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不赶丫丫走了么？”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林国业变着花样的哄了一上午，小孙女终于喜笑颜开，又愿意和自己黏在一起。爷孙俩在村口大树下的木墩子上排排坐。享受着阴凉，眺望着远山。听到丫丫那奶呼呼的声音，林国业老脸一红，不知道怎么给小孙女解释。“爷爷肯定不会赶丫丫走的。”

“昨天在医院，是爷爷乱发脾气不好，可爷爷就是个坏脾气，丫丫会害怕爷爷么？”

说着，有些心虚的低头看向抱着一枚大苹果的丫丫。丫丫小小的手掌，还抱不住一整个苹果，只能放在腿上，歪着脑袋认真思考。“会！”

童言无忌，也还是不懂得撒谎的年纪。老同志一听这话，目光有些暗淡，自知是真的吓坏了小丫头了。回想起孙女回来的这两个月。自己只感觉生命里一块空缺着的位置似乎被填补上了。不过，他认为并不是因为那个不孝子。而是听话懂事的小孙女。现在，孙女也被自己的臭脾气吓到了，心中不由得有些自责。正当这时候，丫丫却是捧起手里的苹果。“爷爷，丫丫吃不掉一整个，可以切开么？”

老同志愣了一下，看到丫丫那纯真的眼神，随即释然一笑，接过了苹果。“这个不用切，掰开就行。”

说着，两手大拇指按在苹果上，双手各扣住一半。咔！一声脆响，完整的大苹果被直接掰成两半，断口出奇的平整！丫丫瞬间眼里冒出小星星，崇拜的看向爷爷。“哇！爷爷好厉害！”

“爷爷吃一半儿，丫丫吃一半儿！”

说着，就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接过看一半儿苹果。林国业见状，会心一笑。“现在又不怕爷爷了？”

丫丫两只小手正好抱得住一半苹果。闻言，天真一笑。“丫丫害怕爷爷生气，但知道爷爷不是故意吓唬丫丫的，所以现在不害怕。”

“而且爸爸说，是因为爸爸做错了事，才惹得爷爷生气的。”

“爸爸还告诉丫丫，爷爷是心疼爸爸，否则才懒得发脾气呢！”

说完这番话，小家伙的注意力就全都被手里的苹果吸引了过去。苹果的断口露出一种粉粉沙沙的质感。在阳光下看，更好像是星星点点闪耀的银沙一样，很是好看！空气中，更是弥漫出一股特有的香甜味。丫丫喉咙涌动，实在是馋的忍不住，尝试着一口咬了下去。咔嚓！那绵绵中还带点脆脆的口感，十分新奇，更是紧随而来的酸甜味道，充斥整个口腔！前所未有的美味，让丫丫直接瞪大了眼睛。两条小短腿止不住的扑腾起来。“呜呜，好好吃啊！”

“爷爷，这是什么苹果啊？”

“爸爸说，苹果有好多好多品种呢！”

林国业闻言，一时间也有些抓瞎，他哪里知道苹果还分多少品种。在东北，这玩意可少见。都是从南方的贩子手里买的，价格可不便宜，要一块多一斤！一般人一个月工资可也就三四十块钱。那可舍不得买。这主要是苹果在东北没有，运过来那可费老鼻子劲了，价格自然就高得离谱。林国业看着手里的苹果，却没咬下去，只是放在手里拿着。只是他有些被小家伙刚刚的话惊讶到了。那臭小子，真的和孙女这么说的？从他回家，自己就没给过那臭小子好脸色，说是处处刁难也不为过了。他竟然是这么以为的？一时间，老同志的糙脸只感觉火辣辣的，是不是自己这脾气也太差了点，压根没给过那小子解释的机会？可要说自己心疼那臭小子？他才不承认！保密保密，那臭小子究竟要保什么密？看着小家伙一口咬下去，满脸开心的样子，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暂时将心里的疑惑和愧疚隐藏了起来。“苹果好吃吧？”

“你爸小时候想吃苹果可没这条件，就咱们农场里有几颗沙果树，他能捞着尝尝味道。”

沙果和山楂差不多大小。但是和山楂可不一样，长得像是小苹果，光溜溜的，白色的外皮，也会有点点泛红。不过可是比苹果酸多了。“这苹果我好像记得卖的人说是什么红香蕉？”

“也不知道为什么苹果起了个香蕉的名字，倒是挺香的，不少人家一年半载的买一个两个苹果，放进家里，那满屋子都是香味！”

“分着吃都奢侈，你这样小不点啊，都只能吃苹果皮！”

听到爷爷的话，丫丫的大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惊讶。“丫丫只能吃苹果皮么？”

“可我们在基地的时候，连苹果皮也吃不到，爸爸就会给我讲世界上有多少多少种好吃的，每一个是什么味道。”

“爸爸还说，爷爷奶奶肯定会是世界上对丫丫最好的人，回到农场，我们就什么都可以吃到了！”

基地？再度听到小不点提起那个所谓的基地，林国业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那肯定就是儿子一直要保密的东西！老同志心里好奇，看向一脸天真啃着苹果的丫丫。“丫丫，你刚刚说的基地，你知道在什么地方么？”

“你想不想回去看看啊？”

丫丫一听这话，顿时激动起来。“知道知道！丫丫知道的！”

“基地里有桂红阿姨，刘叔叔，马叔叔，还有华生哥哥，红秀姐姐，好多好多人！”

一边说着，小脑袋瓜一边思考起来。伸出一根白嫩嫩还透光的小指头，冲着天南海北一通乱指。“在，在西边！”

“不对，在北边！”

“嗯……好像在南边！”

林国业看着丫丫胡乱一指，也是哭笑不得。这么点的孩子，怎么可能记得住那什么基地在哪呢，自己真是老糊涂了。不过他还是不死心。要是能知道个名字，说不定也就能够知道自己家那兔崽子没消息那两年究竟去哪了！“那丫丫记不记得，基地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呢？”

“爸爸在基地里，主要是干什么工作啊？”

说着，更是满眼期待的看向丫丫。丫丫听了这个问题，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更是不由自主的咬住了嘴唇。“基地叫……”突然！小家伙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爸爸！你回来啦！”

还没等老同志反映过来，小家伙直接从木墩子上跳下去，哒哒哒的向着村口走来的两道身影跑了过去！林国业一下没叫住，又没听清楚基地究竟是什么地方。“哎！丫丫慢点！”

再抬头看去。只见小家伙一手举着苹果，咯咯咯的笑着冲到了林志生的面前。林志生见到闺女，也是笑的格外开心。一弯腰就把小家伙抱到了怀里。“今天乖不乖啊，谁给的苹果吃啊？”

丫丫笑的给外天真烂漫，全然不顾脸上还沾着苹果碎屑。“是爷爷给哒！”

“老叔好！”

一旁正是跟来的郭建军！小丫头已经和他熟悉了，这回倒是不认生，脆生生叫的可麻利了。郭建军见到小丫头被抱起来，直接眼珠子一转。肚子里又冒出来坏水了。顿时露出一副笑脸。“小丫蛋，这苹果给老叔拿过来的吧？”

“谢谢了啊！”

说着，直接趁丫丫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将那刚啃了几口的苹果抢了过来。丫丫一看到苹果被抢，笑容瞬间消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急的手舞足蹈的！“哇！爸爸！老叔抢我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