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夜笙措不及防被卫染拉到床前，摇头晃脑地感叹了一句。明明看着年纪不大，却偏要装深沉，卫凛眸底闪过一抹无奈，上前抬手，给这人的脑袋上呼了一巴掌。“叨叨什么，赶紧治！”
“哎哎哎，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动不动就打我脑袋，会变蠢的！”
夜笙嘴上这般说着，可手却毫不含糊地搭上了萧珏的脉。若非如此，卫染大抵是会将这聒噪的男人给扔出去。“本来就蠢了，也不在乎更蠢一些了。”
卫凛唇角忍不住弯起了一丝弧度，却又在瞬间把弧度抹平。卫染甚至觉得自己是担心过度，在自家大哥的脸上看见了不可能出现的笑容。“什么叫本来就蠢，不识路怪我吗？”
夜笙不服气，嘴上不依不饶地跟卫凛斗气，可卫凛却是不理会他了。没得到理会，夜笙不满地撇了撇嘴，探完脉也不开口，就等着人来问。卫染觉得这人，性子真不怎么样，可自己却又想要知晓子慕到底怎么样了，便只能忍住，递了个台阶过去。“喂，子慕怎么样了？”
“我不叫喂，乖，你叫夜大哥，夜大哥立马告诉你。”
噬魂对于夜笙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他不懂卫染心里的焦急，还有闲情跟卫染纠结称呼问题。卫染差点忍不住上前撕了这人的嘴，若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她哪里会给这人面子？她强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的道：“夜大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子慕怎么样了吧？”
“这还差不多。”
夜笙装模作样地抬手抚了抚下巴，似是打算装一把世外高人捋一下胡子，可最后却尴尬地发现，他年纪轻轻地，压根没有胡子。他轻咳了一声放下手，当作什么也没发生，道：“这小子中了黎国的噬魂，中噬魂者七天内五感尽失，七天后如沉睡般死去。”
“在这过程里，中毒者应是昏迷不醒，可方才我们进来时，却看见他醒着，真是奇怪。”
说罢，夜笙看了一眼卫染，莫不是因为她，所以这小子凭借意志短暂地清醒过来了？卫染不懂什么噬魂，却听得懂五感尽失是什么，小脸瞬间一沉，伸手揪着夜笙的衣袖，急问道：“你可有法子解了这劳什子的噬魂？”
“当然有，不过……”夜笙有些犹豫，毕竟解毒之法有点特别，他还没试过，普通人不一定能捱得过。卫染可不管这些，只听了前头，没管后头，眼睛一亮，便道：“有法子就成，你赶紧治！”
“阿染，松手。”
卫凛警告地睨了一眼自家妹妹揪着夜笙袖子的手，这男女有别，阿染怎可为了个护卫这般不知分寸？大哥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卫染一惊，瞬间松开手，后退了几步。她讨好地对自家大哥笑了笑，道：“大哥，我只是太急了，你别告诉娘。”
“想要大哥什么都不说，你方才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若是让人发现，你自个知道后果！”
天色不早了，阿染若继续留在这，怕是会被人发现，卫凛毫不给商量余地的说完便将人拎到了窗户边。“好吧，那大哥，我走了。”
卫染清楚自家大哥的性子，只好把手放在窗台，借力跃了出去。末了，到底还是不放心，站在窗户后，遥望着夜笙又道：“夜大哥，我就把子慕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治好他。”
夜笙还未答，便见那边的木头卫凛冷着脸，将窗当着他妹妹的面，关上了。他眉头一跳，问道：“如此，你也不怕被你妹妹记恨。”
“记恨我总比毁了她自己的名声好。”
卫凛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说给卫染听的，这话说得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窗户外边的卫染闻言，讪讪地抬手摸了一把鼻尖，才扭头偷偷摸摸地离开。一路小心的回去，竟是无人发现卫染，便是守门的绿竹，也不曾发现卫染曾经出过门。苏薇一早醒来，洗漱完便不放心地来到卫染的院子，卫染因着昨儿晚上偷溜出去，睡迟了，还未醒。她一向懒散，这会儿未醒，苏薇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招来绿竹问道：“小姐昨儿个晚上可有偷偷溜出去？”
“回夫人，绿竹一直看着，并未见小姐出来。”
绿竹有些心虚，垂眸不敢看苏薇，昨儿个晚上她熬不住睡了过去，也不知小姐有没有在她睡着期间出门。苏薇谅绿竹也不敢欺骗于她，便放了心，道：“下去吧。”
“是。”
绿竹忙不迭地应了声，福身退了下去，出门后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满是虚汗。还好还好，夫人没有发现她的心虚，不然她就死定了！苏薇挥退了绿竹，便进屋去看卫染，压根不知道绿竹这小丫鬟竟敢蒙骗于她。床上，卫染睡得正熟，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苏薇见之忍不住弯唇笑了笑，抬手轻捏了捏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日头都照屁股了，暖暖醒醒，再不醒，早膳要没了哦。”
早膳要没了？那可不行！卫染睡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对上了母亲含笑的双眼，心下顿时一个咯噔，忙镇定道：“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你看看外边的日头，这还叫早？大约也就你这小懒猪觉得早了。”
苏薇哭笑不得，抬手点了点闺女的额头。卫染撇了撇嘴，她可是刚躺下没多久的啊，思及此，她忍不住打了个困倦的哈欠。“你做贼去了？”
苏薇眉头一皱，莫非这丫头还是避开了绿竹，大半夜跑出去了？卫染闻言，吓得另一个哈欠赶紧憋了回去，道：“哪能啊，就是有点担心子慕，可能没睡好。”
可不能让娘亲发现端倪，否则可是要被训死的。“真的？”
苏薇半信半疑，总觉得自家闺女做了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卫染捣蒜似的点头，生怕苏薇不信，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张开双手道：“真的不能再真了！”
“哦？那你告诉娘，你这食指怎么回事？”
苏薇眼尖地发现卫染受伤的食指，一把抓住，仔细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