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毫不客气地撕下一条鸡腿就啃。 小师叔也不阻止,托着腮帮子,兴趣盎然地盯着来人。 来人被小师叔盯得不舒服,瞪了小师叔一眼:“小道士,你瞅啥?”
小师叔笑眯眯:“瞅你有趣。”
来人哼道:“我觉得你这小子不安好意。”
小师叔:“我怎么就不安好意了?”
来人:“你直觉你在打鬼主意。”
小师叔:“那你直觉还挺灵的。”
来人几乎要跳起来:“你果然不安好心。”
小师叔白了他一眼:“我若是不安好心,会请你们吃这么丰富的晚餐?还不在饭菜中下点儿蒙汗药什么的?”
雨墨忙道:“小道长才没有下药。小道长做饭的时候,我就在小道长身边,全程看着呢。金公子,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来人嘿了一声:“雨墨,你怎么帮着外人?”
雨墨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不也是个外人吗?别以为你跟我们家公子结拜了,便也是我雨墨的主子了。我雨墨才不认呢! 小师叔笑眯眯地给雨墨夹了一块红烧肉做为奖励,然后看向来人:“放心,我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儿。我不过是喜欢看戏罢了。特别是看老鼠戏弄猫的好戏。”
来人闻言双眉一凝,看向小师叔的目光变得幽深。 小师叔冲着他灿烂一笑。 来人明白,小师叔这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吃过晚饭,众人休息。 来人占了另外一个空着的房间。 小师叔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坐修炼。 到了夜半,一片安静。 忽然,小师叔出声:“请进。”
房门推开,来人进入,随手关上房门。 小师叔点着油灯,冲着来人微笑:“白五侠,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白玉堂道:“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
小师叔:“这不是很好认吗?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听过江湖中关于白五爷的传说的。”
白玉堂:“你这小道士有些门道。看来,你也会武功。”
小师叔:“我一个人住在家中,没有点儿自保功夫怎么行?”
白玉堂呵呵:“自保功夫?只怕不止吧?”
小师叔:“你老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白玉堂:“没事儿,就是来探探你的底儿。”
小师叔翻了个白眼。 白玉堂放下了对小师叔的戒心,觉得这小道士挺有趣的,干脆跑到小师叔的床榻上坐了下来——小师叔坐在床榻对面的蒲团上——跟小师叔聊起天来。 白玉堂思维跳脱,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小师叔都能够接上话。 便是四书五经,小师叔都懂。 白玉堂聊得十分痛快,觉得这小道士很合自己的胃口,就想拉着小师叔结拜。 小师叔赶紧给推了。 你丫的怎么那么喜欢找人呢结拜呢? 先是跟卢方四个结拜,后又跟颜查散结拜,你丫的结义兄弟未免太多了吧? 话说,你跟颜查散结拜,都不通知卢方他们一声吧? 小师叔将白玉堂给哄走了,他觉得这丫的真的该小孩子没两样。 第二天,颜查散和雨墨告辞离开,白玉堂跟着他们一起走。 道观恢复平静。 几天后,蜘蛛精传来颜查散被关进牢中的消息。 小师叔知晓这是颜查散的劫数,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天气转凉,雪花飘飘散散地落下来,给大地裹上一层银妆。 山林也被白雪覆盖,不过小师叔的道观却是那一片白色中的绿色。 道观后面的园子依旧绿油油的,里面的青菜瓜果长得十分好。 进入道观,十分温暖,仿佛寒冷都被关在了外面。 小师叔去了一趟山下的镇子,让工匠给他打了一个铜火锅。 这个时候的有钱人喜欢吃拨霞供,这其实就是火锅,只要将吃披拨霞供的果子稍微改造一下,就跟涮羊肉的锅子差不多了。 这时候没有辣椒,小师叔吃不了麻辣火锅,只能做涮羊肉锅子。 不过他早在下雪之前就买豆腐做了好些豆腐乳,如今正好用来做调料碗。 依旧是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小师叔一边烫羊肉,一边欣赏大门外的雪景。 忽然,白茫茫中出现几点黑点。 那黑点越来越近,却是几个人影。 那些人身上都带着武器,似乎在追杀什么人。 他们径直闯进道观,就要强行进行搜索。 小师叔被打断了兴致,十分恼火,一脚一个将这些人踢出了道观。 这些人知道踢到了铁板,再看道观附近的雪地上除了他们来时的脚印,没有其他脚印,知晓他们追杀的人并没有接近过道观,遂悻悻地离开了。 报复? 不存在的。 他们根本不是人家道士的对手。 小师叔回到石桌旁,正要端起碗继续吃羊肉,忽然听得一声虎啸。 跟山中的精怪们相处久了,小师叔能从它们的叫声中听出它们的意思了。 老虎叫:道长,在山里发现两个活人,一个受了重伤,一个昏迷。 想来这就是那些人正追杀的人了。 就凭那些追杀的人对自己的不敬,小师叔也要救被他们追杀的人。 看来这顿饭不能好好吃下去了。 小师叔叹了口气,放下碗筷,起身出了道观,进入深山之中。 小师叔在老虎的地盘上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十分狼狈,不过除了身上有些擦伤外,并没有其他外伤。 这人身上的衣服料子乃是锦缎,看着应该身份不低。 而他的同伴则穿着此等的料子,想来应该是他的手下。 这手下的伤挺重的,不但有内伤外伤还流血不止,若再不止血,这人绝对活不成。 也幸亏他们进入的是小师叔的地盘,这里山中的老虎狼和熊都开了灵智,在老道士和小师叔的教导下都不会伤人性命。 若是他们进入其他山林,少年能不能活下来不好说,他的手下绝对会伤重不治而死。 小师叔先给受伤的人点了穴道,止住其伤口流血,然后让老虎托着两人返回道观。 老虎嫌弃两人脏,本来不愿意的,小师叔承诺给它好处,它才乐颠颠地将两个人驼回了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