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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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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高塔之下,荆无尘与云老两人已经相聊半天有余,可是两者却都未曾漏出丝毫不耐烦的情绪。放佛置身于时间之外。任它流逝又如何。就如仙人有云:坐而论道,转瞬千年。恐怕其中的意境恐非凡人能懂。“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随它过去吧。看来我毕竟是老了,人老了,有些时候就忍不住想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讲讲故事。”

“云老说笑了,就以您目前的气色看,哪怕是身为凡人,再活五十年也不成问题”荆无尘看着气色红润的云老,不仅想起了自己在地球的时光,各国高手异能者看似名镇一方,权利,金钱垂手可得。但是没有踏上修仙这一步,恐怕百年后所剩的也不过是一捧黄土。“年轻人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听好了后面我要讲的,就是你最想了解地事情,也是我最想告诉你的事情,不管日后如何你都要谨记于心,万万不可忘了。”

云老一改先前平静祥和的语气,就连神态也是郑重了起来,厉声说道。“是弟子必当谨记”云老看见荆无尘立刻双手合十,弯腰行礼。又听到荆无尘铮铮有声的回答,不禁点了点了,半天下来云老对于荆无尘的品格已是认同。紧接着荆无尘便看到云老并未张口,却有阵阵玄音入耳。荆无尘自入宗以来,就听人说过,那些考核殿的殿主可以神魂离体,千里传音。荆无尘本原本还是将信将疑,但是此刻却是明白了化神境为什么能够成为宗门领导层的原因。“混沌初开之际,有万物万灵万千种族,人族不过是十分弱小的一支,可是不知多少个纪元过去后,那些曾经强大无比的种族都已经到了灭绝的边缘,而人族却是通过融合的方法让自己成长为最强大的种族之一。就如同你一直想要了解的魔猿大圣,他乃是三千魔神的转世之身,在被女娲娘娘带回圣人界之前,血脉力量更在普通魔族之上。可是数千年后这位魔猿大圣又一次现身圣人界,此时他已经改头换面,封号斗战胜佛,孙悟空。”

“斗战胜佛,孙悟空!果真是他。难道这里的时空或者说维度还和从前一样,不,不对。若是空间,维度还是相同的话,那为什么当时的地球根本搜寻不到一点关于仙人居住地的情况,还是说这里仙人已经强大到可以随意撕裂空间,从而达到位面跳跃?”

在证实了心中所想的猜测后,荆无尘心中一颤。但是细细推敲之后,却只能漏出一张哭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自己出身武术世家,并不是地球的科学名宿。面对接下来这些专业性的问题,想要解开其难度堪比登天。“那魔猿大圣,不对,现在应该叫他斗战胜佛孙悟空,虽然他天生魔性非凡,但是最后却依然被我人族接纳,度法成佛。从此魔道世界少一位魔神,而我天道世界多了一位大能战力。御物是为借力,御人同样也是借力,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天有日月星辰,地有仙河灵山。天地初开之际更有仙家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基,创出仙术。为我人族指出一条明路。采万物而润自身,人族强大就在于此,万物亏,人族盛。此消彼长,可见一般。”

“但物极必衰,人族眼看越来越强大,外危虽然解除,但是内斗却开始了。更有一些人为了强大的实力。因为经不起诱惑堕落成魔,祸害一方。又或者有些人为了突破更高的境界,开始融合那些自身无法驾驭的危险因素,结果迷失了自己,变得半人半妖,不人不鬼的样子。尤其是迷失太深,无法自拔的话,恐有魂飞魄散之危,害人害己。”

荆无尘听完云老所述,心中的优越感已经荡然无存。因为自荆无尘试练昏迷醒来之后,脑海中便不断有一个声音在盘旋,它每天都会告诉荆无尘,那些自己先辈们未曾亲眼见证的仙,那些可以御剑九天外,逍遥尘世间的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便可达到,不需要他付出任何努力,只要按照它的吩咐去做化神境触手可及。“难道我也入魔了,不,不可能的,我荆无尘历尽千辛万苦方才找到仙人遗迹,机缘巧合之下横渡星海,历经磨难,任何人都休想控制我,任何人。”

“不忘初衷,恪守本心,步步为营,方为正途。万邪退散,正气浩然,此时不醒,更待何时”眼见荆无尘身上魔气攒动,隐约间有走火入魔之势,云老一只手掌轻轻地排在了荆无尘的肩头,猩红的魔气即可凝聚在一起,向着云老反扑过去,妄想将其一并吞下,只是随着云老念动无名口诀,一股浩然之气被云老通过手掌传入荆无尘体内,顷刻间荆无尘体内魔气便被悉数镇压。滴,滴,滴。一滴滴冷汗从荆无尘脸颊迅速滴落。因为荆无尘自己明白,刚才的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次。若不是云老出手相救,将其唤醒。恐怕不出数日,这幅身躯便不再属于自己。“多谢云老出手相救,弟子感激不尽”“心魔无处不在,你心底越是害怕,心魔便会越种越深。年轻人不必谢我,你以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既然你已经入了我御剑仙宗,身为我宗弟子一日,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要对你们负责一日,而且耀我宗门的重担,日后必定会托付在你们身上”“云老教诲弟子必当铭记于心。”

说完荆无尘直接对着云老跪地一拜。男儿膝下有黄金,荆无尘足足停顿数个呼吸的时间,方才起身,传道,授业,解惑。云老和荆无尘随无师徒之名,但云老对于荆无尘却有师徒之恩。在荆无尘眼中云老当受此礼。御剑仙宗自代宗主主事以来,宣扬修仙者当有傲骨,哪怕是死也要目视苍天,以宣生前问心无愧。不推崇久低头颅于人下,非是犯错之人,哪怕是一名外门弟子见到宗主,只要微微鞠躬便可,不需行凡尘之礼。云老见到荆无尘行此大礼,古井不波的心境,终于荡起了敛迹,手指亦是微微颤抖。“好,好,好。年轻人看来我果然没有选错人。还有不忘初衷,恪守本心这八个字,你日后千万不要忘记,年轻人我该走了,咱们日后有缘再见。”

“不忘初衷,恪守本心” 云老连说三个好字,语气中充满了对于荆无尘的肯定之意。不过在荆无尘还在嘴中默默重复云老所说的不忘初衷,恪守本心这个八个字时,只听云老一句有缘再见,在荆无尘眼中云老整个身躯都在倒退,与自己相隔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在自己视野中消失不见,不知去向。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两座水晶高塔,以及他们脚下的一片晶莹剔透的池水。荆无尘向四周望去才发现,自己仍然停留在宗门内部,一步之外才是流云帝都。而在荆无尘和云老刚才坐而论道的地方,此时出现了两个云老,只是一个微弓着身子,一个站的笔直。就如同一名晚辈正和自己的长辈那里请安,两者身份高低自见。“云海你云家入我宗门多久了”“回禀师祖,从太爷爷那辈开始,应有六百多年了”沉寂了许久之后,还是站立的“云老”率先发话,两者就像是在唠家常一样,语气里有着许多说不出的平静。“六百年了,六百年岁月更替,物是人非,哪怕是天人巅峰的强者,如今也只得恨陨在时光之下。这个诺大的宗门,我又能再守护它多少年”“云老”蹲下身来,抚摸着眼前微风卷动的树叶,水晶高塔之上没有了汹涌狂暴的雷霆之力,湖面之上也少了一丝若隐若现的迷雾,只见“云老”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少,有些干巴巴的皮肤也变得水灵起来,乍看之下如同十八九岁的翩翩少年,只是那丝毫未动的满头白发,却显得如此的不合常理。“师祖您伤势又恶化了?”

云老望着眼前的白发少年,立刻伸手去扶。眼中更是有多多泪花闪过,只不过演示的极好,没有落到地上罢了。“无妨,师祖的伤不碍事,倒是云海,这些年宗门苦了你了。想你云家当年一门三大化神境,皆因宗门陨落,可是宗门却连一殿之主的位子也不能给你,是宗门亏欠你们太多”“云海无能,辜负了师祖的期望,当年师祖在我云家先辈陨落后,仍然破例让我云家执掌接引殿主之位十年,已是大恩,只怪云海自己资质太差,愧对师祖”“哈哈哈,在我大限将至之时,我御剑仙宗弟子中出了念天心,司马青云几人,长老中也有你们作为中流砥柱,宗门不亡,宗门不亡”白发少年扬天大笑,笑的痛快淋漓,尽情尽兴。等到笑声停止,白发少年看着眼前的云海,眼神更加坚定,似乎有了决断。“魂魄本无形,遨游天地间”“肉身虽凡胎,元神已是仙”白发少年身上青光闪耀,双掌交叉放在云老面前,强横的灵力破例而出,直接荡开附近百米真空,射进云海眉心处。只见云海头顶十星闪耀,隐约勾勒出一张人脸,与云海本人有八分想相似。只是没有持续多久便消散了。“化神境,成了!”

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也许是因为心中担子放下的缘故,白发少年样子似乎又年轻了许多。只是这个样子落在悠悠转醒的云海眼中,却是沉默的低下了头,跪地三叩。“云海徒孙快起来吧,现在你怎么说也是一名化神境修士,我御剑仙宗也并非世俗门派,我虽为师祖,但上愧对宗门先辈,下不能帮助你们晚辈分毫,如今这样也只能算我还的一些债吧”“师祖一心为我宗门,每次大典过后都会为我等传道受业,对下已负责任。师祖伤势也是因护佑宗门才… …,对上也无愧我宗门先辈,如今又燃烧寿元,助徒孙突破,徒孙无德无能,甚是惭愧”“云海你心中也无需有任何负担,这次祝你突破,师祖也是有事相求,希望你在未来几年中,暗中护卫一个人”。暗中护卫!云海脑海中猛然闪现出一个人影来,并且心中默默点头,想来定是刚刚师祖送走的荆无尘无疑,毕竟他可是自己这次大典接引的最优秀的弟子。无论资质,实力皆是名列前茅,而且品德性情也是上上之选。“师祖说的可是荆无尘,那弟子确实是个好苗子,而且年纪轻轻已经领悟了道心,日后突破化神,定然不是难事”“非也,我想让你保护的人不是荆无尘,而是司马青云,宗门未来兴衰存亡,七成之势尽系他身,况且… …”  白发少年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右手不停地颤抖,一种难以掩盖的威胁,正逐渐逼近。只见远方上空,黑云重重叠叠,从西向东,压迫天际席卷而来,雷鸣声震耳欲聋,虽未降临到御剑仙宗的山脉上方。声音却已经传出千里之外。仔细望去,云中好似有千万条血龙滚动,尽皆面目狰狞,煞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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