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碎梦间’里没有灵力可用,苏灵能使用的也不过是扶光和那些剑招,在这里,她倒更像是一个剑修,虽然如此,不过也并没有什么需要用灵力的地方,她倒能静下心来学习推演之术。平日里要学习的时候,她便会随着风霓裳来到青山泽,这地方清净而且白日里很是开阔舒服。风霓裳是闲来无事,所以才跟着她一起。“这是什么?”
元摧白见苏灵整日在纸上写写画画,但是写的又是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对于这些他颇感好奇。苏灵想着反正这是幻境,给他讲了也无妨,便道:“此为推演之术,可预知后事。”
元摧白更感兴趣了:“哦?难不成这便是你们修道者所学的?”
“不是,这是我意外得知的秘籍。”
“原来如此,不过这些内容看起来倒是与数术差不多。”
“不错,几乎都要计算。”
说起这,苏灵便有些泄气,她近日正是被卡在了算术这里,每回心中计算出来的总是与实际相差些许。元摧白接过纸张,在上边浅浅写了两笔:“现在呢?”
苏灵低头去看,半晌后惊喜地道:“多谢元宗主……元兄!你的数术竟然也如此厉害!”
元摧白笑着道:“读书人,自然是要样样精通,不然只是看书可没用。”
苏灵拿起笔杆想要继续写,却听到门外一阵动静,她与元摧白对视一眼,立即起身往外走去。外面只有风霓裳在晒书,别是出了什么事。只见一个男子正在被她往外赶,那男子神色着急地请求:“霓裳,霓裳,我什么都不做,就是担心你,前些日子听风伯伯说你在青山泽出了事,我这才想来陪着你。”
“那你早干嘛去了?我叫你跟我一起来看我娘你都不愿意,现在还眼巴巴地上赶着来做什么?”
“我当时是有事在身,这段日子得空便立即赶来了!”
风霓裳哼笑一声:“陈尽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愿陪我来不就是早就听说青山泽甚是诡异吗?担心自己陪我葬命于此,所以拒绝了我,不知道那几日又是宿在哪个美娇娘的房中!”
“霓裳,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怎么可能会跟其他女子在一处?”
陈尽有说着就要动手来拉她。却被横过来的一只手臂挡住。“这位公子,男女有别,还请自重。”
陈尽有抬头看着这比自己略微高一些的书生立在风霓裳身边,样貌俊俏,容不得他不多想。“原来如此,风霓裳!你竟然在外边有人了!难怪前几日还跟你爹说想要解除婚约,好啊你!”
“你休要胡说!分明是你与其他女子有染,我不屑与你这种人成婚,这才想要解除婚约,与元大哥没有半点关系!”
风霓裳双手叉腰,毫无名门贵女的样子。陈尽有气的脸都白了,想要上前将她带走,却被比自己高的元摧白牢牢挡住,旁边还有个女子抱着一把红色的剑冷冷地看着他,好像他只要敢上前一步就会被砍成肉块。于是只能一边悻悻地离开一边怒道:“你等着!等我去告诉你爹,看他怎么办?!”
“哼!”
苏灵上前道:“你爹是不是又要罚你跪祠堂了?”
“可能吧,他就我这一个女儿,也舍不得怎么着,从来都顺着我,只有在陈尽有这件事上半点都不退让。”
风霓裳神色惆怅。苏灵和元摧白自然早就猜出这陈尽有就是与她定亲之人。“你们风家家大业大,我实在不明白你爹为何一定要让你嫁给陈家,这陈家可比不上你们家。”
苏灵在这里待了一段时日,对一些基本情况也算了解了。“不知道。”
风霓裳勉强笑了笑,对苏灵道,“不用担心,我自会想办法。”
苏灵叹息一声,在一旁久未开口的元摧白道:“要不要我去跟你爹解释清楚?”
却被风霓裳拒绝:“没什么好解释的,就不劳烦元大哥了。”
风父听说这事后,自然是勃然大怒,命人将风霓裳待到自己面前来,开始看着这自小娇生惯养带大的独女,心中又是不忍,最后憋来憋去也就问了一句:“你当真在外养了个书生?”
风霓裳摇头:“不曾。”
风父还没松一口气,便听她又道:“我想养,但他不愿意。”
“你!”
风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你个女儿家,这种话怎可挂在嘴边?给我收回去!你是定了亲的人,心中便不能再有其他人!”
“可我心中也没有陈尽有!爹,你知道他整日在外沾花惹草吗?玩的放浪至极,我不想跟他成婚!”
“不行!”
“为何?”
“你可知当年就是陈尽有他祖父给了你爹我那些救命钱,否则,怎么可能还会有现在的风家?怎么可能还会有你?!陈家如今有难,我们必须报恩!”
风霓裳气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可是却也清楚自己爹说得对,无论如何,这个恩都得报。她接连几日跪祠堂,苏灵便独身一人去青山泽,元摧白每次都要看看她身边是不是跟了个小姑娘,却都没有。苏灵道:“别看了,还在跪祠堂呢。”
“……”这些日子但凡是不能自己算出来的,她都习惯向元摧白请教,这人还真是厉害,竟然对数术如此精通。不过此刻的元摧白只是一个小书生,还没有成为霓裳河的开山宗主,等到日后,势必是要走上修道这条路的。苏灵收好书本子,看了眼天色已经很晚了,便与他告辞。今日请教的太多,夜色都已经出来了,必经之路上便有那日几头大熊食人的大树。苏灵看都没看地想要从此路过,却突然被人拉住衣角,没有低头去看,而是使劲扯了扯,未果,只能道:“谁?”
脚下传来虚弱的女子声音:“这位小姐可否带我回你的家?夜里太黑了,我害怕。”
“你回你自己的家里去。”
“可是我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