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遇时的那样。“请你吃。”

叶灵煊接过他手中的烤鱼，但并没有要吃的打算。“虽然长得一样，但我并非玖芊如，冥尊千万别弄错了。”

冥尊从新上烤架的鱼身上收回视线，看过来的那双眼睛里的威严蔑视着她，同样也在蔑视着这个世界。“请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废话，怕我给你下毒不成？”

怎么看冥尊都是把叶灵煊当成了玖芊如了，为了不惹怒他，她也只能给他这个面子，张开口品尝一下。肉质鲜美，口感不错，只是没有调料，口味淡了些，鱼腥味也有点重。果然还是萧彧宸烤的更好吃。“她以前最喜欢吃我做的鱼了，但后来被无相鬼盗那个狡猾的骗子用一些小零嘴给骗走了。”

“我知道。”

冥尊又重新抬起头来，审视着她：“你怎么知道？”

“昨天玖芊如最后的残灵消散时我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我的灵识穿越到了她的身体里，看到了她千年前刚刚到苍和直到死的这一段记忆。”

冥尊先是愣了愣，才想起了什么，嘴角噙着冷笑：“你炼化了那颗鲛人泪，会看到也正常。”

叶灵煊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很锐利，像一把刀子插在她的心口上，她倒吸一口凉气，连呼吸也不自觉的放轻了。这要是把他惹怒了，可没有好果子吃。“是贾颜……是无相鬼盗逼着我炼化的，不关我事。”

现在也只能把黑锅全扣到她脑袋上了，反正她自己都说背的锅多了，不差一两个。事实上，也确实是贾颜让她炼化的，只是还没有做到逼迫的程度。“我听说你是她的徒弟？”

“她想收，我拒绝了。”

“拒绝也好。”

冥尊撤开了放在叶灵煊身上犀利的目光，放到了烤鱼上：“天时地利可以等，如果她手中有鲛人的血，凑齐人和，你就是下一个玖芊如。”

叶灵煊不知不觉放慢了咀嚼的动作，不敢再往下想。“无相鬼盗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反正要我理解这种人，是不可能的。”

理解？玖芊如能通过血液来感受血源原主的情愫，她喝了贾颜的血，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有浓浓的悲伤。或许贾颜被什么伤害得太深，所以人格才会扭曲成这样。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坐了一下午。当太阳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明月高挂，星空疏朗，叶灵煊才想起萧彧宸。也不知道摇情和江树是怎么跟他说的。“你是被无相鬼盗骗来这里的吗？”

叶灵煊点点头：“算是，我现在已经是金丹了，却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她说泫罗海海底有一块玄铁，用来做锻炼武器的主材料是最好，我就稀里糊涂的来了。”

“泫罗海海底的确是有一块玄铁，不过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得到的，不然，我这里还不得被闹翻天。”

叶灵煊眼光骤亮，好奇的问道：“真的有吗？”

“嗯。”

冥尊的态度极为肯定，就像他曾经见过的一样：“泫罗海最深处，有一个黑洞，那有结界连接，从那里穿过去，就会到达火山内部，无相鬼盗说的那块玄铁就在里面。”

“你怎么知道？”

“无相鬼盗能知道，我怎么就不能知道？”

这话问得叶灵煊竟无言以对。待两人回到海底龙宫时，这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萧彧宸，暴走了——似乎受到了萧彧宸愤怒的情绪和突然暴动的灵力的影响，傲凌出灵了。有了灵的傲凌，不是法器，而是灵器，攻击力自然和以前不是一个档次。摇情和江树两人联手竟然没能把他拦住，其他海族联手，也只有被他打得落荒而逃的份。冥尊罩着这里近万年了，这里也平静了近万年，大家只都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哪还想着什么修炼啊？一到非常时期，基本是挺不过去的。龙宫被砸得七零八落，变成了一座海底下的冰宫，夜明珠的光芒照在上面，使得海底更加明亮了。叶灵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过是一个下午，就变成了这样，未免也太夸张了吧？萧彧宸坐在冥尊上午躺着的那座长榻上，一手执长剑，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撑着额头。完了！沉痛覆盖上叶灵煊的脸，现在的她哀莫大于心死。她在小屋旁乖乖的顺着冥尊的意思，就是不想惹怒他，结果萧彧宸都在这里干了什么？当冥尊说他把他的龙宫变成冰宫时，她还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了，觉得萧彧宸冰封的不是整座龙宫，而是她的未来。听到了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萧彧宸头也不抬的朝前方甩出一道件剑气。冥尊挡在叶灵煊面前，衣袖朝外一挥，挥出的灵气与萧彧宸的剑气相碰撞，风烟炸起，两两相抵，霸气侧漏。萧彧宸缓缓抬起头，看见叶灵煊的刹那万分惊讶，他失神一样的站起身来，手中的傲凌剑没拿稳，脱离了他的手。他三步并两步的朝叶灵煊走来，拽住她的两条胳膊，看了又看，流着眼泪笑着抱紧了她。“煊灵，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煊灵，别走。”

冥尊走到长榻面前，站在那环视周围，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萧彧宸身上。叶灵煊警铃召起，抱紧了萧彧宸把他护在身后，朝冥尊道歉：“冥尊，萧彧宸他没别的意思的，要是你之前让我跟他通灵也不会闹成这样，这要算起来，你也有责任哪。”

“都无所谓了。”

冥尊抚摸着长榻上洁白的绒毯，富有磁性的声线中夹杂着少有的温柔和眷恋：“反正我马上就要走了。”

“去哪？”

你不是被囚禁在了这里吗？还能去哪？后面这两句叶灵煊自然是识趣的没有说出来。“飞升，之前因为玖芊如的事而一直都留在这，现在也该把它给断了。”

的确是该走了，不然以无相鬼盗的性格，铁定要打上门来。好吧，他其实还是挺忌惮她的，毕竟打不过。“那，既然冥尊都开口了，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滚吧。”

萧彧宸在这里大闹一场，看似潇洒，可因为灵力暴动，他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现在趴在叶灵煊肩头已经昏了过去。叶灵煊扶着他回到岸上，罗刹王和夜君泽还是坐在院子里，月光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银光。叶灵煊什么也不想说，带着萧彧宸先回到屋里给他疗伤。夜君泽见叶灵煊从他身旁走过，嘴唇颤动，欲言又止。罗刹王冷眼看着，不说话。门发出摧枯拉朽的“吱呀——”声，被叶灵煊推开，又给合上了。“罗刹王，这真的不用管？”

“人家的事，你还想要管什么，我去趟昊沧山看看那小鬼，你留在这里盯着，如果他们决定去找玄铁，找到了，就让他们来见我，我找人给她炼剑。”

“明白。”

天上一轮白月倒映在海面上，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海中月，哪个又是天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