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马华,迎上来招呼,苦笑道。 “大爷,你准时来找我师傅,他在仓库里抽着闷烟,喝酒呢!”
还不忙好心提醒说话客气到,傻柱今天心情不好,回到厨房里找人发泄了一番。 易中海对于傻柱的为人再熟悉不过,脾气是有点牛,刀嘴豆腐心,没准火气没了,人就好了。 果然猜测没错,只见他独自一人坐在仓库里抽着闷烟,地上布满了烟头。 还没等反应过来,一手掐灭了烟,指着墙上禁火标志,骂了句。 “柱子咋回事?没看到墙上写着仓库重地,禁止烟火, 亏你还是个厨师长,连这点常识也没有,好活了几十年。”
傻柱见是一大爷马上转过身,背对着,单手抓头,无奈道。 “我去!现在抽根烟的自由都没了,到那都能碰到你, 你比我爸还要烦人! 我终日夹在两个人之间周旋,已经够烦人, 让我清静一会行不行?”
始终不敢正视,眼神变得闪烁,就像是做了亏心事。 要知道从小失去父母陪伴,易中海在傻柱的心目中形同的亲父亲般重要。 从来只有言听计从,没有说不的机会。 要说在何大清中,毫不犹豫会选择他做父亲。 现在看起来显然是遭受到许大茂的打击,陷入了多重麻烦。 易中海从角落端起了一张凳子坐下,放松了表情,长长舒了口气,叹息道。 “你父亲何大清回来了,看来也没有我这个一大爷说话的份上, 不过你可以放心,这次来只是好言相劝, 人家许大茂还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改过自新做好人,” 他说到这里,伸手拍了拍傻柱肩膀,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害怕会伤着了自尊。 实际上不为所动,始终背对着静静听着,也许是从小习惯了易中海的教训。 作为一个倾听者,仿佛会表现得更尊重人。 “哎!你嘛,现在还真成了小时候,傻不拉几的样子,人变得轻浮,动不动就找身边的人出气就算, 再往后,恐怕连家业不保, 许大茂很快要踩到头上来,看你咋办....” 说到这里,反而奇怪的是易中海竟然拿出一根烟递过去, 不知是基于试探性的动作,还是其他意思。 瞬间仓库内弥漫着古怪的气氛,两人就像是父子般的静静坐在那里几秒。 而傻柱自始至终没有接过那根烟,直站起来走出了仓库,冷冷说道。 “想不到连你也不了解我的处境,烟留着自己抽,记得烟头熄关好门再走,省得出事让我背锅。”
傻柱十分心灰意冷,连头都不扭,走出了仓库,直奔董事长办公室。 场面显得凄凉不已,易中海失望的眼神看着远去的傻柱背影,手中那根烟还没来得及点燃,就掉在地上。 “看来还真没有我的位置,这么多年来的心机白费了,以后养老的事情还真不能依靠柱子。”
迈着踉跄的步伐走出了酒楼。 此刻外面风雪下得更大了,易中海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就像是一棵风中的垂老不已的老树,枝叶被吹得摇摇欲坠。 几十年来的心机在一句中就得出了答案,老人内心的失落感,似乎只有切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到。 尽管来找傻柱并不希望能说服成功,自知在近年来傻柱变得轻浮,变得自大,目中无人,随着时间流逝,也彻底失去了对他的掌控。 这才是一大爷易中海最痛心的地方。 易中海辗转走到胡同入口,步伐停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人生意义。 看着不远处大院门口,此刻心中有些胆怯,就像是失去了动力。 “我和老刘,老阎三个已老矣,要是柱子以后不愿意管大院里的事,乱糟糟的一堆事, 这个头又是我牵起来,让我如何面对院里的大伙们。”
几十年来未曾试过如此困境,就连当初一大娘去世时,也仅仅只是短暂的痛苦, 在他的眼里正是有了傻柱做依靠才渡过的难关,现在看来倒不是如此。 何大清的回归就像是把亲如儿子的傻柱,抢走了。 一个七旬多的老人对自己的未来养老日子变得迷茫,不知如何是好,硬是站在胡同口很久很久没迈出人生第一步。 无儿无女的易中海,想不到始终要面对养老的困惑。 举步不前,站在风中受着寒气侵袭,路人擦肩而过,仿佛此刻这个世界与他无关,堕入了孤独的空间。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下,他回过头只见身穿黑色大衣的何大清,脸上露出一丝奸诈微笑。 紧接着就是那把阴沉声线。 “老易,你呐那点心思我早看穿了,不敢回大院面对余生是吧!”
犹如咒语般正在摧毁着人的内心,哪怕没有崩溃也正处于边缘。 易中海一生无儿无女,之所做这么多事,其中除了为人正直外,大部分是为了自己老有所依靠。 而这时最后一张遮丑布也彻底被掀开,是被何大清无情地敲碎了最后幻想。 就像是幽灵般飘过,他被吓得不轻,回神再望对方时,人已经不知走到数米外。 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希望的破灭能驱使人脑思维清晰,于是快步走回四合院,萌生了另外想法,一切都是为了养老送终。 何大清之所以赶脚出去,目的地同样是酒楼,显然同样是为了找傻柱。 这也是他回归大院,首次来到酒楼,对于做了一辈子菜的厨师来说,犹如重返战场。 厨房里的油烟味就是战火硝烟,菜刀,锅铲,勺子,炒锅...等做菜工具就是武器。 何大清刚踏进厨房里被那忙碌的厨师身影所迷住,尽管上了年纪,难回昔日辉煌,依旧念念不忘,嘴里唠叨道。 “咕噜肉!下油太多,炒得不好吃。”
“失败!鱼躲得不够剥,没起骨头。”
“炒青没有像你们这样随便!”
仿佛置身于其中,忘却了自己来这里是有其他正是要办。 咳咳咳!不到一会身后传来阵阵咳嗽声,不如说是提醒声。 “爸你来这干嘛,做了一辈子厨师还没腻,在大院里溜达玩玩不比这强多。”
转身看到是儿子傻柱,瞪了眼,伸手捏住耳朵,教训道。 “我看你,人如其名,傻柱是真的傻,现在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情溜达玩耍, 大水就要冲垮龙王庙咯,你连自家地盘都快守不住,还有脸说我?”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奇怪,傻柱最受这套,拼命求饶道。 “行行,你是爷,你说得算! 疼!快松手,你跟秦淮茹就一个鸟样,专门喜欢捏我耳朵!”
厨房里的下属平时忍气吞声,现在看得偷笑,有种隔岸观火的意思。 何大清直捏着耳朵往外走,丝毫不给面子傻柱,骂骂咧咧道。 “开啥玩笑,老子教训儿子,难不成还要你们批准? 你这傻小子,看来是没救, 现在就连许大茂也能踩上头,你在大院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其他人更没放在眼里。”
他从小没陪伴儿子身边成长,有种莫名的罪业感,回大院这段时间里,总寻思该如何做弥补这份缺失。 直至看到了娄晓娥的母亲时,才意识到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如此。 傻柱刚才在众人面前,也特地配合了一下,才有的这出戏。 “爸,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装了,故意让许大茂这小子赢的 你没见那小子做生意被李主任害得家破人亡,连房子都没得住,要不是我跟淮茹好心收留的话,估计还在大街上喝西北风呐。”
说出的这句话倒是让何大清出乎意料之外,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有这种觉悟, 转念一想,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这类状态下能让人快速适应环境。 “不对,要是真这样做的话,你是真傻,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地盘拱手相让,更没有人嫌钱多!”
傻柱听到这,干脆扭过脸,无奈打算不再说话,感觉这沟通变得困难重重。 自从彻底被抛弃之后,又回来说教,难以让人接受。 父子俩之间的交流陷入了困境。 “跟你还真谈不过来,这些年你就没有尽过对我和雨水的照顾,要不是一大爷尽心尽力,可能我活得比许大茂还惨!”
尽管如此,数十秒之后,傻柱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眼神游离于四周,明显是等待机会逃离现场,从小到大对于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清楚。 啪!果然不出所料,何大清抄起门口过道上的扫把直摔打过去,丝毫不顾及他人感受。 怒骂道。 “畜生,出走非我的本意,可我每月按时寄生活费10块钱,足够你俩哥妹吃喝拉撒, 你以为易中海那家伙白掏钱,每天就靠红星轧钢厂那点剩菜剩饭招呼你们,他还挣着呢。”
众所周知的是一大爷易中海从小照料两哥妹,却从来没提过背后生活费是何大清按时每月寄的生活费。 一大爷时不时还向院里大伙们展现自己的慈善与海量胸襟,这些年来因此落了个名堂。 “作风正派,一身正气,大公无私,德高望重!”
成为了易中海的明信片,在大院里举足轻重,是人忌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