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在陶罐上的盖子一经打开,本就味极大的腥气瞬间扑面而来,在场的几人忍不住不约而同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这是什么味?”
黎清皱眉看着那个陶罐子,心中思索着这陶罐中到底能是什么东西才能传出这么大的腥气味。军医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一眼罐子里头的东西,然,刚看清,他就忍不住一阵反胃,扭头猛地吐了起来。“呕!”
天啊,他看到的是什么东西?陶罐里头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能解决鼠疫的药,而是一颗头颅,且头颅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不仅如此,其中还蠕动着许多白色的虫子。白色的虫子,宛如蛆虫一般的白色虫子!“什么东西,你反应怎么大!”
黎清见状,忙自己靠前了几步,去看陶罐里的东西,毕竟现在军医都要吐得死去活来了,哪里还有力气来回答他?可,等他看清那陶罐里的东西,他瞬间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心急地非要自己过来看,而不是等军医缓过来之后,让军医将情况回禀。陶罐里那东西实在是看着太令人恶心了,偏生黎清还记得要维持自己的形象,硬生生将想吐的欲望给压了下去。不过,脸色也并不好看就是了。他快走几步退了回来,道:“这什么东西?”
“将军,你方才可是说了,我给了法子,你就敢用的,怎么,只是看了这一眼,你就退却了吗?”
“这东西如何能用?”
黎清眸底极快地划过一抹危险,这些看似是蛆虫的虫子,谁知道进入体内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这让他如何敢用?万一用了之后,他的兵变得不是他的兵了,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来人闻言,有些失望,道:“如何不能用?那里头的东西可都是宝贝呢,我都舍得给将军了。”
“将军只需要将他们给那些染上了鼠疫的士兵们服下,他们的鼠疫很快就会好,不过,将军不敢用的话,那便作罢吧!”
言罢,那人不等黎清开口,便自作主张的将那陶罐给毁了。然而,即便是如此大的动静,黎清仍旧是没发现这动手之人的藏身之处在哪里,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哼!”
黎清冷哼了一声,久久未曾再听到那人的声音响起,认为那人已经离开了之后,抬脚转身重新回了营帐。军医忙抬脚跟了上去,看都不敢看一眼那已然被毁掉了的陶罐子,毕竟自己方才所看到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呢,他哪里还敢再看?再看,他今儿个都不用吃东西了!进了营帐,黎清回身,看着军医道:“军医可听过方才那人所提之法,可认识那陶罐里的东西?”
“回将军,属下从未听过那人所提之法,更不认识那陶罐里的东西是何物!”
军医想起那个陶罐里的东西,忍不住又想反胃了。黎清瞪了军医一眼,吓得军医赶忙压下了心里的那股子反胃,极力地将那陶罐子的画面给扔出自己的脑海之外。“既然没有听说过,那想来肯定是有什么人在糊弄本将军了!”
黎清自顾自的下了结论。军医不敢置喙,却熟不知,方才与他们交谈之人早就将他们二人的交谈之语悉数给听进了耳朵里。女人勾唇冷笑了一声,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道:“蠢货!”
可不是蠢货么?她都将宝贝拿出来了,结果他们竟然怀疑她,还不敢用,白白浪费了她一罐子的宝贝!不过,看在还是起了点用处的份上,她就不跟这些蠢货计较了。卫战,等着,你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怎么突然间感觉有点冷呢?”
卫战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不妙,猛地打了个冷颤。卫染闻言神色一凛,忙道:“爹,夜笙等会儿到了,要不要让夜笙先给您把个脉,以防万一?”
“也好。”
卫战没有拒绝,他还是很惜命的,所以所有的不对劲都该被扼杀在摇篮中!见父亲没有拒绝,卫染松了口气,开始焦急地等待着夜笙的到来。结果却没想到,他们等来的不仅仅是夜笙,还有卫凛,当卫染看见两人一同出现时,眉峰不禁上挑了挑。这算什么?夫唱夫随?“儿子见过父亲!”
卫凛看见了妹妹眼中的戏谑,却当做没看见,一本正经地对着卫战见礼。卫战没注意到自家闺女的不对劲,见到卫凛,忙上前将卫凛给扶了起来,问道:“你身上所中之毒如何了?”
“夜笙已经拿解药将我体内所中之毒给解开了,父亲放心!”
卫凛说着,伸手拉过一边的夜笙,轻声让夜笙赶紧叫人。夜笙撇了撇嘴,道:“将军,你放心,卫凛现在就是将一头牛给打死都不成问题。”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卫战闻言顿时放下了提着的心,抬手在大儿子的肩膀上拍了拍,没事了就好。卫凛承受着父亲依旧不知分寸的掌力,眼角抽了抽,夜笙一直注意着卫凛的神色,发现卫凛的神色不太对劲后,他忽而凑上前,挤开了卫战。“你……”卫战被挤开,懵了半晌,看着夜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夜笙却面不改色地道:“不是说让我来以防万一的吗?军中可有人染上了鼠疫?”
“还未曾有人染上。”
说到正事,卫战瞬间从懵然中回过神来,摇头答道。夜笙眉头一皱,没人染上鼠疫,现在就叫他来有何用?“夜大哥,我和爹的意思是,想让夜大哥为卫家军全军做个防范,以防黎清狗急跳墙,把那些个染上了鼠疫,反正活不了了的人扔到卫家军阵营中来。”
言罢,卫染冲夜笙眨了眨眼,眼中所表示的意味极其的明显。夜笙见状,心中就很是高兴了,他不管卫染到底是为何要对他示好,反正他全部接收卫染的示好就是了。“这个简单,你们放心,我绝对保证即便是黎清将那些染病了的士兵扔过来也不会让卫家军也染上同样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