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对自己的妻子提及了二弟一事有些不悦,神色便也就淡了些,道:“这你不必管,看好宏儿便是。”
“是臣妾逾矩,这是臣妾特意给大殿下熬制的银耳莲子羹,大殿下得空,别忘了吃,臣妾告退。”
大皇子妃心中一紧,不敢在此时惹怒自家夫君,说着行礼便要退下。萧青摆手让妻子下去,在妻子离去之后,看也没看那碗银耳莲子羹一眼……如此,又过了几日,郑婉没能等来小儿子的准话,倒是等来了皇帝偶感风寒的消息,且听说是传了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叶太医前去诊治的。月翠有些忧心,这大皇子刚到皇后膝下没多久,这皇帝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不管怎么看,皇帝这病里头都有猫腻!“娘娘,大殿下……”“管他作甚?既然动手了,那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郑婉赌气如是说着,可心中却忍不住担忧了起来。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她不求青儿登上高位,只希望他便是在前往高位的路上摔了,也能保住性命,活下来。月翠悄悄看了一眼郑婉,发现她嘴上是这么说,可脸上却并未有丝毫放弃大皇子的意思,心中顿时一个咯噔。这事,怕是要让二殿下知道才好。思及此,她便道:“娘娘,今儿个又是领份例的时候了,奴婢先去将份例给领了回来,再来伺候娘娘。”
“去吧。”
郑婉没有丝毫怀疑,摆手便让月翠退下,去领她们贵妃宫的份例。月翠行了礼退下,出了贵妃宫门,便在观察四下无人注意到她之后,抬脚往二皇子所住辛子宫而去。到了辛子宫,见着了二殿下,月翠把自己心中的担忧皆是对二殿下说了出来,末了补充道:“奴婢担心,娘娘会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二殿下能否想个法子?”
“多谢姑姑告知,本宫知晓了,心中自有成算,姑姑还是早点回去吧,省得母妃怀疑。”
萧夙心下一沉,可面上却沉静如水,仿若月翠说的那些,其实都不是事一般。月翠见着了这样沉静如水的二殿下,心下稍安,没再做过多的停留,行完礼转身便离开了辛子宫。待月翠离去之后,萧夙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去会会那如今在父皇面前很是得青眼的傅修,傅大人。他总觉得这个新晋的得宠官员是萧珏的人,若是他的猜测没有错,那他心中所想之事便能成事了。傅修可不知道萧夙会来找他,他得了门房的通禀之后还有些发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应该将人给迎进来。“去,将二殿下迎进来。”
“不必了,本宫已经进来了。”
萧夙怕傅修会找理由不见他,在门房进去通禀之后,便强硬地闯了进来。他是皇子,且还是一个身子骨弱的皇子,傅修府上的下人们哪里敢多拦?只能是意思意思地阻拦了一下,便让萧夙走到了傅修的面前。下人们见着傅修,纷纷行礼告罪道:“大人请恕罪,二殿下他……”“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傅修不待下人把话说完,径直便抬手打断了下人之语,摆手让人都下去。萧夙作为皇子,别说是闯他一介小小官员的府邸了,便是王公大臣们的府邸,他也是去得的。“不知二殿下过府,有何事?”
傅修说着,抬手请萧夙入厅内细说。萧夙也不客气,抬脚便率先踏入了厅内,落座在了厅中首位上,他未曾发话,傅修便也只能先占着。“傅大人不必拘谨,坐吧。”
他是来与人交好的,可不是来得罪人的,眼见着傅修站着没动,萧夙忙指了指下首的位置,示意傅修坐下。傅修微微颔首,便在萧夙方才所指之位坐了下去,等着萧夙说明来意。“傅大人年纪轻轻便入内阁,得我父皇之信任,当真是好本事。”
就是不知道你背后是不是有人?这最后一句话,萧夙并未明说出来,但望着傅修的目光里所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傅修默了默,面不改色道:“承蒙皇上提拔,那是修的福气。”
他背后有没有人,这可轮不到二殿下来管。“本宫就直说了吧,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傅大人指正。”
萧夙皱了皱眉,这傅修如此圆滑,怕是不把话明说了,他可以装傻到底。傅修眉头总算是动了动,道:“二殿下有话直说便是,下官可以保证不会说出去。”
这段日子先是大皇子自请到了皇后的膝下,后是皇帝染病,怕是这二殿下对那个位置也有了些许的想法,他便且先听着,看二殿下能说出什么东西来。“本宫心中有个疑惑,只能由傅大人来解答。”
萧夙可不知道傅修心中之打算,只以为傅修是承诺他不会将今日他们所谈之事说出半个字。便放心地不待傅修回答,就道:“傅大人可否告知本宫,你是谁的人?”
“下官当然是皇上的人。”
傅修没那么傻,被人一问,就说出了实话。萧夙本来也没想傅修会轻易回答,听见傅修这个回答并没有任何意外,径直只顾着说自己的。“傅大人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事情,本宫可是听说,本宫的九弟之所以能跟屠楼一同前往边关可都是傅大人的功劳呢!”
“若傅大人与本宫的九弟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怎会冒着生命危险向本宫父皇进言,让九弟也跟着屠楼前往边关呢?”
“二殿下想多了,下官不过是站在最好的一面上,才会向皇上进言罢了。”
傅修眸底极快地划过一抹暗光。通常看得太过于通透的人,活不长。萧夙蓦地察觉到了一丝寒意,不过他并未在意,继续道:“傅大人不必急着否认,今日本宫前来,只是想让傅大人给本宫的九弟带句话罢了。”
“二殿下要与离王殿下说什么大可自己放信鸽前往边关就是,为何要让下官去给离王殿下传信?”
“下官,与离王殿下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