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延欷倒是没有在问什么,听到她说的话,点了点头,在马车上的时候,他还特意为楼柠钰准备了一些点心放在上面。在到皇宫的路上,楼柠钰吃了好几块。而这边,楼柠婕也已经同父亲叙了旧,出了楼丞相府,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她又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冥王府。祁延冥瞧见她这么晚回来,脸上有些不悦,不禁出声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刚才出去走走,不曾想竟然误了时间。”
楼柠婕听得祁延冥的话,神色闪了闪,随即又开口说道,她去楼丞相府的事情,并不想要告诉祁延冥。祁延冥听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直接走到了前面,“你想要做什么本王不会干涉,但是你不要耽误本王的时间。”
祁延冥说这些话,说的毫不客气,听见楼柠婕的耳朵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她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婚事眼前的男子并不是多么的如意。但是眼下她在京城中能够倚靠的,也只有他了,不禁笑脸相迎,“臣妾一定谨遵王爷的教诲。”
不管祁延冥说什么,楼柠婕都不会有过多的反抗,这让祁延冥的心中多少还是舒畅的,毕竟有个这么乖巧懂事的王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等会到了皇宫,不能说的话不要说,不能做的事情不要做。”
祁延冥上了马车之后,又出声道:“咱们冥王府不惹事生非,也不过问那些朝政之事。”
今天楼柠婕出去见楼丞相的事情,祁延冥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有些话他也不愿意同楼柠婕说,她只要做的不过分,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柠婕看着坐在马车上的祁延冥,两个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她点了点头,心中的思绪翻飞,她早已经看出来了,祁延冥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主。就算是自己想要做什么,他也不可能会和自己合作,想到这里,她干脆什么也不说了。靠在窗边假寐片刻,马车缓缓停下,已经到了。祁延冥去了祁延羽的御书房,而楼柠婕,去找了皇后。生怕楼柠婕自作主张,临走前又特意吩咐,在卫嫣然面前不可胡言乱语。楼柠婕假装答应,可待祁延冥走后,冷冷一笑。若是如此,她今日进宫还有什么目的?楼柠婕去了皇后宫中,而在路过御花园南角假山时,花丛里似有异动。仿佛有谈话声,而且声音甚是熟悉。楼柠婕微微皱眉,朝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便退开五丈,她一人走了过去。绕过翠绿的藤蔓,人影憧憧,楼柠婕微微一愣。居然是祁延羽和卫嫣然!堂堂帝后,为何会在此处?且身边也无人伺候,实在异样。楼柠婕心里微微一动,她侧过身体,躲在假山后面,仔细听着二人的对话。“皇帝不必忧心,宫里有的是好太医,定能为皇上好好医治。”
祁延羽扯唇一笑,“皇后无需多言,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福太医曾说过,朕怕是子嗣无望了。”
秀眉微拧,楼柠婕心里猛地一惊,脑中一片空白,竟分不清是真是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卫嫣然微微叹了口气,神色略略挣扎,却还是面带笑容道:“皇上不要灰心,太医所言未必是真,京城里还有多的是好大夫,不比太医院的差,皇上何不让外面的郎中瞧瞧,说不定还有希望……”“朕知道皇后是为了让朕宽心!”
祁延羽打断了卫嫣然的话,“不必说了。”
“皇上……”皇后还想劝说些什么,祁延羽挥了挥手,闭上沧桑的眼眸,一言不发。心口剧烈的跳动着,楼柠婕手心已然出了汗,她小心翼翼的放下藤蔓,离开此处,才发觉后背已经湿透。“娘娘这是怎么了?”
那侍女见楼柠婕神色紧绷,关切的问了一句,倒把她吓了一跳。“无妨!”
她忙敛了心神,却不由自主的朝假山后看去,随侍女远离了御花园,心里才好受了些。想不到,祁延羽居然没有生育能力,子嗣无望,这万里江山该如何?楼柠婕顿了许久,才消化这件事情,却未忘记今日的来意,继续去了皇后宫中,只当不知道这事。而此时,卫嫣然已经回了宫里。抿了一口茶水,正想午睡,侍女通报楼柠婕来了。“快传,本宫在正殿见她。”
楼柠婕进来时,就见卫嫣然端坐在上首,面色红润笑意盈盈,和方才在御花园时的愁眉苦脸判若两人。若是方才未听见二人的对话,楼柠婕还真猜不到祁延羽还有这样的隐疾。心里微动,面上却波澜不惊,含着一抹浅笑跪拜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王妃请起,今日怎有时间到本宫这来坐坐?”
素手一抬,早有侍女搬来了座椅,让楼柠婕坐下。“妾身许久未向皇后娘娘请安,所以今日特来觐见。”
凤眸转动,卫嫣然微微点头,“王妃的确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日后有时间,还是多多走动才好,也不至生分。”
“那是自然。”
楼柠婕抿了一口清冽的茶水,状似无意道:“不知柠钰最近可否来向娘娘请安?”
听到楼柠钰的名字,卫嫣然的笑容稍有停顿,却转瞬即逝,淡淡道:“不曾来过,王妃为何这样问?”
“妾身只是觉得,柠钰近日闲暇时间较多,本以为会来陪陪皇后娘娘,不想……”她欲言又止,话外之音却再明显不过。卫嫣然能坐上皇后的位置,自然与众不同,楼柠婕这点小把戏她早已见过许多,当下也不恼,只是顺着楼柠婕的话道:“请安不在来与不来,只要心意到了便好。”
明目张胆的偏袒。藏在袖子里的素手微微握紧,楼柠婕心头不悦。都说卫嫣然圆滑,果然不假,当真是油盐不进。气氛有些尴尬,楼柠婕微微低头,她放下茶杯,瓷器清脆的碰撞声略微刺耳,显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