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问答问:为什么说《周易》又是一部忧患意识之书呢?答:《周易》一书里充满着忧患意识,这是让“君子”时刻心存忧患意识。而忧患意识不但体现在“君子”的政治生涯,而且还体现在“君子”的人生命运上。因为“君子”是在位者,“君子”的人生命运与政治生涯相伴而行。《周易》既是一部政治哲学,又是一部人生哲学,是其体现出强烈的忧患意识。可以说,忧患意识在《周易》里每篇文章中都有所体现。《周易》是为当时统治者,即为有国有家的君子们提出的安邦治国的政治谋略,而在治国方略里无不蕴涵着作者的忧国忧民的思想。《周易》通透着,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即平安时不忘危险,生存不忘危亡,治理时谨防祸乱,兴盛是预防衰败。《周易》中的忧患意识,也成为历代王朝统治者的警示。《周易》每篇都是凸显着忧患意识,而《坎》篇可谓忧患意识特强的文章了。其忧患意识不单其对“君子”而讲,而且对人生具有普遍的教育意义。《坎》篇里的忧患意识,就是今天已然具有现实的教育意义。我们再把《周易》“坎”篇的原文及今译附下:(原文)“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习坎,入于坎窞,凶。坎有险,求小得。来之坎,坎险且枕,入于坎窞,勿用。樽酒,簋贰,用缶,纳约自牖,终无咎。坎不盈,祗既平,无咎。系用徵纆,寘于从棘,三岁不得,凶(通晓人生路途上的坎坷不平,正是有了爱,维系着这种心思意念,就通达顺利。这种品行就可超然人生的坎坷不平。通晓人生路途的坎坷艰险,一旦进入陷阱,就很不幸。人生路途坎坷且有险阻,应求小的获得(不可贪婪)。行走在这人生的坎坷路途,险恶且随时就会来到身边,一旦陷入陷阱,也就无有能力所用。一尊酒,两器具的食物,用瓦器装存,节俭而用,自己开导自己,最终没有害处。人生路途坎坷,不能圆满平坦,既有山丘,也有平川,这也无所怨咎。待用绳子拴着,放到拘禁犯人的牢狱,三年不能获释,那就凶险了)。”
《周易》里特强的忧患意识,并非同西方宗教里的“原罪”,还是佛教里的“四谛”痛苦,而寻求“灵魂”的皈依。而《周易》里的忧患意识不是看到了人生苦罪,恰恰是看到人生积极一面上的一种责任,即对人生持有一种理性的认识觉悟。如《坎》篇里的“习坎,有孚,唯心,亨,行有尚”。《周易》里的忧患意识觉悟,皈依到道德责任上,和对百姓的关爱上。即用“爱维系人生的信念,拥有爱这种品行道德,就可超越人生路途上的坎坷不平”,这是把道德性作为人生的信仰。《周易》是一部政治哲学,也就突出的是政治忧患。即让君子安邦治国上常怀忧患意识。严格的说《周易》里的忧患意识不是针对众人而讲,即不是对人生的命运苦短,命运无常上的忧患,而是针对“君子”所讲的忧患,是让统治者(“君子”)治国安邦上居安思危,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不过《周易》里的忧患意识中引出了爱(孚)的思想来。这就是《坎》里说的:“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政治理路。《周易》里的“孚”(爱)既是一个道德范畴,又是一个政治原则,即爱民思想。故《周易》里的忧患意识既突出在主体的道德性,而归结到的是政治目的性,即针对“君子”对自己所处的政治处境与未来时刻抱有警惕自省,以“爱”而趋吉避凶上的政治忧患,目的是掌握统治策略与政治智慧。忧患意识是哲人对国家,民众命运前途的思考忧虑。“忧患”的含义本是“安不忘危”或“居安思危”。《周易》里的忧患意识,就是让“君子”在行为处事上,在治国安邦上居安思危。《周易》虽是真对“君子”而讲的道理,但《周易》里的忧患意识具有普世意义。如《既济》:“繻有衣袽,终日戒”(“华丽的丝绸美服,终会变成破衣败絮,终日要小心戒备)。这种忧患意识岂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的警示的教育意义。《周易》里的忧患意识又是充满着辩证法,可给人以深刻的启示。《周易》里的忧患意识,是基于对矛盾法则的深刻理解,是对王朝兴衰存亡内在规律的重要思考,所以《周易》里的忧患意识才凸显到治国理政上。《周易·履》里说“履尾虎”,总跟在老虎尾巴后面,能不忧惧吗?当然在王权社会里最畏惧而产生忧患意识的是为官者。也是有功有名者与有产者才具有畏惧之心。而无功无名与无产者(即“小人”),也没有什么畏惧之心。也无需忧患意识,他们或许还在祈盼着天下大乱,在改朝换代中改变自身的命运,从中分得一份财富。所以中国政治哲学中的忧患意识,是针对贵族统治阶层,而不是针对百姓所讲的东西。因为百姓是统治者关心施爱的对象,是官之子民,这正是先儒所奠定的东西。如《系辞》里说“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有了忧患意识,就有了思考,有了沉思。有了思考,有了沉思,才会对人生与社会有所认识,才不会对事物盲目的去迷信。《周易》作者的忧患意识,是对社会政治人生经过了一番沉思熟虑的理性思考,而产生了一部伟大的《周易》哲学,这理性之光,照亮了黑暗中的人们。有了忧患意识,才不至于像迷途的羔羊。有了忧患意识,才能产生觉悟而担当起责任。有了忧患意识,才能看清未来而接近真理。也正是《周易》作者的忧患意识,才树立起“有孚”(君子爱民)这面高高飘扬于东方的民本思想大旗。如同有了苏格拉底的忧患,把哲学从天上请回人间。如同有了普古斯丁的忧患(沉思),写出了《忏悔录》,把内心人生的苦难向上帝倾诉。如同有了笛长尔的忧患(沉思),写出了《第一哲学的沉思》,才开辟出近代认识论上的新航路。正是有了哲人的忧患,人类的航船才不会在迷茫中盘旋。有了哲人的忧患,才指引着人类朝着光明路途向前。《周易》的忧患意识,是人类理性的起始,彰显着人文精神。《周易》里的忧患意识是对客观世界及现实社会变化带来的不确定性及其所造成的事物的矛盾,而怀有一种积极向上主动的应对和预防意识。不同于宗教意识来源于对世界之不确定性的恐惧,而把自身寄托于神明,从而消除了自身的能动性。《周易》里的忧患目的是让统治者(君子)时刻觉醒,而提高执政与自身命运的警惕性。而转化忧患的根本出路在于“君子”的修身的道德性和统治上爱民如子性,这就是《周易》政治哲学上的显著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