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还是找不到任何记录。我可以确定有关光之星的最初的恒星熄灭的记忆，但是都被抹除了，并没有传承下来。”

　　“但你们不是六维生命吗？也需要太阳？”

　　“六维生命需要六维的太阳这并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算了，看来这个话题很难继续下去了，还是先解释清楚，我们要怎么归正黑暗，把加坦身上的黑暗还给至高之黑暗吧。”

　　恒星熄灭和生命进化为究极生命体的思路还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出路，这个时代的地球也没有能够开发出等离子火花塔的能力。

　　那还是赶紧回到正题吧，别到时候加坦一口气把光之星的外援都团灭了。

　　“具体数据还在测算中，因为这个世界的归正已经演变到了最后阶段，所以我们的成功率很高。”

利匹亚眼神明亮起来，谈论这些的时候他总是很精神，“找到地母神或者地母神的畸变体都行。不管是女娲还是盖亚，亦或者是伊娃，只要能找到任何一个文明的对应大地母神的实体存在，光之星的技术就能够把加坦身上的黑暗交还给莎布。莎布会把那些黑暗传递给至高之黑暗的，然后我们重复一次放逐地母神的流程，奥特曼负责解决没有黑暗的加坦。”

　　利匹亚环顾着四周，最后看向院长哈克，说道：“我查阅了你们的记录，你们之前驱逐过莎布。”

　　哈克摸着自己的胡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说道：“有些难办啊，我也查了奥匈帝国发生的事情，地底人的特性因为克洛诺斯的复活也消失了。女娲那边是三十三天的事情，在仙神们建立天庭之前，上古神明离开得更早。其他小文明的对应地母神的存在，估计早就死得差不多了。哦对了，阿曼达，你最早杀死的那位美洲土著的蛇神，也是其中之一。”

　　“再找找吧，以你们的权力，总能找到些残留的痕迹的。实在不行，还有光序列的大地之光可以作为替代。”

　　“不行！”

　　利匹亚刚说完，阿曼达就喊出声来，如果要把盖娅当做地母神的替代来吸收被归正的黑暗，那是要置她于死地。

　　阿曼达了解过黑猫说过的奈亚作为三柱神曾经对阿曼达的戏弄，可怕的是听到这些消息的阿曼达居然想不起来任何当时的情景，甚至对奈亚没有恨意。

　　同为三柱神的莎布降临，根本不是一个光序列能够承受得住的。

　　他看向哈克，后者居然真的在思索利匹亚的话。阿曼达明白这些消息一旦被其他学院高层甚至是世俗政府知道之后，盖娅绝对会被作为可牺牲的代价之一。毕竟他们也能站在道德高地指指点点，是为了整个人类文明的延续做出的决定。

　　“你不配被称作奥特曼，利匹亚，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阿曼达紧紧地盯着利匹亚，后者脸上一片默然，只是低声道：

　　“那就需要找到其他地母神对应的实体替代，我甚至怀疑当年地母神被你们放逐，是早就预见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故意离开的。所以不是你们放逐祂，而是祂作为母亲抛弃了你们。文明长大总是需要付出些代价，阿曼达，这是我必须教会你的。”

　　阿曼达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观念的冲击，而不是成熟或者幼稚的区别。

　　平心而论，利匹亚只是在提出各种可能性，甚至对整个文明来说，更新观念是文明进步的必由之路。

　　但自己也不会允许牺牲一个人才能拯救更多人的事情发生。

　　就像那个无解的电车难题，奥特曼只会掀翻那辆车，或者自己站在岔道最前面去阻止。

　　哈克此时才说道：“咳咳，其实，也不是没有可以替代的实体。当年我们干掉了地母神的物质存在之后，触发了神祭，阿曼达你知道的，就是在位格上也抹除神祇。那个打出了最后一点伤害的作战队员重新诞生了一个身体，至今被封印在学院。他本人没有任何当时的记忆，也没有污染，在正常生活。那个新诞生的身体也没有灵魂存在，作为莎布的替代也不会有任何道德压力。”

　　这个老人站起来拄着拐杖来到阿曼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做你认为正确的选择就好，文明在冰冷的宇宙中变得无情才能发展的时候，我还是希望我们之中存在那种纯粹的光芒能给这个宇宙带来一些温暖。就如同你的漫画中所描写的那样，奥特曼不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在努力吗？”

　　利匹亚缓缓说道：“好了，那么作战计划就确定了。四天后拜亚基出现，我们确认群星轨道格赫罗斯的运行轨迹，之后我就作为信标点亮，为光之星的援手点亮位置。他们就能够在年底赶到。”

　　“等等，我怎么感觉这家伙像是在交代后事喵。”

巴斯特百无聊奈地发表者自己的意见，祂慵懒地瞧了一眼欧米伽头顶，计算的进度条也正好是在四天之后结束。

　　阿曼达若有所思地看向利匹亚，后者终于笑了起来，说道：

　　“你说得对，和神永新二分离之后，我已经不再是奥特曼了。所以我很高兴你没有做出牺牲自己朋友的选择，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才是真正的奥特曼。四天之后我会被点亮，持续两天，然后彻底死亡。不必为此感到愧疚，我本来就该死去。现在能够在死亡之前为拯救你们的文明做出些贡献，我很开心。”

　　阿曼达愣住，怔怔地看着利匹亚，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这一切都是对自己的考验吗？

　　“好了，长话短说。我拜托欧米伽计算的数据分别是，和奈亚交流的频率、归正黑暗所需要的普朗克常数量以及放逐地母神的合理方式。到时候我点亮信标，会说服奈亚放松对世界缝隙的保护，可能会有一部分外星侵略者提前进入这个世界，这就需要你们来处理了。归正黑暗的常数可以保证完全剥夺加坦的黑暗力量，新的放逐地母神的方式也会尽量减少你们的伤亡。”

利匹亚现在才算是真正开始交代后事，接着说道：

　　“最后世界归正，至高之黑暗和奈亚离开之后，我评估你们的超凡力量都会失效，不管是神术还是序列。人造巨人也会被极大的削弱，无法释放光线技能，能够被物质动能武器打穿。阿曼达你会因为世界的变动很长时间内无法变身，所以你们需要拖延光之星的人释放杰顿的时间，等待光之国的人到来。我有预感，光之星与光之国相遇的时候，光之星抹除的那一部分记录应该也会水落石出。可惜，我永远不会知道那个秘密了。”

　　巴斯特也愣愣地躺在达贡怀里，喵喵叫道：“啊嘞啊嘞，新房客这么快就要走了喵？呜呜呜，不只是那个熊孩子，我也想玩欧米伽当做计算机运行的3A大作啊!

　　现实里，亚历山大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说道：“来吧，先去见见那位地母神的神祭者。这几年你们每次在外面出事，这家伙都会受到感应动弹几下，好多值班的研究员都被吓得不轻。“

　　亚历山大要去的地方，就是学院除了哈克的挚友埋葬之所外，保卫最为严密的区域，收容室。

　　阿曼达甚至在这里见到了一只活体修格斯，还是没有被斯菲亚污染过的原种，这东西居然还没有被清理干净。

　　而这只不过是最外围的收容物，亚历山大说着：“伊斯人其实我见过，当初想盗我的号，但我是不死人，灵魂置换不出来，所以就放弃了。可惜当时没抓到一只，要不然就能扩充这里的收藏。对了，我找密大要了好久都没要到尤格子嗣的残块，据说都被雷劈成焦炭了，或者烧成灰了。哼，那帮老家伙一定是嫌我们学院抢了他们密大的风头，故意不给我。”

　　至今为止，这几个人都没有提到过三柱神的全名，不过言语间提到这三位的频率可不低，暂时还没有受到SAN值衰减的影响，也是令人称奇。

　　再往里面走，就不再是完整的个体，而是一些残缺的身体组织或者死物了。

　　这个世界《死灵之书》的原本，克总的雕像（泥塑版），某个染血的笔记文稿，几枚凯撒时代的金币，据说是伊甸园的金苹果的复制品，一堆并不是太岁的活性肉泥等等。

　　进入内环的时候，还有一段隔离墙，除了利匹亚之外，所有人都要穿戴防护服才能进入。

　　哈克一把老骨头了，他应该已经有一百三十多岁，当初救了他的外星文明只是把他的寿命扩展到了人类基因所能到达的极限，并没有改变哈克的种族。

　　因此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穿厚重的防护服的时候，都让人担心会不会不小心折断骨头。

　　内环的门慢慢打开，外部区域的大门和防护墙都还是标准的工业风格，没有什么符篆雕刻之类的东西。而内环已经去，墙壁和地面乃至天花板上都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纹路，也不知道在以何种形式发挥着作用。

　　仅仅只是在一瞬间，防护服的咒文反应就达到了危险的境地。

　　摆在最中央的，就是那个地母神的神祭者完成神祭之后诞生的复制体。换句话说，这具身体恐怕是莎布的本体在这个世界诞生的最后一个生命了。

　　“的确没有灵魂，只是一堆碳基分子聚合物组成的身体。”

　　欧米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这里出人意料地没有隔绝自己的感知，想来是也不会有感知系的序列者疯了，主动来感觉这里的东西吧。

　　边上的收容物就比较奇怪了，完全被密封看不见内部的情况，大约是十四件物品，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披着一件沾染血迹的篷布的学院值班人员睁开眼睛，看上去不受影响。

　　“圣子的裹尸布，能够屏蔽大部分污染。”

亚历山大解释道，示意那位值班人员继续工作，“我们还尝试过使用丧尸犬来看守这里，不过地母神的神祭者会直接复原丧尸犬的一般身体，让那玩意哪怕只剩下一个头了也要努力吃掉自己。”

　　“污染这么严重的吗？”

　　阿曼达小声说道，抬起手看着防护服的外表，还算是正常。他也很好奇如果肉身直接暴露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尝试。

　　“我们倒是有一些记录，不过画面比较恶心，等你出去了再给你看。”

亚历山大看得出来阿曼达的好奇，不过他个人有些恶趣味，对这些场景已经习惯了。

　　利匹亚因为是光之鬼的缘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直凑到近处。

　　他敲了敲透明的罐子底部，几堆不能识别的生物组织栩栩如生地沉在液体最底部，就像是刚刚从身体上被砍下来一样，逸散着新鲜的气息。

　　“当时搬这个家伙我们死了七十多个人，都被分解了，最后几个人一起沉进了收容罐内，就剩下这几块组织了。”

　　亚历山大的语气终于严肃起来，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阿曼达尝试着靠近了几步，在靠近两米的范围内，身上的防护服发出噗嗤噗嗤的排气泄压声音，最外层的那些防护涂料就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居然开始主动脱离防护服主体，凝聚成众多没有固定形状的生命，有的甚至发出了尖锐的啼哭，和人类的叫声没有两样。

　　恍惚间，阿曼达甚至看见了在黑暗的远古大地上，森之黑山羊行走在没有生机的土地上，所过之处堕落的肉块结构贪婪地转化着无机物，诞生出了最原始最混沌最丑恶的生命。

　　阿曼达努力想要看清楚那森之黑山羊的全貌，却怎么也看不清楚，甚至要抬起手试图驱散那些遮挡视线的雾气，拥抱自己看见的母亲。

　　“喵呜！”

巴斯特尖锐的叫声惊醒了阿曼达，黑猫不耐烦地说道：“当年只有宙斯那个家伙敢...算了算了，有小孩子在，我就不详细描述了。阿曼达，你自己清醒点，那玩意虽然是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