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阳到的时候，季然已经等在餐厅外，见到他的车到，笑着走过来。“谭先生，好久不见。”

从车上下来的谭明阳伸手把西装扣子系上，玩笑道：“还是不要和季警官经常见比较好。”

季然想到之前几次见面，眼中忍不住染上笑容。准备在开口的时候，副驾驶下来一个人，让他眼神一变。等车门关上，人来到眼前，季然才笑着打招呼：“孙二少。”

孙奇许久没见过季然，显然已经忘记对方。但看对方和谭明阳说笑，还是好脾气点头：“嗯。”

季然也知道他做的荒唐事，转头看向身边的谭明阳，意味深长道：“谭先生好手段。”

已经整理好衣服的谭明阳一愣，看一眼他，无声一笑：“季警官过奖。”

季然是真没想到，谭明阳居然能把孙家人笼络到身边。两人笑着走在前面，后面孙奇插着兜，吊儿郎当跟着，旁边姚安视线一直盯在谭明阳身上。等进入包厢，谭明阳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眼神一闪，脸上笑容不变：“谭明阳，你好。”

对方起身，伸出手笑道：“季晨，久仰谭总大名。”

“咦。”

孙奇忍不住季然，却认识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季家其他人。来的时候不知道谭明阳见的是谁，现在看到季晨，忍不住惊讶。谭明阳从商，季家从政，这两人见面，似乎不熟的样子，是什么情况？好奇的小眼神在两人身上移动。季晨这时候注意到跟着谭明阳带来的两人，其中一个人高马大，明显是保镖，不值得注意。反倒是刚才出声的小子，有些眼熟。季然看出他的疑惑，附耳说两句。季晨眼神微变，脸上却带着笑如常道：“谭总，我们坐下说。”

向来没什么规矩的孙奇想要挨着谭明阳坐下，结果被旁边姚安拽住衣领，直接拎到距离最远的角落去。孙奇怒瞪想要开口，想起这是什么场合，瞬间老实下来。谭明阳注意到姚安的举动，眼中闪过淡笑。果然是一根筋。季晨看着角落嘀嘀咕咕的两人，说实话很想赶人，只是.....谭明阳没有觉得两人碍事的意思，作为东道主总不能主动赶人，太没教养。忍下心中各种想法，笑着对身边人道：“来得早就直接点了菜，不知道合不合谭总胃口，想吃什么可以随时加。”

谭明阳点头，摸着旁边的酒杯，一边转动一边道：“接到季警官的电话，我可是心头一跳，还以为惹上什么麻烦。”

季家兄弟都忍不住笑，警察这层身份确实容易让人想多。季然道：“谭先生是好人，就就算我找上门，也一定不是坏事。”

两人你来我往，气氛还算融洽。季晨觉得谭明阳脾气不错，人挺和气，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八成没问题。等酒过三巡，孙奇和姚安都已经差不多吃饱，季晨才开始进入正题。“谭总，信阳地产的事情想来你已经知道上海商界的混乱，我们季家有心整顿，一直没找到机会。”

“这次约谭总出来，就是想问一句，来上海是想要长期发展，还是玩玩就走？”

谭明阳淡笑，眼眸中闪过精光，在抬头还是一副和气样：“生意场上可没有‘玩’这一说。”

季晨笑道：“既然谭总想要长远发展，季家想要一个机会，不如我们合作。”

谭明阳一点都不意外，之前就隐约猜到，不是没考虑过，只是没想到.....不管心中怎么想，脸上还是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身体向后一靠，好奇问：“怎么合作？”

此时，季然眉头微蹙，注意到谭明阳的笑容有些平淡。季晨不了解谭明阳，一脸自信道：“谭总想赚钱，季家想整顿商界，只要谭总配合......”一直低头装听不见，和姚安专心品尝美食的孙奇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眼中带着讽刺。季然脸色平淡，视线一直盯着谭明阳。对方表情明明没什么变化，可他就是觉得大哥会铩羽而归。等季晨说完，谭明阳慢条斯理放下手中酒杯，看一眼桌上的菜品笑道；“季先生的想法我已经了解，今天还要多谢款待，只是一行又一行规矩。”

被委婉拒绝，季晨有些难以相信。凭借季家在上海的地位，多少人想要靠上来，谭明阳真是.....不识好歹！季然脸上闪过放松，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季晨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沉声道：“谭总不如在好好想想，季家的影响力在上海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大。”

隐晦的暗示和威胁让谭明阳笑出声。一改之前的和气，身体坐直，眼神锐利，嘴角笑容微微下沉。“季先生也可以打听打听，信阳地产或是阳光酒店怕过谁。”

一句话，火药味浓重。季晨脸色有些不好，没想到对方态度这么强硬。看着身边似笑非笑的人，心中暗骂：什么好说话，都是假象，妈的被骗了！果然是商人，哼，虚伪。谭明阳不管他怎么想，有些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不如直接一点说清楚。脸色平静，心中组织一下语言：“这次应约而来，是为感谢上次季警官的帮忙。”

季然脸上带着淡笑，摆摆手。谭明阳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当视线转到季晨身上的时候，话音一转：“信阳地产就是在不争气，也还有些家底，季家想要用来当刀用，未免自大了点。”

“谭明阳是个小人物，不过小人物也是有脾气的，季家这样做事有些不和规矩。”

季晨被说的脸色涨红，胸口堵着一口气，刚要开口，对方移开视线。站起身，谭明阳对季然道：“多谢两位的款待，这顿饭吃的.....不错。”

最后两字听着充满嘲讽。看着谭明阳转身离开，姚安跟上去。孙奇走在最后面，手上拿着一串葡萄，一边吃一边笑着走到两人身边，嘲讽道：“季家是挺厉害，可惜人家也不差。”

“一方首富，季家就你们两个出面，还要利用人家，真是一点不客气。”

说着竖起大拇指，对季晨敬佩道：“你厉害，脸皮是真厚。”

原本能忍住的季晨被孙奇气的失态，手中酒杯‘哐当’一声扔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