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看不真切,让他弯着身,自己用两手捧起他的脸凑近仔细看了看:“没啊。”
“你再看看,我总觉得有。”
“有吗?”
苏灵离的更近了,两人几乎呼吸交缠、鼻尖相抵,闻人舟看着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忍不住用指尖轻触,看着她柔软的嘴唇近在咫尺,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就朝着她的唇越靠越近。“苏灵!”
常安宁的声音在门外蓦地响起。苏灵立马直起身离开闻人舟的怀抱,看见他站在月光下,神色晦暗,道:“怎么了?”
“常乐姑娘发现一个东西,有些蹊跷,你能不能去看看?”
苏灵听他这样说,立马抬脚往外走,经过他身侧的时候没注意到他的手将剑握的极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闻人舟乜了他一眼也要往外走,一柄剑横在他身前。“你方才要对她做什么?”
闻人舟看向面色苍白的少年,神色挑衅地道:“关你什么事?”
“……苏灵是人族,你是魔族。”
“所以?”
闻人舟抱臂靠在门上好笑地看着他,“那又如何?你虽是人族,却连抱她一下都不能。”
常安宁的嘴唇抿的死紧:“不论你接近她是为了什么?但若是你敢伤害她、欺骗她,我绝不会饶恕你!”
“就凭你?本座现在尚且没有得到真身你都打不过,还说大话?”
“就算如此,我也要以命相博!”
闻人舟哼笑一声:“你觉得上次在客栈里本座在跟你过家家?若不是苏灵来得及时,你坟头草都该长起来了。”
常安宁脸色灰败道:“无论如何,人魔之间不会有好结果,更何况如今的苏灵四处奔命、安无定所,你给不了她想要的。”
“她想要什么?”
少年抬起一双明亮的眸子,在月光下对他剑拔弩张:“你很清楚她想要什么,然而你也清楚,你给不了。”
闻人舟脸上毫无笑意地看着常安宁离去的背影。她想要什么?苏灵想要什么……他确实比任何人都清楚,别看她这么久以来好像永远不会疲惫地管天管地管闲事,但其实她想要的就是个安稳的住所,像其他人一般不会时刻面临被人追杀的危险。这些他闻人舟可能现在是给不了,但是他却给的了她需要的,她如今需要的是变强大,强大到就算没有他在她身边,也能好好活下去。常乐蹲在地上看着偌大的地板,上边画着奇形怪状的花纹,苏灵与她一同蹲下,用手轻碰,没有反应,又将灵力渡入,还是毫无反应。“没用的。”
常乐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这东西用什么都没反应,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得开。”
“钥匙?打开?这里面有东西?”
苏灵抓住她话中的关键,接连问出。常乐无聊地点点头:“是啊,要一把钥匙,这里面有很多宝物!”
“你怎么知道?”
“我?我就是这样知道的啊。”
听她语焉不详,苏灵心中疑惑更甚,起身与她对视道:“钥匙长什么样?”
“钥匙就是钥匙呗,还能长什么样?”
常乐四处看了看,找了张纸,又找了支笔在上边画画写写,最后将纸张摊开,上边明晃晃画着一块圆圆的石头,“你看,这就是钥匙。”
苏灵拿着纸低头看向地板,果然上边有个圆形凹槽,应该就是将这块石头放入就能打开了。“这是什么石头?”
“蝉石。”
听到声音,苏灵看向走来的常安宁,后者继续道,“你看这石头上还画有一些细线,更重要的是这石头这么圆,升阳城内想来只有蝉石会是如此。”
“蝉石是什么?”
“升阳城内有个地方叫生死林,每到夏天,里面都会有很多蝉鸣叫,这些蝉的寿命仅有七天,七天后它们就会死,不过它们并不会像平常的蝉一般死在其他地方,而会集中到一个树洞里,日久天长的,它们的躯体就会慢慢凝结在一起变成一个圆圆的、坚硬的石头,这石头并不恶心,反而轻盈剔透很是美观,还有着细细的线条作为点缀,甚至有人花重金买下它作为饰品,不过这东西并不好得,有些蝉还没飞到树洞里便已经死了,所以蝉石难能可贵。”
“不过这里的蝉为什么要聚在一起?”
“为了防止他人入侵危害后代,蝉的一生就是为了繁衍后代而存在,只有它们凝在一起形成巨大的阵法之力才能保护自己好不容易留下的子嗣。”
“原来如此。”
“但是这些年许多商人都会来偷蝉石,也不知道生死林如今还有没有蝉石了。”
苏灵道:“无论如何都得去看看。”
她将重要的东西一一收好,常乐见此立马拿出自己找到的东西,零零碎碎的什么都有,但是数出来确实比他们找的多。“我就说我会赢的!你们要实现我一个愿望!”
苏灵点点头道:“好,你有什么想实现的?”
常乐沉思了一会道:“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想再说。”
苏灵将地板上的花纹掩盖住,道:“好,不过现在太晚了,你必须回家了。”
几人送她往城南走,常乐一路蹦蹦跳跳,看什么都稀奇,常安宁越往南走脚步越迟疑。“怎么了?”
苏灵注意到他的异样,后者一脸古怪地看向她。“走到了这里还没见到她家?”
苏灵没看到那老人,便道:“应该还要再走走吧。”
“可是……可是南边没有宅邸!”
“你说什么?”
常乐转身催促着他们:“走快点,瞎爷爷催我了!”
苏灵带着常安宁加快脚步,越往南走气氛越阴沉,肩上的魔龙动了动,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看向苏灵,后者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一路上都在想着方才发现的东西。“苏灵,别去了!”
常安宁突然拉住她,“就送到这里吧。”
“不行,答应了那位老人家,常乐又还小,我心里总不放心。”
常安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着她一起走到了最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