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醒来就是现在。”

苏灵问道：“可是它们似乎也没有伤害你，大夫只说你是受了惊吓，其他都没问题。”

风霓裳摇头，眼泪往下掉：“我也不知道。”

风父赶紧心疼地将她抱住安慰：“不知道就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我们回家。”

说着他就去外边找家丁将马车赶过来。苏灵看了一眼元摧白，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还是出了门让他们独处一会。风霓裳随着风父离开，苏灵和元摧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苏灵道：“有些奇怪，为什么青山泽的鬼魅会去到见溪城的风府引诱霓裳？”

元摧白并不在意地转身进屋：“鬼魅妖怪都是如此，不必用常人心思揣度。”

这事本应该过去了，但是没过多久，风霓裳竟然又失踪了！这次苏灵直接去到老槐树，用扶光将这棵长了成千上百年的大树劈开，只见里面倒出数不清的尸骨。在场众人都恶心地直吐，青山泽村子里的人更是认出了失踪的那些老人。他们还有皮肉在身上，认得出一些本来样貌。一群尸骨中间，风霓裳就完整地躺在那，身上的皮肉也开始有了腐烂的迹象，幸好众人来得及时。苏灵立马将她带出来，从乾坤袋中找出纸衣人给的药丸给她喂下，身上腐烂之处这才渐渐痊愈。风父实在吓得不轻，这次可是直接看见自己女儿这般模样，他吓的三魂六魄无主，脸色苍白，似乎一瞬间就老了许多，连忙将风霓裳抱走去看医师。苏灵将他拦下：“风老爷，还是去找道家吧，这事找医师没用。”

风父连连点头，马不停蹄地就走了。苏灵回身便看见元摧白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一堆尸骨，脸色并不好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读书人这般模样。“你们修道者为的是什么？”

猛地听见元摧白这一句，苏灵抿唇道：“为的就是这些，从这世间第一把杀人的利刃出现，就注定了要有人以身试险，挡下所有的刀光剑影，修道者就是这种人。”

这是苏灵的理解。“你们没有私心？”

元摧白看着她。苏灵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自然是有的，一开始修道是为了活下去，后来修道是为了讨好师尊，直到现在，不仅是为了活下去，更是为了能和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那人一起好好活下去，总之，我的私心就是活着。”

元摧白笑着道：“很简单纯粹的私心。”

被劈开的老槐树烂掉了，可是又有什么新生的嫩芽从中生长，直到有一天彻底取代它成为一棵新的参天大树。元摧白照旧继续读书，风霓裳从那之后便被她爹给关在了府里好好将养，也不许她再靠近青山泽半步。于是两人若是想通消息便只能靠苏灵作为中间人带为传递，不过元摧白愈发将心思只放在读书上，倒是风霓裳要说的话最多。苏灵不无感慨，元摧白实在不像是喜欢风霓裳的样子。“明日我要离开青山泽。”

苏灵猛地抬头看着元摧白，后者倒是一副早已决定的模样，道：“我必须离开这里去一些地方，这样才能决定自己之后的路。”

苏灵默然，她清楚有什么正在改变。事情的转机就发生在元摧白要离开的那日。苏灵送他到见溪城城门口，一辆马车快速行来，还不等停稳，一个人影便跳了下来。风霓裳气喘吁吁地奔到元摧白身前，似有话要说，可是却又什么都没说。“霓裳，我要走了。”

风霓裳点点头：“我知道，灵儿告诉我了。”

她揉搓着衣角，“能不能不走？”

元摧白没有应答，而是道：“我从不知我为何而读书，如今才算是知道了。”

风霓裳看着他，表情复杂，似悲似喜：“还有半年我便要与陈尽有成婚，你能回来吗？”

元摧白没有开口，他此去可能会回来，但也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当日不能当面给你道喜，对不住。”

“没有什么对不住，你若是能回来，便不算是对不住我，半年……能不能？”

风霓裳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他，可是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苏灵感觉风霓裳下一刻就要哭了，可是她没有，她只是道：“好，那你走吧，一路保重。”

苏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探究出一些什么，无果。两人看着背着书篓子的穷书生离开见溪城，将旧友与故居都甩在身后，再没回头。苏灵转过头正要对风霓裳说什么，却只觉得眼前一黑，猛地失去了意识，在一个寂静之地躺了半晌，便被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