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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往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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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闲暇之时我便拿出古籍翻看,虽然这本百棺谱在三年中我已经翻看不下百遍,但每次看都有新的收获,因此路上倒也不算寂寞。经过一路颠簸第三天一早客车终于到达金陵城,根据我爷给的地址上午十点左右我便来到了南阳风水街,一番寻找后我终于在风水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往生堂。虽然这名字起的气派可店铺规模却是不大,除了门上的牌匾之外门前还放置着不少纸扎的童男童女,门框下方也挂着数串折好的金元宝。我刚往门前一站,一名跟我年纪相仿的青年便从门中迎了出来,拽住我手臂后口若悬河道:“先生,您来我们往生堂需要点什么,我们这里可是什么都有,棺木、骨灰盒、香烛元宝那是应有尽有,不光有纸扎的童男童女,就连电视跑车也能给您做出来,这条街上您可劲儿打听去,谁要是比我们店里的东西还便宜我就把脑袋给您拧下来当夜壶。”

我瞟了青年一眼,他年纪大概十七八岁,脸上虽说稍显稚嫩但却给人一种十分成熟老道的感觉。据我爷信中所说霍震霆早年便跟他相识,因此这人绝对不是霍震霆,应该是往生堂中的一位伙计。“兄弟,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买东西,是为了找人,霍震霆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吧,他在什么地方,我找他有点事儿。”

我看着眼前的青年问道。青年一听这话猛然间松开了我的手臂,原本谄媚的嘴脸突生厌恶,阴声冷气道:“姓霍的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是不是他也欠你钱了,你们这些讨债的三天两头来我们店里,现在是死人淡季,卖不出货我们哪有钱还给你们?”

“误会了兄弟,我爷跟你们霍老板是朋友,让我来找金陵找他,你要是方便的话跟他打个电话,就说沈陵岳的孙子找他有事。”

我看着青年说道。“沈陵岳?没听说过,我们老板为了躲债早就把手机关了,我也联系不上他,既然你不是来讨债的就跟我进来吧,不过我也说不准他今天来不来店里。”

青年说完便转身进入门中,我则是紧随其后跟了进去。进入往生堂后我四下打量一番,这里面规模不大,拢共十几个平方。桌上摆满了剩下的泡面桶和饮料瓶,地上则是散落着数十根烟蒂。整间屋子乌烟瘴气,香烛元宝也是摆放的十分杂乱,看上去毫无章法。就这种店铺别说身处这条同行林立的风水街,就算是在偏远之地恐怕也不会有几个顾客登门。青年将我带入门中后便坐在办公桌后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我见他不开口就没继续追问,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朝着街上看去。大概等了十几分钟后一名中年男子便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中年男子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黑色西服,脚下穿着一双磨破了皮的皮鞋。虽说穿着不算考究但却梳着一个油光锃亮的大背头,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劣质香水味道,如果说这香水不是他自己喷上去的话那么昨晚他肯定去了烟花柳巷。“陈雁回你这个小王八蛋,没看到有客人上门吗,你他娘的还在这翘着二郎腿装大爷,这往生堂的买卖不好全是因为你!”

中年男子说完便脱下皮鞋顺手朝着青年砸了过去。这青年虽说瘦弱但身形灵敏,身形一闪便躲了过去,随后看着中年男子说道:“他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找你的!”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吓得神情一变,也顾不得将扔出去的皮鞋要回,赤着一只脚便转身朝着门外跑去。从刚才二人对话可以猜到此人便是霍震霆,虽说他跟我想象中的模样天差地别,但好歹也是我爷托付之人。旋即我起身伸出手掌抓住他的手臂,刚要开口,这时霍震霆连忙说道:“兄弟,我实在是没钱了,能不能再宽限我几日,等我有钱肯定还你!”

“您就是霍叔吧,我叫沈临凡,是沈陵岳的孙子,是我爷让我来金陵往生堂找您的。”

我看着眼前的霍震霆说道。此言一出霍震霆立即回头看向我,双眼登时冒出精光,脸上更是显露出大喜之色:“哎呦喂,我等了这么久小沈爷你总算是来了!你怎么不早跟我打声招呼,我好去车站接你!”

说着霍震霆便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后递到我面前。我抬手一挥沉声道:“谢了霍叔,我不会抽烟,对了,我爷让我满十八岁就来金陵找您,说我接下来的事都由您安排,难不成他想让我在您这往生堂当个伙计?”

“我这小庙哪能容得下你这尊大佛,实不相瞒,三年前沈爷曾来过我这里一趟,说三年后他孙子会来找我,还说会送我一场大富贵,临走的时候他让我好好照顾你,还给我留下了一张字条,说等见到你之后再打开,我这可是朝思暮想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霍震霆说话之时双眼泛红,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从霍震霆的话来看三年前我爷离开村子之后应该来过此处,说不定霍震霆知道我爷的去向。“霍叔,我爷当初离开往生堂后去了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

我看着霍震霆追问道。“沈爷的事情我哪敢问,除非是我不想要这条命了,对了,既然你现在已经来到金陵,我赶紧看看当年沈爷留给我的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说话间霍震霆便在身上摸索着,不多时拿出了黑色钱包,他打开钱包后翻找片刻,从中找出了一张泛黄的纸条。打开纸条后霍震霆定睛一看,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沈爷真乃大神通,三年前竟然就已经卜算到今日之事,我霍震霆算是服了!”

霍震霆瘫坐在地上浑身不住颤抖着。见霍震霆反应如此激烈我立即伸手将纸条夺过,低头一看,上面只写着一句话:金陵韩家之女三年后必有灾祸,临凡前去方能解决,这便是我送你的大富贵!看到纸条上的字我浑身陡然一震,韩家林女儿得怪病不过只是近段时间之事,没想到我爷竟然在三年前就预料到此事发生,怪不得霍震霆会吓成这副模样。我跟随九爷学习数年虽说在卜算方面也有些造诣,但以我的水平却远不及我爷,三年之后的事情他都能够卜算得到确实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想到此处我脑袋突然嗡的一声炸响,既然我爷能够算到韩家林女儿生病,他肯定也能算到他三年之内无法为我解决灾祸,既然如此他为何要执意离开,难不成他是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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