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王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孙超华那句“我心中有数好吗?”
那句含糊其辞的话语,“他心中有数,是已经有了解决办法还是正在想办法?”
她不得而知。“烦闷死了,”她心里感到十分郁闷,心情烦躁,打开床上小台灯,来回思考着孙超华那句让她似懂非懂,好像明白又不明白的话语,让她感到十分的揪心。苦思冥想,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显得很无奈,埋怨孙超华说话太深沉,一点都不痛快。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心想,“我何不看看他的日记,看看是否有所收获。”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蹑手蹑脚地取回,挂在门后衣架上的小包,生怕惊醒屋子里的同伴。轻轻地打开日记本,翻看第一页,看到日期写着,“一九九四年六月十日,下面的文字记录跳到眼前,今天是我入职的第三天,陶课长突然让我,接管腿焊接工序,犹豫半天,最终还是答应了,这是个证明自己能力绝佳机会。”
翻到第二页,这样记录着,“一九九四年六月十七日,刚刚接手,黄曹就来给我上眼药,对于这个人,我先不做评价,是人是鬼,终究会现原形的。我不应该理会,也不要受其干扰,搞定工序的生产、质量才是首要任务。”
第三页是这样写着,“一九九四年七月十日,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焊接工序搞定了,女孩们很开心,对我也肃然起敬,这种感觉正好;但是麻烦来了,黄曹因打架斗殴,要被工厂开除,这个时候来求我,让我给保安主管的老乡求情,这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把事做绝了,我有什么办法?”
看着这些都是孙超华,经历重大事件的记录,她感受到了他的细心。小事见大,他工作的严谨态度,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不正是来自这些很小的细节习惯吗?可此时此刻,这不是她迫切想知道的,她急需要知道的是,关于他的内心世界情感方面的记录。四页、五页、六页……,王云快速浏览,希望看到,她非常想看到的东西,可是,日记本好像知道她的心思,故意跟她捉迷藏似的,她越想知道的,越是被藏得很严实,没有被发现出来。她很失望了,心里暗暗埋怨自己,“王云呀,王云,你真是傻到家了,人家的这些东西,怎么会在日记中出现呢?也许本来里面就没有,只是他关于工作方面的记录而已。”
失望的心情,使她对日记本的关注程度,降低了许多,甚至都不想继续看下去……她感到百无聊赖,机械地慢慢向后翻着,突然,一条日记的内容,吸引了她眼球,瞳孔放大,她兴奋不已,激动万分。为了证明这费尽心思,而没有得到的东西,不是自己眼花看错,她又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确认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对着台灯一字一句的品味着。“一九九六年三月八日,升职的喜悦让我激动不已,我觉得很幸运,第一年刚入职半年,就升职为班长,第二年就成为四圈的班长。”
“还真是个幸运儿,”王云一边看着,一边在心中默默夸赞。接着,下面王云就看到这些词句,“宋凤武、王大庆约我去舞厅跳舞,有幸认识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和我是老乡了,虽然初次相逢,但我们似曾相识已久。”
看到这里,日记版的当页到了尽头,王云余兴未尽,不由自主的翻到了下一页,“也许是同行业的缘故,我们一见如故,看着女孩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有点担心了,我问她,你总不能这样,她说这只是个过渡,离开之际,我总是找理由,想多待一会,但羞于启齿,幸好女孩告诉,她的名字叫王云。”
后面的一页紧接着记载,“一九九六年三月十七日,今天陶课长给我开欢送会,宋风武提出要去找王云为大家点歌,我心情很复杂,既希望不要见到她,她在那里不安全,但又希望碰到她,到了舞厅,凤武去找王云的时候,我紧张得要命……”王云看到日记后面的省略号,她浮想联翩,想象着孙超华没有表达的意思,让她心神不定。“唉,胡思乱想什么?我还是看看他的下文吧,”她打起精神,继续看了下去,“好在她不在那里,虽然有点失望,但我心安了,也许还有见面的日子,为什么这种感觉很明显,老是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王云一口气看完,心里很惬意,她希望能看到以后的东西,然而后面又是工作上的大事记载,“今天是一九九六年八月,我和郑光明去拜访杨工场长,老杨工场长竟然说,对我印象很深,我很欣慰,邂逅潘课长,酒桌之上,邀请我去他们二课,酒桌之上的话能算数吗?”
王云看着,心想,“我明白了,孙哥是按着时间顺序记录生活、工作大事,我应在他介绍我进厂之前的时间寻找一些信息。”
她顺着时间表寻找相关他和她的信息,然后把它做了标记,找到最后,她回看前面的标记,再次发现了这些信息。“孙哥表面看内秀,不善表达情感,原来他在这里,表达得淋淋尽致,入木三分,但为什么对于我的热情,又总是躲躲闪闪呢?”
王云找原因,都被自己否定了,到底是为什么呢?她绞尽脑汁,希望有能说服自己的答案。突然,他眼睛一亮,难道他怕拖累我,才不忍心表达自己的真实内心吗?如果是这样,我还得让他知道,我的心思是坚定的,让他知道我的心思。“他有没有结婚我不在乎,关键是他过得怎么样,如果家庭幸福,那我就是自我多情了,但从他的日记来看,他至少对我不反感,始终抱着呵护的心理?这不就是很好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