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羊肉串开始烤制，焦香的木炭夹杂着羊肉的鲜辣，让大家食指大动。老王古玩店的门，吱呀一声，隔壁老王探头探脑的走了过来。他瞄了一圈，然后双手插兜，站到林寒对面闲聊：“烧烤啊。”

“嗯。”

老王又朝双木林里看了看：“听说，那把刀，你们卖了？”

林寒戴着手套，把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翻了个身，然后撒了一把辣椒面。“卖了啊，不卖等什么？”

老王双眼冒光：“卖了多少钱？”

林寒停下手头的动作，看了老王几眼：“干吗？”

“嘿嘿……”老王吸吸鼻子：“不干嘛，我还能干什么？就问问，问问……”林寒没说话，继续烤他的羊肉串。穿好的肉串递了过来，张老和皇甫雪那边差不多结束工作，正在收拾垃圾。张老勤快，索性将店内垃圾桶内的东西，也都清理出来。一并都倒到店门口那个大垃圾桶内。林寒的烧烤炉里，也有几块燃尽的木炭。他用铁夹夹着木炭，扔到大垃圾桶内，然后又返回烧烤炉旁，翻烤羊肉串。老王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诉苦：“你是日进斗金，我都穷的快吃不起饭了……没看吗？店里值班的伙计我都雇不起了！”

林寒耳朵里听着他的话，脑海里却有个声音在重复：不对，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啊呀！林寒反应过来，啪的扔下夹子，跑到垃圾桶旁。顾不得木炭灼热，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一把捏开，然后将那卷乡草拿了出来。画卷一侧已经被烧了一个大洞，因为是卷着的，大洞穿透好几层，直烧到了画轴上。好在，木炭上面没有明火，抢救的还算及时，画卷上的黑洞没有继续扩大。看他做完这些，众人才反应过来。庄瑶啊呀一声：“这不是那副画吗？”

说着，赶紧上来，询问林寒手有没有被烫伤。张老愧疚难当，发现林寒没有大碍后，哆哆嗦嗦的去看那副画。“我以为是垃圾，就扔出来了……对不起林寒，对不起。”

林寒摆摆手。确实也不怨张老。下午林寒抱着乡草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入库，而是随手将画放到了椅子上。然后就和皇甫雪聊那把刀的事。乡草本来品相就不好，张老每天会处理一些他和林寒的临摹。所以，把乡草当成垃圾，也很正常。“不怪你，是我没有放好。”

林寒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盘算如何将这副画修复好。海瑞的这副画，他非常偏爱。其实，像朱耷，郑板桥，李可染这种作品动辄上亿的名家，林寒也喜欢。但是，这些人的作品，或多或少带着些匠气。当然，匠气不是缺点，但林寒却觉得，海瑞这副画所呈现的质朴，更打动人心。他轻轻的打开画，碗口大的黑洞，从画的顶端，一个个分布到底部。总共四五个，一模一样大小的洞。上面和中间靠下的黑洞，几乎没有毁坏画面。这些地方都是空白。只有上面两个，让那座山缺了一些。林寒眉头紧蹙，烧烤更是顾不上，提着画，进了店里。目睹这一切的王老板，脸上闪过一阵幸灾乐祸的表情。嘿嘿！想不到你双木林也有今天吧！看那林寒如此紧张那幅画，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烧了好。都烧了才好！他假惺惺的和皇甫雪他们收拾东西，然后以帮忙的名义，呆在双木林，看林寒准备怎么办。林寒将那幅画平平整整的铺在玻璃面茶几上，然后又让张老去隔壁超市，买了几个小喷壶。张老欸一声，赶紧去了。庄瑶觉得他腿脚不太好了，想代替。却被林寒拒绝了。“让张叔做点什么，他心里会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