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哪怕是给我一万两银子,我也不愿意从床上爬起来。“我也真的是纳闷了,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嗜酒的女子,也不知道酒那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让夫人您连续两天喝了个烂醉。这也就是因为大人性子好,没有跟夫人您置气,这若是换了别人,估计早就将您乱棍打出家门了!”
曼殊这丫鬟最近被我宠得越发不像样子了,一边往我嘴巴里面灌着醒酒汤,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还往我这边看一眼,那样子就像是害怕被发现一般,殊不知她的声音几乎要把屋顶给震开了。“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要知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和我性格相似的人,总归是要好好的将自己的心情发泄一番的,你也知道平日里沈宴总是那副榆木脑袋的样子,跟个呆子似的,颇为无趣。”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那语气就像是多么不在乎似的,可是眼角却是不自由自主的在屋中扫着,颇为显得有些许的心虚,却不想眉眼这么一扫,竟然看到了那道如同兰芝一般的身影。“呵呵呵,相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吃饭?有没有觉得很累?今天办公觉得怎么样?”
我一脸谄媚的朝他走过去,却不想我的头发还在曼殊的手中,当下屋子里面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惨案。“夫人,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曼殊的手中拿着一小撮头发,脸上的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谁能想到事情会发生的现在这种地步。沈宴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眼底的那抹似笑非笑变成了无尽的诚意,伸手把我揽在怀中,一只大手摸上我头的位置,轻轻的按揉着。“你呀,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马马虎虎的,你就知道这样子让我根本放心不下你往别地去。”
沈宴略带深情的说法,把我脸上的红晕一下子就逼了出来,扭捏这身体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就在我们两个浓情蜜意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沈宴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阴沉起来,眼底也添了几次我不明白的神色,看上去让人觉得莫名的恐怖。“待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管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可以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就一直待在我的身后。”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中突然间涌起一抹不祥的预感,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一脸的温和。跟着他大踏步往花厅里面走,如今已是阳春三月,花园里面的花开得更好,可是从这花园里面我却听到了不属于沈家人的声音。“皇上,您看这朵牡丹当真是雍容华贵,和皇后姐姐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
悦耳的声音从花园中传出,可是那天的发腻的声音,却让人几乎觉得有些许的作呕,我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才没让自己做出那等失态的动作来。“朕倒是觉得这花倒是和你长得有些许的相像,一样的娇艳美人。”
“皇上讨厌,臣妾怎么能配得上这牡丹这一说呢,都说牡丹真国色,这若是被皇后姐姐听到了,您把我称为牡丹,肯定是要治我一个簪越之罪的。”
跟在沈宴的身后,一抬头便看到那张娇艳的脸依偎在南宫令的胸膛之上,一脸娇羞,脸颊红润,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赞赏一般。“沈大人和沈夫人来了,就让他们来评比一下,你是不是可以比的上这牡丹。”
南宫翎似乎也被取悦了,眼底的神色微微的闪了闪,伸手揽住那女子纤细的腰身,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的宠溺,可是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却让我感觉到有些违和。“娘娘天之国色,皇上说的自然是真的。”
沈宴抬头看了那南宫令怀中的女子一眼便低下了头,丝毫没有逾规的地方,一举一动都可圈可点。“听到没有?沈大人是出了名的实诚人,就连他都这样说了,难道你还在怀疑我在说谎吗?”
南宫令的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低头看着我说。“夫人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是觉得我刚才说的不对吗?啊,对了,沈大人早先就已过月儿了,可是沈夫人还一直没有见过月儿,你们姐妹两个这么长时间没见,相信也有好多的话要说。不如…”“回皇上的话,我跟这位娘娘并不熟悉。臣妇只有一个弟弟,从来没有妹妹一说。啊,我倒是忘了,我也曾经有一个妹妹,只不过她做出来了非常出格的事情,所以我爹就把她逐出家门了,她容貌有损,倒不像是娘娘这般天姿国色。”
我猛的一下打断南宫令的话,分明看到舒月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沉,脸上那种娇艳的表情也被阴沉取而代之。“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是我已经被爹爹赶出家门,可是我们身上仍然是流着相同的血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姐姐怎么能够如此无情?”
舒月的脸色变幻了几下,倏忽又装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的柔弱,颇得能惹得旁边的那些人引起几分怜惜。她伸手下来便要握我的手,我分明看到她手中拿着一个纤细的闪着荧光的东西,如果真的让她握住我的手,那我的手不废也要残疾了。眸光微微闪了闪,在她将要握住我的手的那一刻,突然间猛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她没有防备,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同时手中的针就刺了出去,刚好暴露于众人的面前。“娘娘息怒,臣妇并非有意把这些秘辛全部都说出来,可是皇上是九五之尊,臣妇到底不可能就这般欺瞒于他。”
我虽然没有看到舒月脸上的神色,却听到了周围那一股抽气的声音,不动声色的勾起嘴角,佯做不知的抬起头,就看到那一根银针刚好握在舒月的手中。“娘娘这是何意?”
舒月脸上的神色青一阵白一阵,我分明看到南宫令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沈宴脸上一阵紧张,就是不知道他的紧张是对谁而言了。脸上的神色变换了半晌,舒月嘴角最终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伸手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那一根银针插进自己的头发之中。“以前我跟姐姐最好玩这种游戏,可是没有想到你当真不是我的姐姐,说来也是我的过错,是我亲自把你们都推离了我的身边,全部都是我的错。”
舒月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突然间揉了揉自己的头,身形晃了晃,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当真是让人觉得有些许的楚楚可怜。我淡淡一笑,并没有将她的这一副表演放在心上,只是低敛著眉眼,一副温顺的样子跟在沈宴的身后,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就像是乳燕依赖着母亲一般。“相公,我突然间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休息。”
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伸手扯着沈宴的袖子,就差撒娇了,斜眼一瞧,果然就看到舒月狠狠的捏住自己的手指,就像是要把自己的指甲给折断一般,脸上的表情阴狠一片,哪里还有刚才的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南宫令冲着我点了点头,我随身向他福了一身,便转身离去,在路过花园的那一朵牡丹的时候,突然间展唇一笑,回头望着仍然有些没有收敛住情绪的舒月。“刚才皇上把娘娘比坐着一朵牡丹,其实我觉得是有些许的不妥当的。毕竟牡丹也是分由各种品节的,姚黄魏紫属于最好的一种,而皇上手中的这一株只不过是从山上移栽过来的一株野牡丹而已,虽然二者同为牡丹,可是却有千差万别之分。毕竟一个是天上云朵,一个是脚下之泥,哪里有能够相提并论的地方呢?所以我觉得皇上刚才把娘娘比作牡丹当真是有些许的不妥当。”
我把这番话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身后的那些人,扶着丫鬟的手,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我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当真算得上是大不敬了,可是我就是看不惯舒月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她不是喜欢万人景仰吗?我非要把她比作脚下之泥。即使走出去老远,我仍然是能够感受的到,舒月那怨毒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就像是要将我万箭穿心一般。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容,伸手拢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头发,摸着手上的那一个玉镯,刻意的放柔了身段,娉娉袅袅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舒月,之前的我被你骗的这么苦,现在的我需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夺回来,不,应该是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而已。你既然是一个庶女,那就在我的身下摇尾乞怜吧,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你以前做出来的那一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