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磊说:“那就祷告省厅那边传来喜讯,死者不是张林!”
陈兵笑道:“真要是这样,我请你连吃一星期涮羊肉咋样?”
吴大力不乐意了:“为啥只请他一个人?要请就请大家一起……” 吴大力话还没说完,有人敲门,还没等屋里人反应过来,谢玲玲难得的满面春风的推开了门。 “我找了些关系,走了个加急,好在当初检材保留完整,结果出来了,死者就是张林!”
和谢玲玲满面春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屋子的失望! 谢玲玲眨了眨眼,看向崔鸣,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也没了,眼神中竟然充满了委屈。 这一眼看得崔鸣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觉得谢玲玲此刻的某些情绪比案子本身还要难搞。 “内啥,先谢谢你哈,还托关系,欠人情的,这个案子,咋说呢,如果不是张林,就好办了,是张林,就难办了!”
崔鸣艰难的解释了一下。 谢玲玲点点头,不经意的又瞥了一眼李一凡,然后问:“保温桶你放哪了?我刚才去你办公室,桌上没有。”
崔鸣刚趴下的汗毛又竖起来了,保温桶?鸡汤!他早就忘了这茬了! 看着崔鸣的表情,谢玲玲也明白了几分,原本柔和的面容顿时冰冷了起来。 李一凡突然弯腰,从桌下拿出一个保温桶,起身送到谢玲玲面前说:“是我刷了放起来了,崔队不知道放哪了。”
谢玲玲似笑非笑的问:“鸡汤味道,还行吗?”
李一凡耸耸肩说:“那你得问喝的人,我只负责刷。”
说完李一凡坐回办公桌前,谢玲玲狠狠瞪了一眼崔鸣转身出去了。 崔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又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 “头儿,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一件棉服是不是给你带来了一段缘?”
石小磊咧着嘴坏笑着问。 吴大力紧接着说道:“那是缘吗?那么一座冰山!咋抱,咋搂,咋睡一被窝?你也不怕把头儿冻着!”
崔鸣伸腿就是一脚踹在吴大力腿上,吴大力哎呦一声,倒在沙发上。 “开玩笑也没个分寸,说我行,人家大姑娘将来不嫁人了?啥时候学的也跟老娘们一样,喜欢嚼舌头根子!”
吴大力和石小磊嬉皮笑脸的还想说点啥,赵光苦着脸问:“你们是不是忘了刚才玲姐来说了啥?死者就是张林!咋办?”
所有人立马严肃了。 崔鸣看向郭华明说: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凶手藏尸的手段只能遮掩一段时间,如果是想彻底将这件事瞒下,他们可以将人杀了之后,找地方掩埋,他们有准备水泥的功夫,为啥不将死者弄出去藏起来?或者直接将死者骗到外面杀了?说明他们只需要争取一些时间就可以了,他们根本不担心警方会查到他们。”
“凶手会不会是为了争取时间自己跑路?”
吴大力问。 “跑哪去?去月球吗?需要一两月的时间?”
石小磊没好气的问。 郭华明点上一根烟,说: “凶手很自信,有些工作经验,你别小看用水泥封个床,这要是没几年的工作经验,未必做的好,可开山这个地方,会这种手艺的多的是,可能当年随便在安化楼里拽出一个中年男人,都能做到!”
“郭老师,你啥意思?”
陈兵认真的问。 “我的意思是说,凶手不论是行凶还是封床,再到拖延时间都很有把握!事实证明,他确实成功了,所以我推断,凶手年龄是青壮年,二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再年轻点,有胆子没有稳劲儿,再老一点,有稳劲儿没有力气!封个床看着不大点地方,再把尸体塞到床下,可都是力气活。”
石小磊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说:“郭老师,您说的这个,内啥,我们也能想到,能不能从您脑子里的线路中,拎出一条我们想不到的,启发启发我们?”
郭华明笑了笑,说: “我脑子里现在的想法就是,凶手在作案前就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崔鸣坐直身子,很认真的听着。 “每一起谋杀案都是有预谋的,提前准备好,想好,甚至有的人还有反侦察的能力,但谋杀案在行凶的过程中,决大部分都会或多或少留下破绽,说是破绽,其实是与凶手当初的想象不同,出现了一些意外,换句话说,不是每个有预谋的凶杀案都能百分百按照凶手的设计实施,可这一起,是!”
“所以,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崔鸣激动的站起身来。 “对!”
郭华明也很兴奋:“凶手怎么就知道他们进郭华明的屋子,没人看到?凶手怎么就知道他们行凶的过程中,楼上楼下左左右右的听不到?凶手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往楼上运水泥,不会被人发现?包括最后他们离开的时候,怎么就肯定没人会看到?”
“因为是晚上,半夜行凶作案呀!”
赵光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最不可能的就是半夜作案!”
崔鸣斩钉截铁的说。 “为啥?”
几人异口同声。 “因为安华楼本身的建筑格局!五十年代刚建的时候,就是为了解决当时城中的贫民区,正经的第一拨棚户区改造,只不过这里面除了当时的拆迁户,还留有一部分,作为一些事业单位分房用,它不是现在的商品房,而是一间房挨着一间房,房间面积都不大,厨房是公用的,房间格局全部一样,一间屋子一个厕所,墙那边就是另一户人家,不像现在,为了隔音,你的卧室可能连着的是隔壁家的客厅,等到睡觉的时候,会安静很多,而在安华楼里,每户之间在屋里大声说话,旁边那家都能听到,你让他们夜深人静的时候杀人,和泥,封床?除非他们将楼里上上下下的住户都下了蒙汗药!”
几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郭华明问:“你觉得凶手在哪个时间作案最安全?”
“不知道,还没想出来,如果按照你刚才说的,凶手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可在我看来,哪个时间段都不安全,楼道里人来人往不说,谁知道谁会去谁家串门?”
吴大力说: “发现尸体时,死者已经遇害一个多月了,警方再让那些邻居们想一个多月前的事,除非十分惹人注意的,不然,谁会记得?谁家不是一箩筐的事等着,谁有闲工夫记着别人家有啥事。”
屋里又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