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奇怪的大乌龟下过暴雨后的晚上,方星河静静地躺在大哥曾经的床上,白天的闪电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地站在门洞里却被劈回了床上,这是什么戏法?时空大挪移?想了半天,方星河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沉入到冥想之中。此时才发现,丹田处的气团旋转速度却快了一倍有余,小腹处因一时不能适应而产生堵塞的感觉,他屏神静气,打算引导气团减缓旋转速度以减轻不适感,可是气团仍旧自行其事。好在这种不适感并不十分强烈,方星河便采取了放任的态度,将气团产生的热力引向身体各个部位,可是他感觉不妙的是,这股能量居然突然间增强了许多,并且不再受其控制,在体内左冲右突,上下翻滚,他的身体胀满得似欲爆炸。他紧张地的摒住呼吸,可是能量还是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看那样子似欲冲出他的体外,急切之下,他将意念集中于双臂,不管不顾地凭空向墙壁击去,可是没等他双臂完全伸直,刺目的蓝光从他的十指尖发出“呲啦”一声轰在墙壁上。巨响、强光使他大脑一片空白。强光击在墙壁上后,双手间还有几缕电弧互相碰撞,发出“呲呲、啦啦”的刺耳响声,直到他惊慌地收回双臂才消失无踪。他拉亮电灯,发现墙壁已被打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坑洞,深处可以竖着放进自己的手指。他暗自侥幸,幸亏墙壁是土坯垒成的,否则可能产生大祸。突然门口响起父亲的呼唤:“星河,星河,咋的啦?没事吧?”
“哎、哎,没事,”他急忙应声道,“没事,我做了个梦,从床上掉下来了,没事。”
他没敢开门放父亲进来,“我没事,睡了。”
他急忙把灯关了。门口传来父亲嘀嘀咕咕的说话声,伴随着脚步声离开了。今天这气团的变化是不是跟白天的闪电有关系呢?可能吧。一大早起来,星河将墙上的一幅画挪到被打烂的墙上贴好,掩盖起被打出的墙洞,看来得瞅个机会把墙修好,不然父亲问起来也是个麻烦,他心里想着。吃早饭时,方文东夫妻俩还问他昨晚上怎么啦,他说是做了一个梦,一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还差点把衣柜给蹬翻了。方文东夫妻以为儿子还没有从青山失踪的阴影中走出,做些噩梦是正常的,也没有问他很多,随后便说起了农田里的活。昨天刚下过暴雨,今天肯定是没法下地干活,只是需要把田里的积水及早放出来,要不庄稼就会绝产了。方星河说,“我去吧,正好家里也没什么吃的,顺路还能抓几条鱼回来,炖鱼吃。”
方文东看看懂事的儿子,说:“行,你去吧,我在家里把垣墙修补一下。”
吃过早饭,方星河拿起铁锹、鱼兜、拦网和一支自制的鱼叉出门了。星河生活的迷龙村是个风景迷人的小村落,全村只有六十多户人家。村庄四面绿树环绕,一到春夏郁郁葱葱,走出百步便不见了村庄。东边和南边分别是汇星河、青水河两条小河,因为此地是沙性土壤,所以河水总是非常清澈,女人们便经常到河边洗衣,小孩子们在河里洗澡、摸鱼,还在雨后的树林里采蘑菇、捉迷藏。村子东边,过了汇星河二里多,还有一条较大的河流——老龙河,河边有一座龙山,像一只龙头般俯卧在这片大地上。龙山大约三四百米高,占地面积不大,却山峦叠嶂、奇峰耸立,满山森林植被,即使夏季进入山林也是冷气袭人。方星河从小到大踏遍了这片土地的角角落落,惟独这龙山却没有深入进去,只在边缘地带玩耍过。今天的方星河先找了个合适的地点把网下到青水河里,又去田地里把积水放出来,再回来收鱼。可是当他回来走到青水河与池塘连接的地方时,总感觉像是有个人在叫他一般,他仔细听一听,又没有了,可是当他抬腿要离开时,那个声音又在脑海里出现了。他听到那个声音似乎是:“来呀,来找我呀!”
方星河只觉得汗毛直竖,可是大白天的,哪里会有这种邪劲。他左看看、右瞅瞅,当他再次扭头时,顿时大吃一惊。原来这地方本来有一棵大柳树,方星河自小经常到这儿来玩,再熟悉不过。可是此时眼前那棵柳树却瘫在了地上,一点没错,一棵大槐树变成一大堆碎枝烂叶地完全瘫在了地上,就像星河家里的老槐树一样,也像是被闪电给劈成了碎片。方星河怀着好奇心赤脚下水,向那棵柳树淌去,快到跟前时,吓得毛骨悚然,本能地急速后退,右手的鱼叉闪电般已投了出去。待到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立在塘边。可是等了一会,被他搅动的水面慢慢安静下来,他向鱼叉方向看去,鱼叉有半截立在水面以上,下半截已深深地插在那个令他恐惧的物体内。待到塘水安静清澈起来再细看过去,他才看清那是只硕大的乌龟。等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地淌过去并转向它身后位置,欠着身子小心地碰碰鱼柄,见没有丝毫反应,又用力摇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他才放下心来。他拽着鱼叉柄向岸上走,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没拽动。他“噫“了一声,又加了点力,勉强拖动了一下,顿时好奇心大起,就不信拽不动这么个小乌龟!他判断刚才自己用的力量已能拖动五、六百斤的东西了,何况是在水里。他又加了两成力,终于把乌龟拖到了水塘边的泥地上。仔细地打量着这只乌龟,躯干长约一米半,宽也接近一米,真的是好大,至少海龟才可能长这么大,他想。不过,龟壳裂了两条大缝,虽然内脏可见,却都已变得焦糊,鱼叉就斜插进其中一个缝中。乌龟已没有了头,还有一小段脖子。龟壳翠绿色中还显露着一丝金黄色的光,表面很光滑。方星河猜想可能是在这棵大树下被雷劈死的。不对,也可能是闪电准备劈乌龟的,连带着老柳树也遭了殃。龟来自哪里,他想不出来,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乌龟,自己家门口这两条小河沟里是不可能长成这么大的王八的。更让他奇怪的是这只乌龟的重量,这样的个头不可能达到千斤,何况还被劈得体无完肤。再说动物死后应该浮在水面,不应该沉在水底,除非……方星河迅速地转着脑筋,说干就干,他折了一根树枝作橇棍,与鱼叉配合着插入龟的躯体,两边一用力,将龟撕裂成两半。一瞬间,乌龟体内冒出一团七彩光,在正毒的太阳低下显得耀眼夺目,不过一瞬就消失了。方星河用树枝拨拉开焦黑的内脏,终于看到了,那只是个拇指大小的东西,方星河左手去捡,可是却没有挪动,邪门!他用手掂量着逐渐加力,很重,但还是被他提了起来,挪到鱼网上,捧了水来冲净。那是一只如小狮子般的动物,但那不是狮子,方星河伏下身子仔细观瞧,那好像是一只麒麟,躯体上布满细密的鳞甲,阳光一照,闪烁着紫色的光,头顶两侧鼓鼓地像是两只未成形的角,作后蹲状,肥肥的右前爪高高举起成招手的样子,左前爪托举在脸前,掌上是一枚彩色的小球,星河凑近一看,那小球分明就是一个地球的巨缩小版。而麒麟的嘴巴噘着,两只大眼似是好奇地瞅着小球,又像是在认真地看护着小球。无论是小球还是麒麟,惟妙惟肖,灵动极致,更不知是何种材质做成。不知不觉,头上太阳已很高了,七月雨后的阳光如流淌的毒液般泼向大地。方星河感觉背上火辣辣地痛,急忙到水中蹲下泡了一会。此时的方星河再也没有心思干别的事了,匆匆忙忙地挖了个坑把乌龟埋进去,清理了现场,再用鱼网团团把小东西裹起来扛在肩头往家走去。他像做了贼一样地趁人不备悄悄溜回家,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鱼网拆开,两手捧着小东西放在桌上,压得桌子吱咯吱咯一阵响。方星河此刻浑身是汗,稍稍喘了口气,跑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冲了个澡,回屋将湿透的短裤换下,打开风扇吹着才感觉好受了些。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桌前,想仔细地看看小东西,结果因为外面阳光太强烈,屋内反而显得很暗。于是又找来手电筒,照着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一看不打紧,又被惊吓了一把。他感觉从昨天到今天是不是自己的神经出了问题,老是被惊吓,应该找个跳大神的来给自己看看了。这一次又是害怕了一把,原来用光一照,那小麒麟就像活了一般,眼睛一眨一眨地。方星河以为自己刚从外面回来,眼花了,闭上眼休息了一会,感觉没事了,再一照一看,那眼睛果真一眨一眨地,黑亮的眼珠在不停转动,还有那小球上代表海洋的部分,竟然泛出粼粼水波。方星河取来一枚缝衣针,用针鼻处小心翼翼地一碰那里,果然产生圈圈水纹。用针向里探,哎呀,竟然越探越深,方星河手指一松,缝衣针竟掉入小球当中消失不见了。方星河顿时感觉头皮发炸、脊背发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枚针大约有四厘米长,而小球直径多了说也就是两厘米,圆圆的,可小针却在小球中不见,像被吞噬了一般。方星河贼心不死,又取来一根更长的针,先在显示陆地的黄色、黑色部位,显示山岭的灰黑色部位等试了一下,针没有掉进去,又把针插向海洋的部分,很轻易地便插进去一半,把针拔出来一看,针完好,于是将针全部插进去,再一松手,针落进了小球内部,或者说又被吞了。方星河怔怔地坐在桌前,定定地看着那个小东西,处处透着古怪,从整体来看,它就是一枚精致透顶的工艺品,是死物,可是从刚才发现的情况来看,它又不是一件死物。它来自哪里?它究竟是什么?它为什么会落在此处?为什么爪上托着一个缩小版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