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及笄，你就念着未来夫君了，真是不要脸！”
萧钰似是找到了能埋汰卫染的点一般，高昂着头，气势凌人地嗤笑道。卫染眉峰一挑，不咸不淡地噎了萧钰一句道：“说的好似十殿下还未行冠礼，宫中就没有通房宫女一般。”
“你！”
萧钰脸色禁不住微微泛红，看着卫染的目光中也简直是不可置信。想来也是，放眼整个京都，有哪个女子是像卫染这般，从口中说出之话完全不似闺阁女子该说的？屠楼听完卫染的话，再看卫染，脸色就有些微妙了，卫染还未及笄，便懂得了这些男女之事，若是这五年间卫染生活在苏府中，他还能理解成是俞卿教导的。可这五年间，卫染都生活在相国寺中，与卫家那些个皮糙肉厚的亲卫们在一起，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男子十五之后便能有通房了？莫不是，卫染不拘小节，已经……这么一想，屠楼心里就觉得有些膈应了，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看中的娘子人选，自己都还没吃到嘴里呢，就被不知名的人给叼了，心里能不膈应吗？若卫染知晓屠楼此时的心中所想，恐怕就不是心里膈应这么简单了，说不定想砍了屠楼的冲动都有了。可惜，她不会读心术，并不知道屠楼此时心中在想着什么，只觉得他这就变了脸色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多在意，只不耐地道：“十殿下，你下帖子邀本小姐前来，为的莫非就是方才所说的那些小事？”
“若是如此，那请恕本小姐不奉陪，先回相国寺了。”
卫染说着作势起身要离去，却又在萧钰未曾来得及阻拦之际，补了一句道：“毕竟相国寺现在可不安全呐。”
“本小姐若是不好好看着，指不定谁就缺胳膊缺腿了。”
“屠楼，你出去，本宫有话对卫染说。”
萧钰瞬间就听出了卫染这话语中潜藏的意味，眸色一沉，摆手让屠楼出去。屠楼自是不想出去的，便道：“十殿下，臣的嘴巴很紧，今日您跟卫大小姐说的任何话，臣都不会说出去的。”
“让你出去就出去，废话那么多，是想让本殿下叫人把你给扔出去吗？”
萧钰冷笑，还嘴巴紧不会说出去呢！他就只相信死人，才不会把不该说的说出去，况且他要跟卫染说的，可不是屠楼能听的。屠楼眸底极快地闪过一抹阴鸷，若是被萧钰叫人将自己给扔出去了，那自己面上可就不好看了。思及此，他便是不愿，也只能应下道：“既然十殿下意已决，那楼便先告退了。”
言罢，屠楼起身干脆地抬脚离开雅间，待他离开后，萧钰才看着卫染问道：“昨夜莫名出现在本宫宫中的尸体是你让人送来的？”
“看来十殿下也不蠢，对，没错，那三具尸体是我让人送给十殿下的。”
卫染笑了笑，并未否认。她想知道，若萧钰知道了，这五年来跟他接触的东襄国人意图想要将他的母妃给杀了，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萧钰没想到卫染真的敢承认，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冷声道：“你让人将三具东襄国人的尸体送给本宫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告诉十殿下，有人要淑妃娘娘的命了。”
卫染悠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总归现在该急的人不是她。果然，萧钰一听这话，本就沉下来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些，思及那个女人曾经问过他的那些话，顿时想杀了那个女人的心都有了。“卫大小姐，若本宫的母妃在你的手里出了什么差池，本宫拿你是问！”
萧钰知道卫染绝对不会将他的母妃交给他，只能在口头上威胁一番。他手里握着父皇所给的送粮圣旨，只要卫染在乎边关的那些人，就不怕她不受他的威胁。卫染眉峰一挑，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眸平静地看着萧钰，问道：“本小姐可没有闲工夫来替十殿下你看着淑妃娘娘。”
淑妃在她的手里，萧钰还想拿回主动权，来威胁她？简直是痴人说梦！“你没那个闲工夫看着本宫的母妃，那就把本宫母妃还给本宫，本宫自己看着！”
萧钰禁不住弯唇冷笑了一声。她卫染不是说没有那个闲工夫看着他的母妃吗？那就将他母妃还给他，他自己的母妃，他自己看着！卫染等的就是萧钰这句话，毫不犹豫地就点头道：“行啊，不过本小姐有个条件。”
“条件？若这个条件是让本宫放弃送粮的差事，那卫大小姐就不必说了，圣旨不可抗，本宫是不会为了你去抗旨的！”
萧钰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卫染。卫染倒也没觉得萧钰的拒绝有什么可意外的，只挑着眉道：“十殿下此言差矣，怎么就是为了我抗旨呢？您分明是为了淑妃娘娘抗旨。”
“本小姐就直说了吧，你想要淑妃可以，但你必须要将手中的圣旨给推出去！”
“这不可能！”
萧钰摇了摇头，圣旨已下，他是不可能将圣旨推出去的，卫染拿他当傻子吗？父皇给他这道送粮圣旨，看的就是他跟卫染之间的纠葛，若他这个时候将这道圣旨给推拒出去了，那他的母妃不仅是保不住，很可能还会死得更快！卫染眸光一闪，耸了耸肩，道：“十殿下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就让淑妃娘娘在相国寺中自生自灭吧，反正本小姐是不会管她的死活的。”
“十殿下该明白，这五年本小姐都没要了淑妃娘娘的命，已经是看在十殿下一片赤子之心的份上了。”
“卫染，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现在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吗？”
萧钰觉得很是可笑。如果卫染是看在他的一片赤子之心上而在这五年间都没有要了他母妃的命，那为何现在不肯将他的母妃交给他？所以说，卫染口中所说，都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之所以不杀他母妃，根本就是打着继续折磨他母妃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