”

刘枫淡淡地说：“二楼，清空。”

伙计愣住。下一瞬，王林抛了个荷包进他怀中。伙计摸了下，立刻拔腿往二楼跑。没多久，二楼的客人就被请到了一楼。刘枫挑眉：“说吧，你一路从皇宫追到这儿来，所为何事？”

于永历左右看了看，探手入怀中取出一张通缉令。刘枫瞥了眼，发现是白舞的通缉令。人都已经死了，这于永历拿着通缉令来作甚？于永历深吸口气：“皇上，草民昨夜在城东见着这位姑娘了。”

刘枫额角微跳，昨夜？“你昨夜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这话题，怎么莫名其妙变得灵异了？于永历道：“昨夜子时，于城东的巷道。”

“草民见着她与一群人在巷道里站着，还隐约提到了工部。”

刘枫摸了摸下巴，思绪跟着于永历的话打转。“你确定，你昨夜子时见到的是通缉令上的人？”

于永历点头：“草民确定。”

刘枫眉头微微皱起，视线转过落在王林面上。王林激灵了下：“皇上，昨日锦衣卫抓到的人，是白舞无疑。”

于永历左右看了看，察觉到了问题。“听这位的意思是，宫里已经抓到了白舞？”

刘枫稍稍往后靠去：“不错，昨日锦衣卫抓到了白舞，且已经处死。”

他想了想，将白舞死亡的时辰说了。于永历脸色刷一下惨白：“这，这不可能啊。”

“草民昨夜确实见到了这通缉令上的人，而且还听见了同行人唤她。”

“如此，如此怎会出错？”

刘枫斜靠在扶手上，神情波澜不惊。是啊，同行人的都唤了，又岂会出错？可系统，也不可能出错。刘枫垂眼望着眼前的桌子，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敲着。“于永历，朕再问你一句，你确定你昨夜见到的是白舞？”

于永历激灵了下，纵使脸色依旧惨白，可还是坚持着先前的话。“草民确定。”

刘枫定定的望着他，突然笑了。“王林，带他去见张成宇。”

今日就不去立元学院了，他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藏了些什么。王林应声：“是。”

随后，刚离宫没多久的马车又转了回去。张成宇得到通知，迅速进宫。“皇上。”

刘枫懒洋洋的应了声：“起吧，人在外殿，王林，你带他去。”

“是。”

张成宇躬身，与王林一同退出了乾清宫内殿。刘枫挥退宫里的人，慢悠悠唤出系统。“系统，解释一下？”

【真白舞已经死亡。】“真白舞……”刘枫慢条斯理的重复着系统的话，眼里闪过些许若有所思。“按你的意思是，那于永历嘴里的白舞是假的。”

“可为何，他又听见同行人唤了白舞？”

【不知。】系统的机械声不带一点波动。刘枫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手机。是系统不知，还是系统不想说？算了，暂且不管系统这边，等张成宇那边出结果吧。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张成宇和王林回转。张成宇神色微妙：“皇上，那于永历所言是真，可又不是真。”

刘枫挑眉：“此话怎讲？”

“于永历看到的都是真的，但却是旁人演给他看的。”

刘枫沉吟着：“你的意思是，白舞背后藏着的势力，知晓于永历有能力见到朕。”

张成宇颔首：“他们不仅知晓，还十分笃定这一点。”

确实挺笃定。刘枫眯了眼：“把于永历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