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一样,所以怀疑自己居心不良吗?慕清寒暗自笑了笑,眼中一抹流光划过,随即在与刺客搏斗的过程中慢慢向宁浅羽靠近,速度极慢,连宁浅羽都还没有怎么察觉,慕清寒已经到了宁浅羽身后了。这厢,宁浅羽正在专心与前方的刺客搏斗纠缠,注意力并未停留在身后,而此时正好有一名刺客举剑要刺向宁浅羽的后背,于是慕清寒瞅准时机,微闭上眼,直接便迎着剑尖挡在宁浅羽身后……一声闷哼突然自慕清寒口中发出,血液溅出,染红了那名刺客的衣衫,也惊动了正在与前方刺客激烈搏斗的宁浅羽,以及方才便因刺客突然袭来,而与宁浅羽及慕清寒被迫分开的南伊夏。两人皆快速解决眼前刺客,随即回头看,一看眼前的场景,便愣住了,她们看到了什么?慕清寒就在宁浅羽身后,此刻却身染鲜血,眼睛已闭上,正缓缓倒下,明显是被刺客的剑给刺中了,且伤得不轻!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是因为慕清寒要保护宁浅羽,帮宁浅羽挡了一剑,才会造成如今这幅场景……凭着无数生死中跋涉而来的经验,宁浅羽果断捡起了那把刺伤慕清寒的长剑,放在眼前仔细观察。阳光在明镜般的剑身上慢慢流转,原本通体散发寒光的长剑,却在剑刃上突兀的闪动着异色。“有毒。”
宁浅羽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触摸了下闪着异色的剑刃,微微摇头,“我也无法知晓这是何毒物,也没法测定毒的深浅。”
再一扭头,却见到慕清寒紧闭双目,似乎是昏迷了,但是偶尔眉头也会一皱,似是在痛苦中。“无论毒性多大,都必须带他去医治……”南伊夏似乎受的伤也不轻,喘息有些粗重,看向慕清寒的眼神中带着担忧。宁浅羽微微摇头。这种情势她自然之道速速就医为妙,然而这个慕清寒关系重大,草率行事只会招惹祸患。更何况……他是为了自己……她微微咬唇,眉头紧皱,眼神略带复杂的看着慕清寒。“又笨又傻,真不知怎么做的皇子……”宁浅羽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着,几乎没人听得见。“公子……,我还不知道你如何称呼?”
南伊夏美目流转,眼神在宁浅羽的身上不停扫动。宁浅羽一张嘴,正要像结识卿酣时候一样,直接自报家门,却是被自己生生刹住。面前这人不比卿酣,看她服饰华贵显然是大户人家,卿酣不识得自己,她未必没听过自己这个将军夫人的名字。此时正是敌我不明确之时,宁浅羽凭着前世行走杀手界多年积攒下的谨慎,是万万不敢信任这样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可疑女子。“我姓君,你叫我君公子吧。”
宁浅羽微微颔首,心里却是颇为得意。反正他君墨璃当朝大将军,任何人对上他都要细思量。且借他名头这棵大树一片阴凉,也算报复了这几日他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态度。南伊夏果然微微皱眉,但也不好说什么,也答应了下来,一口一个君公子叫着。“这个人必须去医治,但是他关系复杂不便随意寻找地方医治,且若是寻常医馆绝不保险,恐怕会有第二次袭击。今日也只能带他回我府上了。”
宁浅羽上前几步,将慕清寒搭在肩膀上。南伊夏点点头,拎起慕轻涵的另一只手,想要放在肩膀上,她右臂一伸出来,却是浑身一颤,腋下立刻渗出一片殷红,如同鲜血构成的牡丹纵横在她衣服上蔓延。“你竟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何时?”
见南伊夏一踉跄,宁浅羽想要去搀扶,另一边还在昏迷的慕清寒也在此刻摇摇欲坠。宁浅羽有些顾此失彼,眉头紧紧扭在一起。“君……君公子不必分心,本小姐自己走没有问题。”
南伊夏直了直腰,装作无事的样子,然而那几乎没有血色的脸早已出卖了她的逞强。走了几步,愁容又爬上了她的眉梢:“只是我受伤这么重,怕是回府也解释不清了……。”
“不必担心,我有一计。”
宁浅羽细细思量了一下,十分肯定的说道。将军府,宁浅羽扛着昏迷不醒的慕清寒半边身子,费力的踏进大门。正巧此刻,君墨璃正从正堂出来,见到此状,快步走了过来,惊讶道:“发生了什么?为何你身上如此多血迹,你受伤了?重不重?”
“惹了点麻烦……你能不能等会再嘘寒问暖,皇子大人受伤昏迷,重的跟死猪一样,在扛一会我没伤也要累出内伤了!”
对着君墨璃的关切,宁浅羽没好气的回答道。君墨璃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慕清寒搭载宁浅羽身上的右手,脸色微微一黑,轻咳嗽一声,叫来两位阎罗卫接过了重伤的慕清寒。慕清寒一离开宁浅羽的身子,君墨璃立刻扶住宁浅羽的肩膀,“你有没有受伤?是何人所为?”
“你先放开我……我没受多大伤。”
虽然君墨璃捏得并不痛,宁浅羽还是拂开了他的手,似乎是对他反常的关心有些不适应。“……我也不知是何人指使,似乎是因慕清寒所来。”
“因为他?”
君墨璃脸色黑的更厉害了,锋芒毕露的剑眉微微竖起,“由于他的缘故,将你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也不全是因为他。”
宁浅羽微微摇头,吐露了自己的怀疑,“他最终的那一道伤,实际是为我挡了一剑。那刺客似乎是刻意冲我来的,剑上甚至还淬了毒。”
君墨璃听闻,却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而眉头并未松开反而皱得更紧。“此事我会彻查的,若是真的有人要你的性命,就是要我的性命。与将军府为敌,他们会付出代价。”
君墨璃冷哼了一声,眼神颇有些冰冷。宁浅羽看得出来,君墨璃这是动了杀心。这个男人为自己动杀心?宁浅羽脸上微微红了一下,故作生气道:“你为你将军府的面子,又何必与我说,弄得我有多重要似的。”
君墨璃倒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宁浅羽说道:“你是我君墨璃夫人,自然重要,将军府的面子又怎及你?”
话出口,君墨璃顿觉失言,宁浅羽则是沉默不语。半晌,她留下一句“待会我叫卿酣过去为慕清寒解毒。”
就匆匆离去,似乎是怕君墨璃看见自己的神色。君墨璃站在中庭,右手放在嘴唇上,面色复杂。“就在这背后。”
宁浅羽摸着下巴看着自己房间的这堵后墙,对着卿酣说道。卿酣正要翻墙,宁浅羽却是忙伸手拦住了他。“我刚才嘱咐你的事,你可记得。”
“奴才记得。主子现在是姓君的公子,是大将军的表弟,适才扶进来的人姓甚名谁奴才一概不知。”
卿酣点点头,背了出来,宁浅羽这才放心下来。将军府的围墙甚高,卿酣却是如履平地,几步就翻墙而过。没过一会,又背着南伊夏翻了进来。“她伤很重,放她下来交给我吧。”
宁浅羽生怕这登高爬低的折腾,让南伊夏的伤口加重,忙把她搀过来。“我就……现在这里谢过……君公子了。”
南伊夏此刻已是十分虚弱,血渍几乎要浸透半个身子,脸色更加苍白了。“噤声,你现在身体十分虚弱,我带你去房间休息。”
宁浅羽向着卿酣点点头,卿酣会意,转身离去。随即,宁浅羽便把南伊夏搀扶着送到了自己的房门前。“怪我思维不敏,听到公子姓君,就该……知道跟这君大将军脱不开干系。”
南伊夏一开始被带到将军府后墙外,就已经有猜到关系,又在刚才在墙外跟那奴隶求证过,心中豁然开朗。“都说了噤声,说话十分费神,多多休息。”
宁浅羽推开房门,其中的摆设却让南伊夏吃了一惊。“这……这是女孩子家的闺房?”
糟了,没想到这一层。宁浅羽暗叫不好,表面上却是从容不迫的说道:“这是我……我嫂子的住所。近日我嫂嫂都在将军房中留宿,这房间暂时空着,你尽管住没关系。”
“公子……费心了。”
南伊夏费劲的点点头,被宁浅羽轻轻放在床上。还未曾躺实,她便是要解开南伊夏的衣襟,为伤口上药。南伊夏紧紧拽着衣襟,面色通红:“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上药啊!”
宁浅羽未曾觉察出有什么不妥,伸手就要撩开南伊夏的衣襟,却见到这个大小姐脸色越加绯红,手是一刻也不肯松开。“君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南伊夏的声音细的如同猫叫,心里却是一团乱麻,既有对宁浅羽这等大胆作为的不知所措,也有对自己这般小女儿姿态的疑问。往日里自己何曾这样过,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