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凝霜留在公主府养伤半个月后,才说服锦青,回到翠柳居继续静养。再过三日就是太子大婚的庆典了。这一晚,夏翊衡从北疆回到了明都,没进宫面君,他提着一只笼子直奔翠柳居。屋里,羽凝霜倚着扶枕,正把玩着一只黑色半透明的珠子,出神。门扉轻响。“霜儿!”
闻声转头,看到他,羽凝霜不由得欢喜,微笑道:“殿下!”
走过来,夏翊衡在床旁坐下。看了她一会才说:“我不在,你又去胡闹了。不但受了伤,还瘦了很多。”
知道他关心自己,羽凝霜也不辩解,懒洋洋地靠到他怀里说:“殿下嫌我变丑了?”
无语。伸手抱住她的腰,夏翊衡回答:“你就用鱼胶把脸贴上吧。反正我习惯了。”
“嘻嘻。殿下不喜欢美人了?”
“喜欢。”
“哼!”
低头看看她,他说:“但你是例外。”
“例外?”
诧异,她抬眼,表示询问。“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脸。我又不是太子。”
“真的吗?”
“真的。”
他认真地回答。听了这话,羽凝霜高兴不已,伸手攀上他的肩,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下。吃痛,夏翊衡有些无奈地说:“你亲我一下多好,咬我干嘛?很疼的。”
“哼。”
眨眨眼,她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才说:“疼,你才记得住。”
无言以对。懒洋洋地伏在他的肩上,羽凝霜过了好一会才说:“殿下,有件事告诉你……”鹦鹉廷风波骤起,夏翊衡不想把羽凝霜扯进来,便没再来看她。定案当日,他奉旨离京,两人已经数月不曾见面了。此时,羽凝霜在他耳边把那一日的所见所闻细说了一遍,并把玉媛的死因告诉他。听完,夏翊衡吃惊不小。“你是说嫁祸给我的那人凌辱玉媛,还杀了她灭口?”
“是啊。黄雀在后。谁杀了郡主,谁就是真正的幕后人。这些日子我反复想着,觉得他的目的也是太子,但到底是谁,眼下还很难说。”
“不是五哥吗?”
“端王必定出手了。但广平郡王府与端王交好,郡主无辜受害,他们之间必定生出嫌隙,端王做这种事对自己毫无好处。”
“那倒是。那就是怪事了,是谁呢?”
沉思许久,夏翊衡也没想到谁有嫌疑,转而问:“你怎么跟锦青那么熟悉了?”
“嘻嘻,你嫉妒呀?”
“嫉妒什么呀。她是女子。”
见她一脸得意,夏翊衡有些哭笑不得。“哈哈。十一皇子对锦青有意,我觉得是个好机会。”
羽凝霜把为锦青看病、璇玑坊和小圆湖出游的事都说了一遍,接着说:“这样,乔家就不会只能帮端王了,至少多了选择。”
夏翊衡听着,既无语,又觉得有些好笑。“你让郡主伤心,他们家肯定不待见你的。我的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好?”
见他不说话,羽凝霜笑吟吟地邀功。“好。你最聪明。但你太不爱惜自己了,一会招惹毒虫,一会招惹刺客……真是……”细思了一会,夏翊衡很想骂她一顿,但看着那双显得很无辜的眼睛,又有些不忍,只得嘱咐说:“我若不在帝都,你有事要先找武宁商量,让他派人保护你,别再胡乱冒险,知道吗?”
“是。我的殿下,听你的。”
“就是嘛。你太不乖了。”
听着他温柔地责备,羽凝霜温顺地靠着他,假装乖巧。温存了一会,夏翊衡问她的伤,得知伤口愈合了才放了心,叮嘱了几句,又说:“我给你带回来一只鹦鹉。”
“在哪?”
很快,金燕拿着鹦鹉进来了。一看。这鹦鹉个头颇大,通体雪白,转动着一双黑眼,显得十分灵活。“雪白的?”
“这是北国的鹦鹉,叫做雪羽鹦鹉。东阳钺告诉我,这种鹦鹉比较聪明,学说话很快的。”
“东阳钺?他还知道这些?”
“是啊。说起来好笑,那一日我们在流锦园里遇到玉阳公主和元妃,东阳钺还替玉阳捉兔子。哈哈哈。”
夏翊衡笑着把流锦园的那一幕当做趣闻说给羽凝霜听。“雪兔?”
“哈哈,对。我后来得知,他真的给玉阳送去两只兔子,那是北国的兔子,毛特别白。”
堂堂大将军居然替小女孩捉兔子?东阳钺真是个奇特的人呢。想着,羽凝霜有些惊奇,看看那只鹦鹉,就问:“殿下在北疆跟东阳钺相处得如何?”
“还不错。”
“那就好。听说他回京一个月,很多宴请,就连太子都想笼络他呢。”
“呵呵,他是父皇最倚重的将领,手握十万铁骑,谁都会敬他三分的。”
点点头,羽凝霜没再多想,笑着问:“这鹦鹉会说话吗?”
“教了一阵子,已经会说几句了。往后你每日教教它,不是很好玩吗?”
“唔。”
看了它一会,羽凝霜伸出纤细的手指摸了摸它的羽毛,鹦鹉把头一缩。“喂!你会说话吗?”
她很感兴趣地问。“不会。”
“骗人。”
“你才骗人。”
“你怎么这么凶?”
“你才凶。”
鹦鹉毫不客气地反击。羽凝霜哑然,顿时觉得很有趣。“太好了,似乎真的很聪明。”
见她喜欢,夏翊衡莞尔。两人在屋里一起逗着鹦鹉。屋外,金燕一脸羡慕地说:“哥,你怎么没给我买一只?”
金靖狡猾地笑了笑,“这就是给你的。”
“啊!可是……”“养几天,羽姑娘就会把它送给你了。”
“为何呀?”
金燕不解。“嘿嘿。羽姑娘喜欢的那种鹦鹉跟这只不一样。她很快就会发现的,正好送给你。”
“哈哈。”
金燕顿觉欣喜,跳起来抱住哥哥的脖子,“大哥最好了。”
见妹妹还是上蹿下跳,金靖只得说:“你跟着羽姑娘,该学些规矩。你是女孩子,成日里跳来跳去,不好的。”
“瞎说!”
金燕一瞪眼,纠正:“羽姑娘说,我这叫生机勃勃,是最自然美好的天性,不该束缚。”
他哑然。不等再说什么,就见金燕又跳到了秋千上。看着妹妹,金靖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