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直觉得村子里有一只活生生的狼晃悠太可怕了,你看,这才多久就出事了!今天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们家一个交代,这狼不能再在村子里转悠了,要是真咬伤了人,你付得起责任吗?”
萧云初先确定了一下子晨子曦都没有受伤,才缓下心里的焦急,莫名其妙道:“你家孩子又不是子晨子曦或者银月咬的,你扯这些题外话做什么?”
真要找人算账,不是她推脱责任,怎么也该是和他家孩子推搡起来的壮壮的锅吧?莫不是村长家的孩子不好数落,就把枪口对准他们家了?她难道就好欺负了?老实说,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事找上门,她也开始烦了,或许她真的要认真考虑一下离开有溪村的事了,哪怕离开后不是去住宸王府,随便在县城或者洛安买个私人小宅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比这消停啊!村长家的壮壮本来站在村长旁边,这时却站出来大声道:“是二虎子先用石头子打银月,我才会和他吵起来的,明明就是他不对!”
子曦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拉着萧云初告状,“是啊,娘,他可坏了,还打银月,银月比他乖多了,都没有咬他,壮壮哥也没错,是他自己往后退的时候被地上的石头绊到才摔倒的。”
萧云初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抬头看脸色很不好看的妇人赵氏,“听见了吗,你们家孩子先动了手是他的问题,不管是我家孩子,还是壮壮他们,都没有错。”
“我家孩子都受伤了,怎么还成他的错了!不就是个畜生么,小孩子能多大力气,打两下又不会怎么样!”
赵氏一点不觉得自己儿子有错,还对村长诉苦:“村长,你可得给我评评理啊,就算这狼还没咬人,可毕竟野性难驯,等真出了事就完了,就算她萧寡妇手里有两个钱,可要是把孩子咬出个好歹来,光有钱又能有什么用呢,你说对不对。”
周围的村民们有不少都认同地点头,实在是他们当中依旧不少人对银月的存在心存忌惮,如果能想法子把这只狼弄走,就最好不过了。但萧云初的脸色却更沉了。什么叫不过就是个畜生?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家银月一个畜生,都比这家的孩子懂事,畜生还知道记人恩情呢!她刚刚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赵氏,不经意间瞥见在赵氏身后目光闪躲的男人,才想起来,这也是当初她家盖房子的时候过来做过帮工的!当初的事银货两清,算不上谁家对谁有恩情,但能得到这么个工钱丰厚的赚钱机会,总归多少要记着点她的好吧?哪怕只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呢?可这个男人却根本没有这个打算,由着赵氏找她的茬。对方的意思,她也看出来了,这个赵氏没有想找她要什么赔偿的意思——只是膝盖磕破了点皮要赔偿反而像是在讹人——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让银月消失,随便是赶走还是怎么样都好,只要别继续留下来让她家二虎子总惦记着想摸摸,指不定哪一天银月暴起就把孩子给咬了。为了孩子安慰着想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可赵氏使用的这种手段却让人无法产生好感。萧云初拉住还想说话的子曦,冷淡地问赵氏:“那你想怎么样?难道就因为担心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就要我们家负责,让银月负责,还得给你家没礼貌的孩子感到抱歉?合着不管事情的起因是谁对谁错,只要最后谁受了伤,谁就有理了吗?我们家子晨子曦无辜被你指责就是因为他们平安无事?”
赵氏一副被说中了的表情,恼羞成怒地反驳:“我可没这么说,但二虎子受伤了的确是事实,要是没有你家这只狼,今天的事根本不会发生,这个你必须得承认吧。”
萧云初呵呵一笑,摊手道:“我必须纠正你一下,银月是个野狼,可不是我们家的,你要找它的麻烦,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准备怎么办?给你儿子出气,小的打了它,现在换了大的继续打?还是干脆想直接把它打死一了百了?我可能忘了提醒你们,银月是族群中的头狼,一旦他出了事,狼群必定会跑下来报复,到时候要是祸及村里其他人家,你负得起责吗?”
萧云初一拍脑门,“哦,对了,按照你的说法,就算到时候你说要负责,有人受伤了你赔钱也没用吧。”
用赵氏的话返将了对方一军,果然,赵氏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假想了一下萧云初所说的那种光景,吓得脸色直接白了。一直没吭声的村民们也憋不住了,紧张地提醒:“狼可是非常记仇的,赵氏,你可别打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要是害了我们全村,你就成罪人了!”
赵氏的男人王玉德终于不好继续沉默了,往前站出来一步,“这只狼你都给起了名字,怎么会不是你家的,如果不是,又为什么和你家子晨子曦那么亲近?你肯定有法子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这么高看我?不过很遗憾,我没法子。”
萧云初扯了扯唇,面露嘲讽,“我家小晨小曦能和它亲近,是因为野兽非常敏锐,能察觉出人的恶意和善意,小晨小曦真心待它,才能和它和平共处,而我只是跟着沾光,如果你非要我做点什么,比如,让我赶它走?它怕也会发火的。”
说着,特意看了眼银月,后者本来安静地守在子晨身边,忽然冲着萧云初大声叫了两声,其中凶狠之意尽显,吓得周围的人本能地赶紧躲远一点。萧云初勾唇,“看吧,只要有人表现出对它的恶意,它就展现出凶性。”
王玉德小声嘟囔,“你刚才分明看了它一眼它才叫的。”
萧云初目光凉凉:“我看它一眼难道就能随便使唤动它?便是人,都不见得一个眼神就能懂了对方的意思,难道这狼还成精了不成?在场的这么多人,刚才都看了它不止一眼吧?那银月是不是也是你们家的?”
村民们在心里咆哮:我们看那是怕的!根本不是一个性质啊!那毕竟是曾经咬死过大虫的凶残野兽!王玉德仍然不甘心地争辩,“可它分明就住在你家中!前几天刘家姑娘就是被这只狼给吓跑的。”
要不是住在萧家,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宅子里。王玉德情急之下忘了这事儿并不适合提,果然,不光是村长和刘英花变了脸色,其他村民们表情都变得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