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你发什么疯？”

卫染脸色一变，手下不再留情，狠狠地将萧珏给推开，瞪了萧珏一眼。萧珏刚才说的都是什么东西？什么叫她想跟屠楼有关系？屠楼不过是在这五年间时不时地会来相国寺过问她大哥的情况罢了，萧珏哪只眼睛看到她对他不同了？萧珏看出卫染眼中的怒火，却没想到卫染是因为他误会她对屠楼不同而生气，而是以为卫染是不满自己戳中了她的心思，当下心中怒火更盛了几分。“是，我是疯了，我只要一想到阿染你的心里念着的是别人，我就疯得厉害，恨不得将那个你念着的人杀了！”

言罢，萧珏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迸发出来的杀意，让卫染能清楚明白地看到他对屠楼的杀心。卫染心中一惊，萧珏是认真的，并不仅仅只是想要在她的面前表明心意，只要她心中所念的那个人不是他，他是真的想将她心中念着的那个人给杀了。这人自遇见她开始，就从没掩饰过他对她的心思，一时间倒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皱了眉头好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我对屠楼并无意。”

单是母亲跟小姨之间的关系，不用想，她跟屠楼都不可能会有任何的关系，除非出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让母亲不得不同意。萧珏心中一喜，不管卫染说出的这话是真是假，但只要她说出口了，那他就信。当然，末了他还不忘抹黑一把屠楼。“阿染，屠楼狼子野心，你对他无意是对的。”

闻言，卫染默了默，有种想要将萧珏这句话也扔到萧珏脑袋上的冲动，屠楼狼子野心，难道萧珏就没有狼子野心了吗？不过是两者的目的不同罢了，萧珏为的是她，而屠楼为的，是她身后的镇国将军府。“你该回王府了。”

卫染不欲再与萧珏废话，径直开口赶人。五年，萧珏这个封王了的皇子早就已经不在皇宫中居住，而是搬到了皇帝命令建造的离王府里。不过，恐怕皇帝自己都不知道，他为萧珏建造的离王府已经被萧珏改造成了她喜欢的模样，否则皇帝心底指不定会多愤怒。萧珏眉峰一挑，阿染这是打算将他赶回去，然后自己去跳深渊寻找那主持口中只会在月夜中显现出来的深渊机关？阿染想都别想，要自己一个人去冒险！“王府中无事，我今日来，就是想在这相国寺中多住几日的。”

“不行！”

卫染清楚萧珏的本事，若让萧珏留在相国寺，她想一个人跳一跳这相国寺的深渊是不可能的事情。卫家亲卫拦不住她，但萧珏可以，她并不想让萧珏参与到一起中去。萧珏瞥了一眼卫染，道：“不行也得行，我是不会让阿染你有机会自己去跳这相国寺的深渊的！”

“你！”

卫染瞪圆了双眼看萧珏，却偏生拿他没有办法，即便是让亲卫去将萧珏给扔出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萧珏准会再次回来，叫亲卫有什么用？她郁卒地拂袖离去，算了，大不了她寻个机会，让亲卫去给萧珏下个迷药好了，省得他在她要跳深渊的时候来坏事。萧珏不知卫染心中打算，却也明白卫染不是那般轻易就放弃了原先打算的人，忙抬脚跟了上去。入夜，恰逢今夜月圆，月华大盛，卫染让卫二去给萧珏下迷药，而自己，则是走到了关押着淑妃的那间厢房。淑妃早在白日时就被换了个地方关着，这会儿是没法子来恶心卫染的。这五年来，卫染没有卫凛的消息，发怒时都是将怒火发在了罪魁祸首淑妃的身上，今日的淑妃早已不同往日的淑妃那般光鲜亮丽。淑妃因着脸被卫染毁了，这五年来，精神是越发的不行了，看着竟是有往疯癫的方向走的趋势，也不知她是装的还是真的要疯了。然，不管她是装的还是真的要疯，于卫染来说都没有什么重要的，卫染在乎的就只有她大哥。当年大哥是从这间厢房里跳下这个深渊的，那么她也从这里跳下去，看到的应该是当年大哥所看到的景象。说不定，就会看到主持口中所说的机关。卫染抿着唇站上窗台，得令去给萧珏下迷药的卫二并不知道自家大小姐想要做什么，只以为大小姐有什么事情要做，不能让萧珏知道。其他的卫家亲卫更是不知道自家大小姐此时此刻正站在窗台上，意图要往下跳，去寻找深渊机关，将之开启。至于剩下的知情人卫一，被卫染派出去给边城的爹娘送消息去了，出发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卫染的异样。待月亮高挂于深渊之上，月华笼罩住整个深渊，卫染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毫不犹豫地往下跳了去。萧珏并未被卫二的迷药药倒，他一早便在这间厢房等着卫染了，在他所住的那间厢房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见卫染毫不犹豫地往下跳，他也毫不犹豫地紧跟着往下跳，且为了追上卫染，他还让自己往下坠得更加厉害。卫染以为萧珏被卫二药倒在厢房里了，跳下之后，尽管最初时是有点被那种脚踩不着实地的感觉惊了惊，但后面她便竭力忽略了那种感觉，借着月光仔细地观察着深渊。不想，她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察觉到自己的脑袋上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往下掉了来，引她反射性地抬眸去看。等看清楚这往下掉的东西是什么后，卫染脸色变了变，怒斥道：“萧珏，你疯了吗！”

“是疯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萧珏点了点头，在虚空中伸手握住了卫染的手，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终于重新抱住了，天知道他方才亲眼看着卫染往下跳的时候是什么感受？虽然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仍旧是被卫染给吓到了。不管卫染有多大的本事，也不管卫染其实是有能力护住自己周全的，在那一刻，他就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