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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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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杨蓼夫躺在韩二婶家的杀猪大桶,泡得正舒服,忽然接到通知,任冰雪请他晚上到政治部统一用餐,饭后召开民主生活会。杨蓼夫觉得不对劲,问是什么事,组织科长许东湖说,他也不清楚。再问民主会是什么议题,许东湖还是回答不知道。洗完澡,穿戴整齐,杨蓼夫硬着头皮找到政治部驻地,任冰雪已经等在那里了,安排杨蓼夫同组织科党小组一桌。这一桌还有肖菏泽和许东湖。饭菜上来了,杨蓼夫反客为主,汤汤水水上来就盛了一碗,举起筷子,夹起一撮,塞进嘴里,刚嚼了两口,突然觉得不对劲,东西堵在腮帮子里,眼珠子骨碌转,看看肖菏泽,再看看许东湖,最后把目光落在任冰雪脸上。任冰雪若无其事,大嚼大咽,明知故问,杨司令,怎么啦?杨蓼夫费了很大劲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挣得面红耳赤,想说什么,又摇摇头,含糊道,啊,没什么,没什么。我这碗里……你们是不是把好东西都给我了?任冰雪说,没有啊,我们政治部做事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肖菏泽憋不住,假装筷子掉了,钻到桌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杨蓼夫筷子在碗里搅了搅,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笑笑说,任大姐你太客气了,你没有必要把好吃的给我,我不能搞这个特殊化。我看,咱俩换换吧。任冰雪笑笑说,那好,感谢司令员爱护下级。任冰雪说着,把自己的碗往杨蓼夫面前一推,端过杨蓼夫的碗,又大口咀嚼起来。杨蓼夫把任冰雪的碗端到自己面前,放好,坐直了腰,夹了一口,还是嚼不动。杨蓼夫火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说,任冰雪同志,你搞什么搞?我打球累了半天,饿得要死,你就给我吃这个?任冰雪说,杨司令,你琢磨琢磨,这是什么?杨蓼夫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尽可以在民主生活会上批评。但是你不能捉弄我。任冰雪说,那好,你既然这样说,我宣布,清河支队政治部第一党小组民主生活会第一阶段开始。现在点名。杨蓼夫!杨蓼夫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地“到”了一声,站了起来。任冰雪又接着往下点名,许东湖,肖菏泽……点到肖菏泽的时候,肖菏泽站了起来,答到的时候差点儿笑了出来,任冰雪瞥了肖菏泽一眼说,严肃点,这是党的会议。好,人到齐了,坐下。肖菏泽和许东湖坐下了,杨蓼夫仍然站立说,任冰雪同志,我要提个意见。可以吗?任冰雪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蓼夫说,党的会议,无须点名。任冰雪说,这是党内特殊会议,有特殊的程序。点名是为了提醒你们这些司令政委,在党的会议上,你们不再是司令政委,而是一名普通党员。明白了吗?杨蓼夫苦笑说,明白了。坐下来,端起碗,愁眉苦脸地吃起来。任冰雪问,杨蓼夫同志,琢磨出来没有,碗里盛的是什么?杨蓼夫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不知道。任冰雪说,那好,我来告诉你,那是列宁粉。杨蓼夫的表情急剧变化,目光在那一瞬间凝重起来。任冰雪说,这段时间,我一直琢磨一个问题,要不要同你老杨进行一次深谈。可是又不知从何谈起。杨蓼夫低着脑袋不说话。任冰雪说,还是从头说起吧。还记得十年前吗,在祁连山下,一场战斗之后,红军弹尽粮绝,饥寒交迫。一个红军团长,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他已经把自己的枪交给了副团长,安排了自己的后事。这时候,师政委策马赶来,下令一定要救活这个团长。师政委解下了自己的干粮袋,那里面装的是榆蕨皮。往后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杨蓼夫说,任大姐,下面的故事我来讲。任冰雪说,也好。杨蓼夫接着讲了下去——郭政委让活着的人把盐巴都集中起来,放进锅里熬,三斤榆蕨皮熬了一锅汤,郭政委从汤里把沉在最下面的淀粉捞给了那位团长,并告诉大家,这是列宁粉,是共产党人的灵丹妙药,一碗粉汤的营养相当于半斤牛肉。所有的人都信以为真,喝下去之后大家当真觉得身上有了劲。二十九个人就是喝了这锅列宁粉熬的汤,当天夜里从李甲营子突围……任冰雪说,那位身负重伤的红军团长,用生命最后的力气,指挥了西路军战史上著名的七丈原战斗,从悬崖翻越,从背后出击,声东击西,打了一个死地后生的漂亮仗……肖菏泽说,这个故事我也听说过,在七丈原战斗中,我二十九名残兵败将抱着必死信念,所向无敌,以少胜多,缴获两麻袋粮食和一只羊。后来,他们找到了援西军……任冰雪问,杨司令,你知道那位郭政委现在在哪里吗?杨蓼夫沉痛地说,知道,西安事变发生后,郭政委在太原八路军办事处工作,被国民党反动派的特务暗杀了。肖菏泽说,我明白了,那位死而复生的团长,就是,就是……杨蓼夫点点头说,那个团长就是我。郭政委是任大姐的爱人。肖菏泽瞪大了眼睛,啊,难怪……任冰雪说,难怪什么?难怪我这么厉害,难怪我倚老卖老是不是?我跟你们讲,我任冰雪从老郭牺牲那天起,就抱定了一个信念,革命到底,跟鬼子斗,跟汉奸斗,跟国民党反动派斗,跟内部的不良倾向斗。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不发言了。杨蓼夫说,任大姐,你的经历,你的性格,你的原则,我们都知道。可是,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任冰雪说,你别给我装糊涂。你再琢磨琢磨。杨蓼夫说,我琢磨不出来。任冰雪说,那好,你不说,我来说。你的错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怎么发展了,就看怎么琢磨了。杨蓼夫说,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啊?任冰雪斩钉截铁地吐了两个字,逼婚!杨蓼夫可怜巴巴地看着任冰雪说,任大姐,冤枉,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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