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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国主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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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拿下了南汉,南方诸国仅剩下南唐了。南唐的国主大文学家李煜虽然一向趋奉大宋,然而由于历史的必然,也逃不出被统一的命运。其实,李煜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心里也清楚,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只是不希望有这一天来而已。可是历史的发展不是他一个李煜能够挡得住的,自己虽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文盖天下,可是在文治武功上怎么也无法和大宋的赵匡胤相比。自己无能力统一别人,那就等着别人来统一自己吧。他的心里也为此保持一种淡然。李煜在即位当国主的时候,南唐国力已经大大衰微,在他父亲的时候,南唐的半壁江山已经被大周的柴荣皇帝给统一过去了。李煜被削了皇帝之位,只能称国主,还要年年向大宋进贡,每遇事还要向大宋送礼,国库几近空虚,他李煜哪还有能力回天呢?既然无力,那就等着吧!李煜在刚登上国主宝座的时候,对国事也热心了一阵子,然而面对现实,很快又凉了下来。于是他便不再有什么奢想,也不再把热情放在政治上。他是文艺的天才,便一心投入到他的文艺创作中去了。还有他浪漫的爱情,他的风花雪月。他和他的国后非常相爱,这在当时的封建社会是极其难得的,也是他在婚姻上的幸运。他的国后小名叫周娥皇。周娥皇比李煜大一岁,她出身于南唐世家,父亲的名字叫周宗,官至司徒,也就是宰相。周娥皇不但是国色天香,而且也读过很多的书,很有才,可以说一身都是才和艺,作词、作曲、演唱、伴奏,无一不精,真和李煜这位文艺天才是绝佳的一对儿。公元954年,李煜和美丽聪慧的周娥皇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这一年,风流倜傥的李煜一十九岁,周娥皇是二十岁。这周娥皇很会打扮,也是心中有爱之人,为了她的心上人,她千方百计地把自己打扮得更加漂亮,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自己的心上人。她精心设计的“高髻纤裳”与“首翘鬓朵”的装扮,引领整个南唐时代新潮流。当时,他们南唐哪个女子不如此打扮就羞于出去见人。对于周娥皇这样的打扮,李煜自然是赏心悦目的,非常喜欢。他们两个人的审美标准都是非常高的。他们都是当时的大学问家、大艺术家,可谓是珠联璧合。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国主李煜和国后周娥皇饮酒说笑,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酒酣之际,周娥皇邀李煜一起跳舞,李煜笑着说:“国后若是能写出一首新歌来,朕便和你一起跳舞。”

周娥皇不假思索,一挥而就便写出了一首新曲子来。这便是有名的《邀醉舞破》。李煜面对如此美丽聪慧的国后,心里怎会不喜欢?在这个世界上,他除了政治不如意外,那真是幸福到家了。除了那首《邀醉舞破》外,还有一首相当著名的曲子《恨来迟破》也是出自周娥皇的笔下。唐朝时,天下最流行的乐舞是《霓裳羽衣曲》,然而,经过了安史之乱与唐末战乱后,这首非常有名的曲子已经不复存在了。周娥皇多方努力找到了一个残破的曲谱,她用自己的烧槽琵琶进行演奏,竟把那个残谱给补全了。如此,这首名曲才得以在世间继续流传,优美的旋律飘荡在南唐的上空。李煜这个天下第一才子,自然也不甘落后。他是写词的大家,与周娥皇的幸福相处中,他的创作更是如泉喷涌……应当说他们的爱情是凄美的,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天下大势,自己的好日子不会长久,于是就抓紧时间享受着他们的生活,他们幸福甜美的爱情。南唐的监察御史张宪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国主整日沉醉在甜美的爱情里怎么能行?他可不想这样等着南唐这个国家被大宋统一了去,于是冒死进谏李煜。李煜很怜惜这个大臣,就对他进行赏赐,赏他三十段帛。然而,他自己和周娥皇依然故我,并没有采纳张宪的建议。三朝老臣萧俨则是怒气冲冲地闯进宫内,把正在和妃子下棋不理政事的李煜的棋盘都给掀翻了。李煜气得直哆嗦,厉声地责问道:“难道你想要做魏征吗?”

萧俨也不害怕,不甘示弱道:“老朽比不上魏丞相,陛下您也不是唐太宗!”

显然,棋是下不成了。然而气过以后,李煜还是那样享受自己的生活,吟诗作赋享受他和周娥皇的浪漫爱情。令李煜痛惜的是,李煜当上国主仅十年,周娥皇还没等到大宋来统一,就染病不起了。在临死的时候,周娥皇支撑着奄奄的身体,亲自取出先帝李璟赐予自己的珍贵的烧槽琵琶,退下手腕上的镯子,跟最心爱的国主李煜告别,那场面真是让铁石心肠的人也为之动容。美丽的周娥皇在香消玉殒之前,沐浴妆泽,在口中噙了一块玉,然后就在瑶光殿归去了。李煜痛苦得就别提了,本是成双成对的,忽然爱人先他而去……李煜把自己和爱人都最喜欢的烧槽琵琶陪葬给了爱人,还写了一篇感动千万世人的诔文,把自己对她的爱用洋洋洒洒的数千言一口气全倾诉了出来,每一句都是那么催人泪下。与此同时,他还写了许多感人的悼念文词。李煜因丧失心爱的伴侣身形消瘦,就连站立和走路都要人搀扶,不然,自己就必须要拄拐杖。李煜深爱周娥皇,然而,周娥皇死了,他孤零零一人难以自处。他虽名已为国主,在他们南唐实际上却是一位真正的皇帝,然而,周娥皇在世的时候,除了周娥皇之外,他却几乎没碰过别的女人,一心只爱周娥皇。即使神仙眷侣也终有散,不过周娥皇还有个妹妹,也就是后来的小周后。周娥皇的这个妹妹比周娥皇小了十四岁,在周娥皇去世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可是越长越像周娥皇。这李煜由于思念周娥皇,就逐渐把自己的感情转移到了爱人的妹妹身上,把这个妹妹当成了昔日的爱人周娥皇,并且感情越来越炽。李煜有首词《菩萨蛮》,记述了他当时和小周后的关系:“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然而,那时小周后年龄还太小,连衣服都撑不起来,只好再等几年举行大礼。次年,太后驾崩,李煜服丧三年,直至开宝元年(公元968年),方举行了一场正式的国婚大礼。当时的南唐都城金陵万人空巷。由于围观的老百姓太多了,以致屋顶上、树上到处都是人,然而举行婚礼的场地毕竟容不下那么多人,甚至有人把屋顶都踩破掉下来摔死了。次日,李煜在宫内举办大宴。根据旧例,赴宴的大臣们都要贺喜写诗。由于许多大臣们对此次婚礼和李煜的风花雪月、不理政事,有看法,气堵于胸,就写出了不少阴阳怪气的诗。说是恭贺新禧,还不如说是撒气、讽刺。不过,这国主李煜也很大度,虽然心里有苦,但还是一笑了之,更不予追究。就这样,在周娥皇去世四年后,李煜又娶了他的妹妹小周后,再续姻缘。李煜很是宠爱小周后。李煜为她在草丛中建造了很多仅容两个人的小亭子,供他们游玩。这些小亭子小巧精致,雕饰精美,李煜和小周后总是在里面酣畅淋漓地尽情喝酒、看花、填词、唱歌,他们喜欢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快乐地相处。他们的房间布置得当然也很是浪漫、华丽、温馨。每到七月七,也就是李煜生日的时候,他们就要用百匹锦罗将房间装扮得像天河月宫一般,通宵歌舞,喝酒直到大醉方止。李煜读书破万卷,是个大学问家。他外表是那么的快乐、浪漫,然而他心中是怎么样的,也许只有他的诗词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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