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两位要吃什么？”

服务生将两张菜单递给小师叔和赵小若。　　赵小若尴尬地翻看菜单，她不认识字啊。　　不管是中文，还是那像蝌蚪一样的外国文字，她都不认识。　　她却看到自己哥哥十分熟练地指着菜单上的文字，吐出一串她听不懂的话语。　　服务生连连点头，退了下去。　　赵小若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小师叔：“我在点菜啊，说的是英语。”

“你、你怎么会外国话？你怎么识字的？”

如果不是眼前这人跟赵玄长得一模一样，她简直怀疑这个人不是她哥哥。　　小师叔早有说辞：“我经常跑教堂混吃的，就跟教堂的洋神父学了认字和英文。洋神父还说我聪明，更教了一些其他本事。”

赵小若接受了这个说法，解开了疑惑，但心中却十分不爽：“你去教堂的时候，怎么不叫上我？”

说不得她也能够跟洋神父学些本事了。　　她自觉比自家哥哥聪明，学到的本事只会更多。　　小师叔：“那还不是你自己总喜欢跟顾婷兰别苗头，她去哪里，你非要跟着去，想抢她的风头，没时间跟我去教堂吗？”

结果风头还没有抢过人家顾婷兰。　　赵小若：“……”　　赵小若有些怏怏，不开心地道：“那我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小师叔用疑惑的眼神看她：“若是来不及，我还怎么安排你学习的事情？”

对哦，赵玄之前就说了给他安排学习的事情，她竟然忘记了。　　赵小若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小师叔点头：“我相信你。你是我妹妹，我这么聪明，你自然也不会笨，不用多久，你就能够成为优秀女性的。”

赵小若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服务生送上了小师叔点的餐。　　小师叔点了两分意大利面、两份黑椒牛排，还点了布丁和牛尾汤。　　赵小若面对这些菜品，不知道如何下手。　　小师叔拿起刀叉，对赵小若道：“跟我学。”

赵小若连忙也拿起刀叉。　　小师叔一边示范，一边跟赵小若讲一些吃西餐的规矩。　　赵小若十分认真地学习倾听，将小师叔的话记在心里。　　这一顿饭，赵小若吃得还算开心。　　不但吃到了上流社会的人才吃的西餐，还学到了好些西餐礼仪，让她涨了见识。　　嗯，虽然西餐味道不如中餐味道好。　　结账走出西餐厅，赵小若看到前方的一对身穿洋装的男女。女子自然地将手挽在男人的胳膊上。　　赵小若犹豫了一下，伸出双手，挽住了小师叔一边的胳膊。　　小师叔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挽着手回了小楼，在一楼，他们看到杜太太家的门敞开着，里面有几个年轻女子，正在杜太太的指导下练习走路。　　那些女子走路的姿态非常优雅美丽，让赵小若忍不住看住了，站在门口不再往上走。　　杜太太发现门外的两人，对上赵小若的视线，开口：“我会教授女孩子礼仪赚钱，若你想学，只要给报酬，就可以跟我学习。”

赵小若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期待地看向小师叔。　　小师叔开口问杜太太：“学费怎么说？”

杜太太道：“学习两个月，费用一百大洋。”

小师叔直接从兜里拿出了几张法币，递给杜太太。　　“明天开始，可以吗？”

杜太太借过钱币，点头：“自然可以。”

赵小若高兴极了，急忙向两人保证：“我一定好好学习的。”

小师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上了四楼。　　赵小若恋恋不舍地往杜太太家又看了一眼，这才上楼。　　第二天，赵小若就开始跟着杜太太学习礼仪了。　　不过杜太太一般是晚上授课，白天的时候，赵小若不学习，是无所事事的。　　小师叔于是再给她找了一个老师，将其丢过去，跟着老师读书识字，顺便学一些英文。　　这位老师是个女子，丈夫在大学做教授，学识不用说了。　　李先生跟丈夫是包办婚姻，但两人的感情却很不错。　　其丈夫张先生出国留学的时候，将李先生也一并带了出去。　　因此，李先生不但文学方面不错——毕竟出身书香之家——而且还会英文，说写都十分流利。　　张先生在大学任教，李先生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便收了一些因为各种原因而错过了上学最佳年龄的学生，教授他们知识。　　李先生的教授经验很丰富，赵小若跟她学习的话，只两三年就能够学完小学到中学的知识。　　到时候，小师叔再送赵小若进入大学，让她跟同龄人一起，见识更广大的天地。　　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小家子气了。　　听说小师叔帮自己找好了老师，赵小若是激动的。　　她一直很羡慕那些能够上学的女孩子，更知道学识的重要。　　想要成为人上人，有学识是必要条件之一。　　那些富家千金和夫人，哪个不是有好些技能的？　　比如跳舞！比如画画！比如弹钢琴拉小提琴……　　如果不识字，绝对是会被人笑话的。　　赵小若学得异常认真，白天晚上都沉浸在学习中，刻苦极了。　　因此进步也是巨大了。　　一个月后，赵小若就可以独立看书了，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举手抬足间已经带上了几分优雅。　　小师叔对此十分满意。　　这个妹妹的可塑性还是很强的。　　他在街上看到过被家人认回去的顾婷兰。　　顾婷兰回到家中该也是被家里人找了老师教导各种知识和礼仪的，毕竟她和赵小若一样都不识字，两个人都是从零开始。　　现在顾婷兰的行为气质，还带着一丝小家子气，远远不及如今的赵小若。　　不过顾家该是十分重视这位找回来的女儿，从顾婷兰跟身边人的对话中，知道顾家要举办一场舞会，将他们家小姐回来的事情告知海市上流社会的所有人。　　这一次出门，便是顾婷兰的母亲和表姐带着她去百货公司，采买舞会上要穿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