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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远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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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山脉的山下修士今天大多都被召集到全真门,没来的除了一些已经隐匿山林不再过问世事,剩下的便是对青云宗忠心耿耿之人。其实对于这些常年混迹于山下,游走在这些门派之间的散修来说,青云宗与全真门的恩恩怨怨早就人尽皆知,灰蒙山脉十二座峰,全真门占据四峰,青云宗占据三座,其余几座山虽然各有山门,不过都是一些小门小派,更无高手坐镇,上不了台面,对于两个山门的较劲其他人都是默契的选择置身事外。全真门创派数百年,虽然这么多年一直身居深山少有出门,但是每一次下山都是只为除妖务尽,从不过问琐碎俗事,再加上道陵真人出关成就金丹境,全真门在民间盛传,香火茂盛,在道陵成就金丹之际,灰蒙山脉所在的大秦王朝皇帝更是亲题“正道清远”牌匾,下令将全真门当作一国道统,封天师衔,以后历代皇帝封禅都要来此祭天,让全真门更上一层楼。不过青云宗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甘心,隐忍多年,誓要成为第一宗们。数十里之外的落霞峰,观景坪上,两人站立在栏杆边上相望远方,青云宗宗主秋敬尧负手而立,越过绵绵群山,看着远处灰蒙山巅的异象,背后的双拳渐渐握紧,重重冷哼一声,“老道士也就这点手段了,笼络人心。”

在他身旁站立的俊朗青年面色凝重,一身凌然。秋敬尧转头看着这个最让自己欣慰的儿子,语气温和说道:“你是不是也跟你大哥一样,觉得我不该走这条路?”

青年只是面无表情的轻轻摇了摇头。秋敬尧无声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栏杆,缓缓说道:“你大哥是大不争的性子,不图境界也不看将来,任何事情都觉得有商量的余地,其实在这世间最容易吃亏的就是这种性格,而你妹妹......”说到这,秋敬尧停顿了一下,眼神坚毅“她注定要走的就是这条路,我们阻挡不了,也不能阻拦,无论这条路的尽头是黑是白,我们都要走下去,说到底我们也是一家人啊。”

秋敬尧拍了拍秋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只是苦了你了,将来所有的担子都要留给你,为父摆下这么一个大摊子,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秋云的弟弟,也是同为青云宗少宗主的秋凌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道;“我知道。”

秋敬尧低头看了眼秋凌左手握着的长剑,有些可惜道:“就差一步,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那两个外乡人,秦高剑就是你的了,放心吧,那把剑走不出青邑镇。”

秋云眉头微微皱起,左手抬起,看了一手中眼虽然比不上秦高剑但是依旧很是珍稀的古剑,轻轻说道:“这把剑就很好,就算是得到那把剑也不一定就一定比这好。秋敬尧注视着这个从小便很懂事,只是跟谁都不愿意多说话的儿子,气笑道:“每回都是这句话,你就不能多说几句?”

秋凌转身,淡淡说道:“我要去练剑了。”

秋敬尧惊讶,“又要去小孤峰?”

秋凌点点头。秋敬尧心疼道:“咱们换个地方练剑不行吗?那里屁大点的地方,整天在上边风吹日晒的,想给你搭个草屋都没地方。”

忍不了他的唠唠叨叨,秋凌白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听着身后还不放心的秋敬尧大喊:“上边风大,晚上冷,别忘了多带点衣裳。”

大步离去的秋凌面色无奈,然后冰冷的面庞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听着身后父亲的啰里啰唆,秋凌也早已习惯,这个对于外人格外冷酷无情的父亲,但是对于自己三个兄妹却格外的耐心,从小到大他们三人无论什么想要什么,父亲都会不择手段的也要给他们弄到手,甚至于都不惜得罪皇室权贵,那时的青云宗确实树敌无数,无论是朝野还是山上门派,但是他们的父亲依旧对他们有求必应,经常挂在他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咱们都是一家人。稍微懂事之后,秋凌知晓父亲心中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能够让青云宗压过全真门一头,虽然不知道父亲为是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少年的秋凌从那之后便开始不停的练剑,只因为他听人说天下间剑为兵器之首,杀力最大。小孤峰在落霞峰的一边,孤峰就像一根针独自耸立,高数百丈,俯瞰群山,山巅平缓,不过也只有方圆三五丈的地方。当初秋凌找到这处地方,秋敬尧说什么也不愿意,山高险峻不说,小孤峰也没有能够登顶的阶梯,只能从落霞峰的悬崖边跳到小孤峰一处突起的崖壁上,然后再向上爬,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就连一些聚灵境的修士都不敢轻易冒险,但是拗不过秋凌的坚持,当他第一次爬到山巅之后,原本还心惊胆战的秋敬尧还不忘向着众人炫耀,“看吧,这就是我秋敬尧的儿子,你看看你们谁敢?”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随后还是让人从两峰之间修了一条铁索栈桥,省的每天都跳来跳去,让他跟着担惊受怕。现在的秋凌已经能够从栈桥一跃而上,中间不用换力。站在山巅,环视四周群山匍匐,秋凌目光如炬,神采奕奕,也只有这处山巅,才让他感觉到这般浩然意境。只差最后一步,丘陵心中默念。如今他已经是筑基境,只差最后一步便能成就金丹境,与全真门道陵真人同境,不过那时的他还会比道陵的金丹更高一步,成为名副其实的剑仙。秋凌深吸一口气,手中古剑乱颤,清脆之声响彻山巅,古剑伴随他十几年,取名寂寥。我不喜多言,遇事一剑代劳,不出则以,剑出天地寂寥。长剑脱鞘而出,剑光莹转,剑气满山巅,剑身在空中划出虚影,秋凌心神微动,长剑仿佛通灵从空中掠下,秋凌做出挥剑式,长剑随之挥下,似有炸雷响起,破碎虚空。秋敬尧站在观景坪迟迟未走,直看到灰蒙山巅乌云散去,心事重重。如今青邑镇从那两个外乡人开始,逐渐有许多外乡人前来,这要放在以前或许没有什么,但是在这个时机下,不得不令他多加猜疑。差不多该回来了吧!在秋敬尧愁眉不展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沙哑声音,“宗主。”

秋敬尧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问道:“查清楚了么?”

金花婆婆拄着拐杖,呵呵笑道:“宗主料事如神,那些人基本上都去了,那道陵并未执意拉拢他们,只是安抚,拿出了全真门十年的香火气运与他们达成了约定,只让他们袖手旁观,并不强求。”

秋敬尧冷哼一声,嘲讽道:“十年,道陵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啊,全真门十年的气运,就算是分出去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机缘,金花婆婆得到了多少?”

原本就佝偻着身子的金花婆婆闻言身子更是颤颤巍巍又向下低了几分,连忙说道:“一奴不侍二主,能够为青云宗尽力老太婆就满足了,何况青云宗给的,那香火气运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秋敬尧回过身眼神冷冽的看着她,别人不知道,但是秋敬尧明白,别看这个老妪一口一个老太婆,弱不禁风的模样,其实手段更加阴狠毒辣,要是没有后边那句话,秋敬尧都会考虑直接杀了她,在他心里如果没有让人垂涎的东西,那这个人也就不值得信任了,关键时刻反而坏了大局,一奴不侍二主?秋敬尧不信。金花婆婆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今天在全真门遇上了一个女子,不是我们青邑镇的人,从来都没见过,也没有要全真门的气运。”

秋敬尧微微皱眉,问道:“什么境界?”

金花婆婆摇了摇头,说道:“老身眼拙,下山途中那女子一身气机丝毫没有显露,看不出来。”

“难道又是一个高手?”

秋敬尧疑惑不解,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啊。金花婆婆说道:“既然她没有跟全真门达成约定,想必并非我们的敌人。”

秋敬尧哼了一声,叮嘱道:“真把人都看作如你们这般眼界狭隘?你去打探一下,若真是个高手看能不能拉拢过来,不惜代价,若真是与我们为敌,那就杀了,不留后患。”

金花婆婆低声答应,退了下去,稍稍吐了一口气,每次前来都胆战心惊。如今她大限将至,活了一百五十多岁,对于聚灵境来说也算是快到头了,但是她还不想死,现在只有突破到筑基境这一条路,秋敬尧许诺事成之后助她突破到那个境界。世上都说修士寿命悠长,实则不然,也只有到了那些顶尖的存在才算得上是寿与天齐,世人大都怕死,又有几个人能够视死如归的?相比山下普通人,相反修士更加怕死,诸多人修道想证长生,可真正长生的又有多少,一些修士真等到山穷水尽突破无望的时候,心灰意冷,独自寻一处僻静之地等,还有人不甘,不惜走上邪路,借魂续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在金花婆婆走后,不多时,门内弟子跑了过来,俯身说道:“宗主,有个和尚登山,说要见你。”

又来一个。秋敬尧心里一沉,沉声问道:“哪里的和尚?”

这里的佛门少有牵扯,不在山上念经,跑到这青云宗做什么?弟子神色慌张,答不上话来,吞吞吐吐说道:“那人没说,只说有话要当面跟你说?”

......天下六洲之地共分三大教廷,儒,道,佛,儒家被朝堂推行,儒家典籍被当作科举选官的基础,所以儒家在人间最受推崇,儒家弟子也大多选择入朝为官,少有修行之人。天下修道之人随多,但是却算不上是道家,此道非彼道,关于真正的道统众说纷纭,早已不看道法高低,只看境界,所以现在只要是山门稍大的都敢自称道统。相比起来佛家一直以来循规蹈矩,从不过问人间俗事,其中北夷洲的昭雷寺被称作天下佛源,经书佛法从昭雷寺散布六洲,佛家恩施天下,就算是被看作佛家密藏的大乘佛法也无私奉献出来,佛家在北夷洲大盛其道,传说在北夷洲有一句俗语,世上好语书说尽,天下名山僧占多。暗示北夷洲的佛法盛行。秋敬尧心道难道是昭雷寺的和尚?昭雷寺数千年在北夷洲镇压魔统,难道发现了什么?此时一个和尚正伫立在山门外,单手持礼,笑看青山。门下弟子带着疑惑,从头到尾只听和尚说一句小僧求见宗门宗主,和尚虽然袈裟陈旧,但是手持佛珠,佛尊庄重,颇有佛门圣僧的气度,让宗门弟子不敢驱赶也不敢贸然放行,只盼望那个壮胆子去请宗主的弟子赶紧回来。秋敬尧在临近山门笑脸迎上,双手合十施以佛礼,歉声道:“法师到来,青云宗怠慢了。”

随后斥责门下弟子,“法师来到青云宗,怎不放行?”

门下弟子随即单膝跪地,万分惊恐。和尚双手合十,呢喃:“阿弥陀佛,是小僧执意如此,施主不必责怪他人,敢问来者可是青云宗宗主?”

秋敬尧看着和尚,接过随从的红布托盘,随后示意周围弟子退下,笑着说道:“正是在下,青云宗宗主,秋敬尧,不知法师所谓何事?”

天下虽然佛教同出一源,但是佛法各异,穿戴也不尽相同,梦云洲佛门兴覆袒右肩式,就是在右肩膀上系上一层袈衣,盖住右肩露出右臂,青禹洲红甲洲源自《大正藏经》兴三衣覆肩,三重袈衣,而北夷洲佛僧袒露右肩,内黄外红,袈衣披肩。当秋敬尧见到僧人的第一面,便做了最坏的打算,知晓这就是来自北夷洲的僧人。和尚笑颜和旭,如沐春风,说道:“今日前来,在下算是自作主张打扰宗主,不过在下只是想告诫宗主,还望宗主心念天地清明,不要误入歧路。”

秋敬尧眯眼笑道:“受教了,敢问法师何处而来,不如来宗门暂且歇息?”

和尚低头歉声道:“贫僧远道而来,今日只为告诫宗主一声,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法师何处而来?”

答道:“山上!”

“渡船跨海而来?”

和尚低眉不作答。秋敬尧心中了然,仍不死心将手中托盘递出,轻声道:“法师一路风尘,可入宗门暂且歇息?现已备好七宝与斋饭,青云宗恭候法师。”

和尚呢喃一声佛家俗语,歉声道:“宗主若真有佛心,大可答应小僧请求,小僧下山,便已不受七宝。”

秋敬尧疑惑问道:“法师为何而来?”

“救人!”

秋敬尧收回托盘,略带威胁说道:“山下红尘纷扰,难道法师就不怕回不了山上?”

和尚笑意盎然:“若能救人一命,就算身入轮回又有何妨?今日话语,还望宗主思量。”

说完,和尚便转身离去,留下秋敬尧心思复杂。和尚缓步下山,微风吹拂,落叶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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