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好,好,都他娘的喂了鱼才好呢,也算出了我的一口恶气!”
崔凯脸上也是一副兴奋的样子。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不一会儿的功夫,天便阴沉了下来,片刻后道道闪电劈空落下。“可惜,我如今修为尚浅,还不能融合真正的雷电之力。”
周扬仰望着空中的闪电,暗自叹息。大风骤起,空中阴云随风而卷,似要吞没天地日月一般。放眼远处,海嘲怒涛,上下翻滚,层层大浪拍在岛边巨石上,时起时落,反复不停。“咔啦啦!”
一声霹雳过后,大雨倾盆而下。“快找个地方避一下!”
“这还有鱼汤呢!”
“你抱着它。”
“太烫啊!”
“笨呢,你没法力吗?”
“哦。”
崔凯急吼吼的抱着那个旧丹炉,跟着周扬躲到一块大石之下。巨浪如排山捣海般翻腾不休,持续不停,还隐隐伴随着低沉的兽吼之声。浅海中的妖兽在风暴中也遭了殃,被持续不断狂暴的风浪拍击的到处乱窜,一些弱小的妖兽难以承受,纷纷惨死。半日过后,风暴一点停歇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越来越大,声势极为骇人。小岛地势本来高于海平面,但巨浪涛天和倾盆大雨过后,亦是一片汪洋。周扬和崔凯从未见过此种场景,俱是心中骇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所在的巨石被海水淹没,浪头过后又显露了出来,如此反复了无数次。两人全身早已湿透,崔凯捧着盛满海水的丹炉,呆呆的发愣。突然,一波大浪自小岛边缘拍击而来,汹涌的海水跨越了数百丈的距离,直接打在了两人的身上,以他们的修为竟然没有站稳身形,被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落下。这种滋味很新奇,也很心惊,只是海水直接入口的感觉很不好受,不防之下都被呛了一大口。两人被冲的如落汤鸡一般,他们急忙脚下用力,堪堪站稳身形。大浪过去,两人刚想喘口气,然而第二波巨浪又至,他们再一次被高高抛起。这一次的巨浪更为猛烈,两人被远远的抛飞,生生的砸在地面上,又被水流冲出十数丈远。“混蛋!”
崔凯狼狈之极,气的破口大骂,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大自然耍弄成这样,也激起了他不服输的精神。他猛的向上跃起,随后迈步踏水而过,在将要落地之时却再次跃起,避过了巨浪的余波。不但如此,他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柄飞剑,而后身形稳稳的落于飞剑之上,贴着水面向前掠去。周扬被惊的张大了嘴巴,然而刚一张嘴便有大股海水涌入,呛的他咳喘不已。他曾听崔凯说过,即使突破天元之境,但在秘境之中还不能御剑飞行,只是跳的高一些而已。然而方才的一幕似是打破了这个说法,崔凯居然飞起来了,而且那种在水平面上飞行的姿势还真是不错,离地足有数丈的样子。看着崔凯在暴雨巨浪中衣袂飘飘,踏剑而行的模样,周扬自是羡慕不已。天元毕竟是天元,若是在外界,只要突破了便能飞行,即使在秘境这种重力很大的地方,也只是有些困难而已,如今被危机激发出了斗志,重力便被克服了。换成灵台修者,再有危机也不会激发出飞行的潜力,这便是境界的差异。崔凯在半空中飞了个来回,在浪潮退去之后重新落于周扬身旁。“没事吧!”
“咳咳,无妨。”
周扬又连咳了几声才道:“恭喜,你能飞了?”
“第一次感受飞行的滋味,还不错,只是消耗甚大。”
崔凯脸上也带着丝丝笑意。“小心,又来了!”
崔凯重新唤出飞剑,再次腾空而起。他想拉周扬一把,但首次飞行,并不能很好的控制平衡,刚一伸手身体便歪了,竟直直的栽落下来,和周扬一起被巨浪冲翻。如此又经历了数次风浪,小岛上已不仅仅是汪洋一片,而是与大海没了区别,方圆数百丈的地域尽皆被海水吞没,与大海已分不出彼此。两人已不知身处何方,如一片树叶在海水中被荡来荡去,忽上忽下,翻腾的不辩东西南北,晕头转向,连酸水都吐出来了。这种情况并不是一时的,而是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两人被冲的都快散架了。方才他们还在笑话诅咒乘船离开的那些人,而此时的处境,想必比那些人也好不了多少,真是笑话人不如人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被大浪冲到了何处,风暴似乎小了一些,但海面之上却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漩涡,那些漩涡高速旋转并移动着,将一个个浪头吸了进去。被冲的七昏八素的两人,眼见风浪变小,正自奋力稳住身形,然而他们身前却各自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如两张巨嘴般张口便将二人吞了下去。不论是崔凯还是周扬,竟然连丝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瞬息间便消失在了漩涡之中,不知去向。而远处的那座小岛,也早已不见了踪影,淹没在滔天巨浪当中。半个时辰过后,海面上彻底平静下来,只有些许的细浪微波,若非海面上一具具妖兽的尸体,绝对看不出此处发生过巨型风暴。然而那座小岛却不复存在,永远消失在这一片汪洋之中。与此同时,秘境之中的天空皆是一片阴沉,日夜不分,黑白难辩。在秘境的各个地方,不论是山川还是大地,无论是森林还是江河,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深入秘境各处的修者,尽皆惊骇莫名,不知所状。在一片浓密的山林之中,数十个长发披肩身着兽皮的大汉,正自吓的拜服于地,浑身颤抖,体若筛糠。最前面的一位老人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吟唱着古怪的咒语。在他的身后,两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先是露出恐惧的表情,而后却是凶光大起,各自抽出一把残破的砍刀便欲冲出山林。“站住!你们想全族被灭吗?”
兽皮老人沉喝一声,止住了两人。他的语言和外界的发音略有不同,很古朴。“父亲,如此天象,不正是外敌大举入侵的征兆吗?难道我等还要忍辱负重,如先祖那般任人宰割下去吗,我们不甘心!”
两人梗起了脖子。“我相信,以你二人的修为,可敌数名天元修者,但你可知外界来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天元高手?此时出去,与送死何异?你等死了便死了,但谁来护佑我族人等的周全?”
老者沉着脸训斥道。“这……”“难道你们忘了先祖与外界的约定了吗?我等若主动出手袭击来人,那是要被灭族的!”
老者眼中有着深深的无奈。“不错,多少年来我等确实没有被灭族,可外界每千年一次的入侵,让我等族人损失惨重,高手尽被屠戮,只留下些老弱妇孺,不知等多少年才会重现强者。然而下一个千年,还会被他们如收割庄稼般取了性命,这样的日子,难道我们要一直延续下去吗?”
一名年纪稍长些的高大青年悲愤道。“大哥言之有理,我等族人苟延残喘无尽岁月,每千年都要遭受一次大劫难,经历数百年才得以恢复。然而重新诞生的所谓高手,连天元后期都突破不了,便是中期也是极难出现,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我族早就过够了!而我族大力培养出来的高手,居然只是为了让这些外敌作历练之用,真是太可悲,太可笑了!即使赶不上千年大劫,我们这些人即使天赋再高,到了天元初期顶峰便不能寸进,只有区区二百年的寿元。父亲,我等这些人,与被圈养在笼子里的妖兽又有何异?”
另一名兽皮青年涨红了脸,大声反驳道。“唉,你等之言虽有理,但祖训更不可违啊!”
老者仰天长叹,苍老的身形显得更加佝偻。“祖训!父亲,老祖愿意过那种日子,那是他们的事,可我们不愿意!父亲,你的寿元也快到了,难道你不想打破牢笼,不想突破天元中期,甚至更高的境界吗?”
“出去,怎么可能啊!即便我等找到了出口也休想走出去,我族血脉之中已被种下禁制,无人可破,更无法逃出牢笼!”
“那也要试上一试!”
高大青年满脸的坚毅。“对,即使我等不出手,尤林一族也不见得会窝在山里!”
老人的第二子也道。“你这话是何意?我们的先祖与外界是有过约定的,他们也得遵守!”
老者诧异道。“父亲,你可知尤林一族擅长什么?”
第二子反问道。“驯兽啊,可又与此事何干?”
“父亲,他们可能不会亲自出手,但……”“你是说……”“不错,借刀杀人!确切的说是借兽杀人!”
“这……”老者沉呤半晌,才又道:“唉,他们的事我们管不着,不过先让尤林族去试试水也好,且看一看外敌的反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