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德大师神情凝重的伸出左手,轻轻搭在铁浪右腕之上,出手极其平常,铁浪却没有一点反应便被捉住了右手。铁浪心下骇然,圣德大师却搭着铁浪的脉轻轻探入一股真气,想要看看铁浪的功底。铁浪凝神看着圣德大师,只见他微微闭目,神色凝重,突然圣德大师满面讶色的睁开眼问道:“你竟将太玄功修习到了八成境界了?”
铁浪面有惭色道:“晚辈修习太玄功不过数日,断不会有此境界。”
圣德大师疑色更重,指尖的内力也不由的加强,铁浪顿感体内一股清凉直冲丹田而去,不自觉的便生出内力去阻截圣德大师的内力。圣德大师手腕一阵,愕然的收了手,沉吟半晌始终不得要领,许久才道:“老衲竟探不得公子底层修为。”
铁浪老和尚伤了脸面便道:“大师有所不知,晚辈所修武功甚杂,且多数是自己胡乱里练就,并无旁人指点,是以晚辈也不能很好控制。”
圣德大师点了点头,又沉吟一阵道:“你丹田之中有两股真气,适才老衲的真气受阻便是疏于防范。”
铁朗一惊,心想我怎的不知丹田有两股真气,疑惑的问道:“大师,晚辈曾被人打下山崖,莫不是那时受了内伤未愈?”
圣德大师浅笑道:“他人真气哪有那么容易潜入公子丹田,两股真气均是公子自行修为所得。”
铁浪心道自己修习的内功心法并不复杂,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乾坤通玄?”
圣德大师听了铁浪脱口而出的四个字,不由一哆嗦急道:“你。。你是说你修炼了乾坤通玄?”
铁浪见圣德大师变了面色也不由的一惊道:“晚辈实不知这乾坤通玄有何来由,只是胡乱里修习了。”
圣德大师颤巍巍的又伸出手去搭铁浪的腕脉,依旧是微微闭了双目,只是本来变色的神情渐渐舒缓,慢慢的竟面带微笑,暗暗点头。圆觉听了乾坤通玄也是一惊,见师尊面色由阴转晴不由发问道:“师尊,铁公子可有入魔?”
铁浪本来觉得圣德大师如此反应,那乾坤通玄定不是甚么好功法,待听到圆觉问可曾入魔,心里也不由一沉,暗箱:“难不成这乾坤通玄竟会入魔?”
圣德大师突然哈哈一笑道:“铁公子当真无边福气,竟有如此机遇。”
铁浪见圣德大师一惊一喜的,不由疑惑道:“请大师指点迷津。”
圣德大师依旧哈哈大笑着踱步到船头,这才转身道:“天下事出太极,太极本无极,太玄存乎外,长春存乎内,太玄存于外,再生两仪,两仪分阴阳,分乾坤,长春于内,融阴阳,定乾坤,乃是肉身之本。”
圆觉不解其中真意,只是觉得这句话里有几个字很熟悉,不由喃喃道:“太玄,乾坤,长春。”
圣德大师依旧笑道:“这乾坤通玄是门极其狠毒的功法,修阴得阳,修阳得阴,一修两得。修炼者事半功倍,却又败于外而毁于内。修习之后武功修为自然是突飞猛进,却终究会内噬其身。”
铁浪心道自己修习已久,怎的并无什么不妥,便要去问圣德大师,却见圣德大师笑吟吟道:“老衲自幼便听得三句真言,一直不曾参透,今日方才懂了。”
圆觉若有所悟道:“太玄厚,乾坤深,长春真?”
圣德大师笑道:“正是正是,老衲教你时,也不过以为是夸赞长春功压太玄乾坤的赞词,今日总算是懂了。”
圆觉看铁浪,铁浪看圆觉,二人还是不懂,就连一直倾听的高封云也不由问道:“大师,怎的解?”
圣德大师收了笑意道:“十二经络有九阴又九阳,先人将九九归乎一,乃是太玄心法,太玄之厚,包九阴九阳;再有后人将九阳纳于乾,九阴纳于坤,便有了乾坤心法,乾坤至深,却终究阴阳相克。阳愈烈,则阴愈亏,阴愈盛,则阳愈衰,乃是肉体法则,乾坤心法强行双修,是以终究自噬其身。”
圆觉又看了看铁浪道:“我观铁公子气色轩昂,并无亏衰之色,却又为何?”
圣德大师复又笑道:“乾坤通玄,乾坤通玄。”
圆觉若有所悟道:“乾坤相克,融于太玄?”
圣德大师欣慰的看了看圆觉道:“若是融于太玄,却又不能解了长春真这句了。”
圆觉有些惭色道:“弟子不解。”
圣德大师道:“太玄之厚,覆乾坤至深,若想太玄得厚,乾坤得深,便需……”圆觉突然大声道:“长春一针?”
圣德大师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多年以来,这箴言口口相传,我等只道这长春针是真假之真,怎会想到竟是针芒之针。”
说完又是哈哈大笑。铁浪不解问道:“大师,长春针又是甚么?”
圆觉见师尊笑的开心,便接过道:“长春针乃是以长春功运于针芒之上的一种疗伤理气的功法。”
高封云见师徒二人云里雾里的说,自己还是一点点没听明白,便急道:“大师,那铁兄弟可有大碍?”
圣德大师听了高封云发问,好像触动了什么心事,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沉吟良久才道:“你自独孤城来,修习太玄经倒是再正常不过,只是,这乾坤通玄早已遗失多年,你如何得来?”
铁浪心里急转几下,决定还是打个哈哈,便道:“晚辈无意间所得,只道是平常心法便修习了,不料竟如此凶险,还请大师施援。”
这话一说,圆觉突然神色凝重,讪讪道:“老衲自认修行得道,如今只因这几句真言解了,便失了态,罪过罪过。老衲还有一事不明,铁公子的这长春一针出于谁人之手?”
铁浪听了登时就有些发蒙,心道:“我听你说这些,只道你会替我出针,怎的问我出自谁人?”
便道:“晚辈实在不知长春一针的事情,还请大师明言其中原委。”
圣德大师听了,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将搭脉的三指换成四指,如拂琴一般在铁浪腕上一番点按,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大惊失色之下撤了手,惊道:“这是哪位前辈高人出手,一针之下竟将公子任督二脉也打通了?”
铁浪听了不由也一惊,心道,这任督二脉何时被人打通,自己当真不知啊,但见圣德大师神情逼真,心下急转,突然间灵光一现道:“晚辈知道了?”
圣德大师疾声问:“何人?”
铁浪见圣德大师紧张,突然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问道:“大师如此紧张,可否告知这长春一针来龙去脉?”
圣德大师略一沉吟道:“这长春一针乃是我大理段氏先祖从中原师祖那学来的一门绝学,数百年里,中原师祖一脉早已失传多年。今见有人给公子用针才不免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