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很恨齐家的人。”

小贝看着方姨娘道。木染点头，“对，只是不知道这个仇恨的原因是什么。”

她的视线落到床上已经死亡的齐大身上，“小贝，他真的是因为那个香死了的吗？”

小贝看了眼齐大，撇撇嘴，“对，齐大的身上并没有任何黑暗气息，他从来就没接触过这些，齐大家里也一样，他们都是普通的人，齐二家里到处都是黑暗气息，这两兄弟还真是有意思。”

“贱人。”

童玲玲气得身体颤抖，又给了方姨娘一个眼光，她眼神骤冷，“来人，把这个贱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剁了喂狗！”

“童玲玲，你们齐家的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的，哈哈哈。”

方姨娘像是疯魔一般仰天大笑，脸上满是癫狂的笑意。“小贝，动手。”

木染看着被拖出去的方姨娘突然出声。“交给我了。”

小贝拍拍胸脯。木染点头，没再管它，水屏上，童玲玲重新将视线落在齐大身上，沉默了很久才道：“发丧吧。”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般坐在椅子上，门外传来方姨娘的惨叫，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快意，又很快恢复平静，看着下面的这几个小妾，道：“都下去吧。”

她虽然不是正室夫人，但是齐大夫人被关押柴房后，府上的事情都是她处理的，她的话没有人敢违背。不过木染注意到，齐大那天晚上怀里揽的小妾在临走时偷偷瞄了一眼童玲玲，童玲玲很快和她交换了个眼神，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像是达成了什么共同的目标一样。等所有人走了，童玲玲方才悲伤的神情瞬间荡然无存，她厌恶憎恨地目光落在床上的齐大身上，嚎啕大哭，像是故意库给外面的家丁听的。她边嚎边嫌弃地将齐大的尸体转了一圈，然后将他的枕头拿开，掀开被褥，找到了一个暗匣，里面有一个很精致的盒子，盒子落着锁，童玲玲满意一笑，一切收拾好，又把他的尸体挪回原位，这才停止哭嚎，走到桌上点了些茶水在自己脸上当泪痕。她将盒子放在右袖子里，左手伸进袖子里面，扶起右手，右手掩面在脸上假意试着泪水。“让人来好好给老爷收拾收拾，老爷生前最爱干净。”

她声音沙哑着，听起来万分痛苦，院里的家丁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肝肠寸断的样子都为她不值。童玲玲就这么一路啜泣着走了，路上还看到了一摊血迹，是方姨娘的。木染感叹道：“齐大家里的女人都有当影后的潜质啊。”

这要是放到娱乐圈，绝对能火。正感叹着呢，小贝回来了，兴奋地飞到木染身边，“小染，我都弄好了，真的方姨娘昏过去了，我把她放进新空间了，然后给那些家丁下了幻术，不会有人发现的。”

“行，那等会儿咱们去看看，现在先看看这个童玲玲和那个小妾有什么交易。”

话落，水屏上的童玲玲已经抱着盒子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干脆利落地关上门，将袖子里面的盒子拿出来，欣喜地转了又转。突然，门响了，她吓了一跳，“谁？”

“姐姐，妹妹有事儿相商，不知道姐姐可方便？”

是那个小妾的声音。童玲玲跑到床边，掀开被子扔到床上盖着，然后才去开门。“进来吧。”

她平静地让人进来，看了眼院子里，关上门，身后，小妾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姑姑，东西拿到了吗？”

“噗——”木染的咖啡刚喝进去一口，听到姑姑这两个词被呛到了，咳嗽不停，小贝倒是神色平常，她们两个的关系它是清楚的。“姑姑，姐姐？”

她的嘴角微微抽动。姑侄两都当了齐大的小妾，可真会玩。不过……“她两长得不像啊。”

她对自己的观察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她们两人确实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小贝道：“也不是亲的，童玲玲跟她爹是干兄妹，童玲玲曾经救过她爹的命，后来两个人就以兄妹相称了。”

木染这才明白。童玲玲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拉着她走到了床边，从被子下面把盒子取出来，杨萱脸上一喜，拿着盒子不愿意放手，童玲玲叹了口气，“只是可惜我没有找到钥匙，如今想要拿里面的东西，只能撬开了。不过……你是个开锁高手，你看看这个锁可能打开？”

杨萱只是看了一眼盒上的锁就点头，“能，姑姑放心。”

她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最细的簪子，直直捅进锁孔，试探着转了几下，不过须臾就听“啪”的一声，锁开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杨萱兴奋地拿下锁，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很多张纸，不过都是些地契还有合同什么的，可是杨萱和童玲玲对这些东西都视而不见，童玲玲瞬间变了颜色，“怎么没有？”

“再找找，仔细找找。”

杨萱也变了脸色，但她不愿意相信，拉着童玲玲又找了一遍，确实是除了地契就是合同，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怎么会没有，那个老东西到底把东西放在何处了！”

童玲玲心里有了火气，“如今他死了，我们若是找不到那个东西，我们如何为兄长报仇？”

两个女人此时的心中全被愤怒之火烧灼，杨萱的眼神更冷，她看了眼这些地契，道：“一定能找到的，一定，姑姑，今夜我们去他的卧室仔细找找，他那个在意他的卧室，里面一定有猫腻！”

童玲玲看了她一眼，点头，“好，今夜我们去看看。”

这时，突然有下人来了，敲门道：“姨娘，管家想来问问您，对老爷的丧事您有什么要求吗？”

两人对视一眼，收起床上的东西全部盖到被子里，接着走到桌边坐着，童玲玲道：“进来。”

侍女走进房间，低着头目不斜视，等着童玲玲的吩咐。“你去告诉管家，丧事一切从简，咱们齐家如今已成了左州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是收敛些的好。至于其他的，让管家自己看着办吧。”

“是。”

侍女得令转头离开，还把门也带上了。等侍女走远了，杨萱愤愤不平地捏着帕子，“他死了可以好眠，爹爹却是尸骨无存，齐健他才应该曝尸荒野挫骨扬灰！”

童玲玲捂住她的嘴，低声训斥，“小心隔墙有耳，这话还是少说的好。”

杨萱深吸口气，认真点头，“姑姑放心，我知道轻重。”

她站起身离开，童玲玲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看到这里，小贝道：“小染，看来下面没什么事情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那个方姨娘，她的秘密也不少呢。”

童玲玲上床去休息了，她们说了晚上才动手，她等这里也没什么用，木染点头，“行，走吧。”

一人一精灵来到新空间，双生花在修炼，她们的实力增长了不少，但依旧没有办法离开新空间，方姨娘则是被扔在了屋子里面，木染走进去的时候，方姨娘还昏迷着，并没有苏醒过来。小贝飞到她面前，将自己的力量给方姨娘输送了些，没多久方姨娘就睁了眼。“醒了？”

木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小贝隐身坐在她的肩上，平静地看着方姨娘。“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方姨娘警惕地想要起身，但是刚动了一下，痛感传遍全身，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被人用乱棍打了很久，身上都是伤，按理来说应该已经死了。但她又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像地狱，这个房间还挺干净的，床边有花瓶，瓶内插着花，香味弥漫在空中，她应该还在人间。“墨羽，救了你的人。”

木染看向她警醒的眼眸，淡淡道，“放心吧，你没死，我救了你，不过，我救你也是有原因的，你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等你把问题回答完了，你想死想活，都跟我无关。”

方姨娘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她，抿抿嘴角，低声，“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齐健，跟他有什么仇恨？齐家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无论是好是坏我都想听，暂时只有这些，好了，你可以回答了。”

木染一口气把自己的问题全部说完，等着方姨娘的回答。等她说完，方姨娘轻笑，“姑娘知道的还挺多。”

木染笑笑没说话。方姨娘转头看着房顶，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道：“在回答这些问题之前，我也有句话想跟姑娘说说，姑娘觉得如何？”

“你说。”

她聚精会神等着方姨娘的下一句，方姨娘转头，紧盯着她的脸说：“我回答完姑娘的问题，姑娘可否给我一些盘缠，我想回家了，自然，相对应的我也会告诉姑娘我在齐家的金库，姑娘既然能将我从乱棍之中救出，自然有超乎寻常的能力，我想这个对姑娘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说到家的时候，她的目光异常沉痛，眼中闪过挣扎，像是纠结了很久才决定回家。木染没想到会这么容易，点头，“成交。”

方姨娘轻笑，“多谢姑娘。”

说罢，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瞳孔涣散，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她缓缓张唇，给木染讲了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