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柠钰瞧着自己母亲的灵牌被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就放松了下来,她直接跪在了灵堂前面,然后认认真真的磕了一个头。紧接着,便瞧见祁延欷也跪在了地上,同楼柠钰并排,给独孤嫣磕了一个头。因着是皇家的人,所以他们一般都不会给寻常百姓家做这些,但是为了楼柠钰,祁延欷屈尊了,这意味着什么,楼丞相不会不明白。他站在那里,将点好的香插在了灵位前面。只见楼柠钰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瞧着一旁站着的方绣绣,眼中多了几分冷意,“二娘,看到我母亲,你不磕头下跪,又是何意?难不成在这楼丞相府中,你比摄政王还有摄政王妃要尊贵的多?”
她方才之所以不说话,就是为了要在此刻将她一军,只见方绣绣一愣,明显没有回过神来,却是又听到楼柠钰开口道:“虽然我母亲逝世多年,但是若是母亲没有病逝,这楼府的当家主母怕是也轮不到你!”
方绣绣听得这些话,这才回过神来,而后赶忙跪在了地上,“我自幼便不是京都的人,不知道这些规矩,还望王妃恕罪。”
“既然你不知道规矩,那今日我就好好的教教二娘,也好让二娘长长见识。”
楼柠钰说着,又走到了方绣绣的面前,神色冷清,“这京城的姑娘,自然是和外面的有所不同,毕竟骨子里面留着的血脉,都是不一样的。”
方绣绣听着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和当年的独孤嫣重叠,让她心中下意识的一颤,果然当初没有将这个贱人给弄死,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不过这规矩是人定的,若是要没有人教,怕是谁也不懂,祭拜我母亲,理应从大堂走三步磕一个头,来表示对母亲的尊敬。”
楼柠钰说着,顿了顿,又看着方绣绣,“然后到了母亲的灵位钱,在烧上香,将自己的祝愿传送到天上,相信母亲的在天之灵,会读懂你的真心。”
“我……”方绣绣没有想到楼柠钰会这么说,这完全是按照皇家的规矩来办事的,可是独孤嫣只不过是一个前朝的余孽罢了,那肮脏的血脉,又怎么能够让她屈尊去跪拜她?“我知道二娘心中惦念着母亲,想来仅仅只为母亲做这么一点小事,是难不倒二娘的吧?”
这大堂上,站着的并不只有他们几个人,还有楼府的其他小妾,她们都已经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现在正在地上跪着。唯有方绣绣,刚才站在楼丞相的身后,什么都没有做。“自是不为难……”方绣绣下意识的开口,说完这话,才察觉这正是楼柠钰给自己下的套,现在大堂内全部都是家中的小妾还有自己的女儿,若是在这些小妾的面前出了丑,她日后还怎么立威。楼柠钰见方绣绣没有动静,又瞧着自己身后跪着的何敏,出声道:“嬷嬷既然是宫中来的,这规矩自然是懂得的,现在就麻烦嬷嬷去教一教二娘规矩,她从小在乡下长大,怕是这些规矩都做不好。”
“是,老奴这就照办。”
何敏听得楼柠钰的话,直接站起身,走到了前面,对于这个方绣绣,她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的主子也不会死。想到这里,她直接一掌打在了她的肩头,然后又用脚一踢,让她的膝盖弯曲,跪倒在了地上。方绣绣没有想到楼柠钰会这么对自己,但是身体吃痛,让她不得不跪在地上,而从始至终,楼丞相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阻拦的话。这边又有摄政王在,方绣绣并不敢将楼柠钰怎么样。最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方绣绣直接三步一跪,来到了独孤嫣的灵牌前面。而这个时候,楼柠钰又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想来二娘现在已经学会了这跪拜之礼吧?”
一句话,让方绣绣准备拿香的手僵在了那里,脸上没有任何的笑意。“既然学会了,那么就从大堂外面开始吧。”
楼柠钰又补了一句。这一次,楼柠婕实在是忍不了了,厉声开口道:“楼柠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母亲已经……”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何敏直接一巴掌删了过去,“放肆,竟然在这里顶撞摄政王妃,直呼王妃姓氏,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嬷嬷,都是我管教不严,刚才这些规矩我已经学会了,我这就重新来一遍。”
要知道,楼柠婕可是方绣绣的心头肉,听到要教训楼柠婕,她急匆匆的开口,这一次,她也算是知道了。楼柠钰来到楼府,只不过是为自己的母亲讨回个公道,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不就是一个死了的人,就让她现在得意这一刻又何妨,反正这楼府,终究还是她的地盘!这么想着,她拉住了楼柠婕,然后走到了外面。这一下子,看好戏的那些小妾们都忍不住往外面偷偷地看,谁不知道方绣绣在楼府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现在终于吃到瘪了,真是让人心中一阵快意。楼柠钰就看着她走到了外面,然后三步一跪,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心中也一样十分的痛快。从今天开始,她让方绣绣欠独孤嫣的,会一点一点的还回来,这也不过是个开始。祁延欷就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而楼丞相瞧着祁延欷不说话,自然是也不敢说话的。纵然这个方绣绣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可是毕竟也与自己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看起来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方绣绣每走一步,都觉得心底是被人侮辱了一般,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小妾低声道:“没想到方绣绣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这叫风水轮流转,现在楼柠钰有摄政王撑腰,就算是皇上,也要给摄政王几分薄面,她又怎敢造次。”
另一个妾小声的回答着。这些话传入方绣绣的耳朵中,让她心中对楼柠钰更加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