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傲天眼神一冷,抬手就要打人,被江晚握住手腕,她微微摇头,笑着走到那人前面,“神医,我们是诚意求见,您只要能为他解毒,什么条件都可以。”
漫天华抬眸,目光却先是落在了一旁存在感极强的弑傲天身上,眼神微微眯起,只一眼,他便道:“你中的毒,我可以解。”
江晚脸色一喜,却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弑傲天更是不会多与他说一个字。漫天华倒是满意他们两人的淡定表现,不如其他求医者一般一惊一乍,好生没趣。不过……“太麻烦了,我不想解!”
漫天华任性非常,对弑傲天瞬间赤红的眼眸视而不见,似乎感受不到满院子瞬间被弑傲天冷厉气息充斥的紧张氛围,悠哉地熬药。“找死!”
弑傲天二话不说,直接闪身,单手扣着他的脖颈,直接将人举在了半空中,漫天华不挣扎,脸色却憋得青紫,语气执拗,“杀了我,也不会有人给你解毒。”
江晚知道但凡是神医都有些让人无法接触的怪癖,她未免弑傲天一时暴虐之气肆意,真的把人弄死了,连忙握着他的大手,让他将人放下。“弑傲天,松手!”
江晚无奈的语气里染了一分命令,“我们不能白跑一趟。”
弑傲天眸中蔓延的杀意凝了凝,随后在漫天华要昏过去之前,才狠狠将人甩了出去。江晚瞪他一眼,连忙跑过去,但是也没有扶漫天华起来,居高临下道:“你还活着吧?”
漫天华险些一口气气晕过去,他抬眸看着江晚,目光忽然在她胸口凝住,目不转睛。江晚险些以为这人是个登徒子了,弑傲天更是直接将江晚搂进怀里,作势要挖了他的眼睛。漫天华不紧不慢地提出,“要我替他解毒也可以,但我需要你身上的一件物品……”江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来的半块玉佩,这是原主母亲临死前,传给江晚的唯一物品,江晚与原主感同身受,自然不想舍弃。看出江晚的犹豫,漫天华轻哼一声,“他的毒入肺腑,撑不了多久。是要他的命,还是要玉佩,你自己选!”
弑傲天神色微僵,垂眸看着怀中的江晚,没有说话。他自己,何尝不是在等一个答案!他知道这玉佩是江晚母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那是江晚在相府中唯一的留恋。江晚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几乎是对上弑傲天期待眼神的那一刻,她便做出了决定,“玉佩给你,救人!”
相对弑傲天的性命,江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玉佩是死的,可是人是活的,虽然知道漫天华要这玉佩的目的不简单,说不定其中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可是目前她也顾不得了。弑傲天眼神一深,握着她腰身的大手陡然紧了,情不自禁地低声唤了一句,“晚晚……”江晚笑了笑,勾唇的弧度暖到了弑傲天心里,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却有一股滚烫的热流,串起了两颗跳跃的心脏。漫天华不解风情,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回怀里,便冷声打断两人的对视,“不想死的,就赶紧进来看病,解了毒赶紧滚!”
江晚:“……”真该让暴怒的弑傲天狠狠掐死他才是!……弑傲天和江晚在西域停留了将近半个月,漫天华确认好余毒已清,毫不客气地赶了两人走。弑傲天没有揍他,却是一手毁了他的宝贝药房,然后心安理得地带着江晚回了京城。然而不过一月不到的时间,京城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街小巷都津津乐道的话题便是:丞相府被圣上抄家,男的斩杀,女子流放边疆为奴……原因是,丞相府意图谋反!江晚愣愣坐在房中,听罢暗卫的禀告,眉心紧蹙,“怎么这么突然?”
江晚因为早已和丞相府断绝关系,所以幸免于难,圣旨上并没有要处置她。暗卫看了弑傲天一眼,“王爷,事发突然,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相府的判决下来的很快,如今丞相已经被打入大牢,等候处斩,相府其余人等也都按圣旨处置了!”
弑傲天让人下去,这才看着眉心紧皱的江晚,“怎么了?”
江晚察觉到不对劲,她看着弑傲天,犹豫道:“相府被查,只有我一个人幸免于难,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只有这一年来,丞相待她不好、江暖琪也仗着宠爱欺辱于她的记忆,可是,相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情,她反倒是觉得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弑傲天眸色微深,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让江晚先去休息,旅途劳顿。两人都疲倦不堪。江晚知道弑傲天肯定是处理事情去了,也不跟着他,自己回了房间冥思苦想,躺在床上却是什么都睡不着的。门外忽然有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王妃,属下有事求见!”
江晚蹙眉,脑海中划过这道嗓音,眸色忽然动了动,“进来!”
她盯着门口,见来人关上房门,紧接着低头跪在了她面前,“大小姐!”
“跃尘风,真的是你!”
江晚惊讶地看着跪在眼前的人,观察了一眼四周,转身去将窗户关上,免得隔墙有耳。确认无误之后,江晚才回过身来,“相府落难,你怎么会在这里?”
跃尘风是丞相所信之人,忠心护住,如今江禀落难大牢,他怎么会过来找她?跃尘风低头,声音里的悲痛掩饰地小心翼翼,“丞相落难……属下从今往后,便跟着大小姐,保护您的安全!”
江晚一听,脸色震动,“是丞相……是他吩咐你这么做的?他……到底是为什么?”
跃尘风的出现,足以说明江晚的怀疑没有错。她被赶出家门,和相府断绝了关系,而此时相府却忽然莫名其妙落难,只有她一个人平安摘了出来。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大小姐,您难道真的就一点儿也不记得丞相大人当初是如何宠爱您的?只因为这一年他待您恶劣,便能磨灭他这么多年的疼宠吗?”
跃尘风听她的语气,有些为丞相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