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颜夫人，问：“没有过吗？真的没有过吗？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颜夫人很肯定地回答：“从来没有过。霜儿是我用命换回来的孩子，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小环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喃喃而语：“娘是骗我的？我或许不是被无意抱错的，是她蓄意调换的！为什么？为什么让自己的女儿替换了我的人生，还要这么骗我还要我体谅她的无奈？难道她心里没有愧疚过吗？”

桑落说：“或许她所说的所有事都只是编的一个故事，只是让你有底气去博个更好的前程！”

小环看着桑落，满眼的疑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话里的意思，大概你还有兄弟亲人吧！把你送到风凌山庄，如果你真的有本事，让风庄主信了你就是风四小姐，那你的那些兄弟亲人不就都能得到关照了？”

桑落微笑着回了一句。“不可能，不可能！我娘不会骗我的，不会骗我的。”

小环现在也开始怀疑起来，她究竟是不是风四小姐？桑落说：“人性是贪婪的。风四小姐是她一手带大的，你和她一般大。看着她锦衣玉食，会不会在想，她的女儿要是风家小姐该多好呀！”

“你瞎说，这不可能！”

小环不信，“即使她心里有这个想法，也不可能会成真，除非我就是风家四小姐。”

“非也！她对风四小姐熟悉，编些故事混淆一下视听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信，故事编得够真，就有一半成功的机会，她为什么不博？傻丫头，你被你娘利用了。”

桑落在努力维持风凌山庄的面子，但经这么一闹，风庄主和颜夫人心里定是有疑惑。“傻丫头，你再想想。若是风庄主相信了你的话，风凝霜是他们疼爱了十七年的孩子，是有感情的，他们还是会当自己的女儿疼。而你，因为受了十七年苦，他们心里会存着对你的愧疚，尽量补偿你。什么都不会改变，唯独奶娘家多了一个靠山！懂了吗？傻丫头！”

小环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信谁了，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真相！她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迷茫，怎么会成这样？除了奶娘的那些话，还有肩膀上的那颗痣，她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她才是风家四小姐。风昱林见桑落把她说服了，连忙朝着桑落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后便抓住了这个时机。“好了，把小环带下去！”

风昱林说完，便抱拳朝在场的人致歉，“实在抱歉，风某没有管好下人，让大家见笑了。既然真相大白，婚礼继续！”

大家心里虽还有疑惑，可看在风庄主的面子自不好再继续深究下去。毕竟对风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甚至是丑闻。婚礼继续，风凝霜再次拜别父母，随着段业宏出了门子，上了花轿。嫁妆足足有一百零八抬，可谓十里红妆，风光大嫁！女方的宾客散了席，便都陆续离开。桑落和陆槐序辞行却被风庄主留下了。“桑夫人，今日多谢执言相助，若不是你恐怕我风凌山庄会成为江湖笑话，霜儿的婚礼会成为别人嘴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风庄主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桑落回礼：“风庄主不必客气，这种事我在大崎见过。所以，也是不信的。不过这个小环市井出身没什么头脑，能做出这种事，说出这样的话，背后定是有人教唆。风庄主可要当心这人真正的目的呀！”

风庄主点头：“桑夫人提醒得是。只是小环那贱婢现在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趴在床上一声不吭。桑夫人机敏过人，可否帮风某让小环开口？”

桑落朝身旁的陆槐序看了一眼，陆槐序没有给任何暗示，那么这件事在他看来答不答应都可。“风庄主过奖了，我试试看吧！”

桑落应下了。风庄主再次抱拳致谢，亲自将桑落带到了关小环的那间屋子。小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衣裳被换过了，看不见血渍，却也掩不住她身上的破碎感。风庄主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了还将门帮忙关上了。桑落看着小环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疑惑，你不相信你娘会骗你。可你想过没有，或许骗你的不是你娘是另有其人呢？”

“什么意思？”

小环眼睛顿时聚焦看向桑落。“就是有人想对付风庄主，就让你娘给你编了这么一个故事，让你深信不疑。我想这一年多应该有人在你耳边激过你，引导过你去做这些事吧！”

小环顿时陷入了回忆中，她来到风凌山庄后，遇到过些什么人？又是谁在她耳边引导过她做出要毁了风凝霜的事？桑落没有催她，而是等她自己回忆。其实，她还是很好奇小环到底是不是风庄主的女儿？毕竟风凝霜曾经说过，奶娘很疼她。而奶娘跟奴婢是不一样的，她们不是贱籍是平民。其实孩子断奶了，她们就不用继续照顾主家孩子了。可奶娘却一直照顾风凝霜到及笄，病重了才离开风家，除了月钱大概更多的是感情吧！而这份感情是对风凝霜的，为什么会舍不得离开呢？这个太让人怀疑了！“我帮你梳梳头吧！年轻貌美的姑娘不该蓬头垢面的。”

桑落取了梳子帮小环梳头。小环没有拒绝，这个老妇虽然当众否认她，可她眼里对她并没有半分恶意。相反还透着一股子令人莫名安心的慈爱。她记得飘香阁的老鸨要抓她走时，是她救了她。当时若不是她相救，她此时可能已沦落风尘了。“你是个好人，可你救的那个风凝霜却不是什么好人。她确实是要逃婚，她和宁王世子好上了。她逃婚就是为了他，可惜世子并没有在他们约定的地点露面。她知道世子负了她，还伤心失落得喝了好些酒。”

桑落惊呆了！宁王世子？就是那个贵气的年轻公子？还是最先挑起大家好奇心的那个世子？这又是个什么大瓜呀！这一天瓜是一个接一个，搞得她都应接不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