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被卫老太的话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看的卫暖兮眼睛都直了,当真没见过冷氏这样胆小的!然而冷氏的屈服,换来的并不是卫老太的息怒,而是抬手指着冷氏的鼻子就骂道:“你个贱丫头,你自己生出来的孽种不好好教育,如今跪在我面前干什么?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做姿态!”
卫暖兮闻言那是气得都要跳脚,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就将冷氏给拉起来,对于她这种软骨头真是无语!“娘,你这是干什么?你就看不出来,我奶根本就是故意装病?联合了这个没有医德也没有良心的人,逼着我们要钱?”
说到这里,卫暖兮转身看着听闻她说了大实话,一个个眸色复杂的人,冷哼一声继续道:“我们长房都活成什么样子?你们一个个的心里有数,如今要钱没有!要命我只有一条,我也不给!”
“你们一个个不就是喜欢到外面,让外人说三道四,戳着脊梁骨说不好听的吗?那行啊!今天我奉陪到底!”
“总之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我倒是要看看,我卫暖兮丢人,你们的脸面就能好过到哪里去?是你们现在去喊人?还是让我去喊来?”
卫暖兮真是怒了,扶起冷氏之后,抬脚就将地上的一个小板凳给踹翻,小板凳骨碌三四圈,一直撞到墙面才停下。暴跳如雷的气场,绝对十分骇人。别说其他人,就连平日里最飞扬跋扈的卫老太,此刻都被卫暖兮吓得消音,跟见了鬼似的看着她。之前她让卫随静送她们回来的时候,路上就跟卫随静打听长房的事儿。卫随静心里恨卫暖兮恨得要死,自然要添油加醋的好好说一番,昨天晚上黄氏在长房受气的事儿。当时卫老太还以为卫随静因为鱼汤的事儿,故意添油加醋,毕竟自己的孙女,她最了解的。然而此时看到卫暖兮暴跳如雷,甚至还敢踹凳子出气的举动,终于相信卫随静的话不是开玩笑。卫暖兮突然就变了!变得让人捉摸不透,更加吃不准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然而无论卫暖兮怎么变,那是卫家的事儿!徐大夫回过神来,拧眉不悦的催促道:“你们卫家的事儿,我可管不着。我是来诊病的,如今病人看完,理应拿钱离开。所以你们家要怎么分担药费,等我走以后再说。快点!我忙了一天,刚从下洼村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饿死了!”
说完一个眼神扫到黄氏身上,意思是黄氏向来厉害,怎地不赶紧逼着长房拿来,自己也好回家去吃饭。黄氏得到外人如此的肯定,居然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那是指着冷氏的鼻子,只能欺负老实人的嚷嚷道:“冷氏!你到底看什么呢?你自己的闺女撒野,你也不管管?你是打算气死咱娘,是不是?废话别说,你们今天若不拿出铜板来,你就别怪我这个做弟妹的不客气!”
“呀呵!还不客气?你想打架是不是?行啊!我现在正好有空,你的腰要是不疼,你尽管动手好了!反正打你一次也是打,打你两次也是打!你最好别跟我客气!否则死了都没地方诉苦去!”
卫暖兮一把将畏畏缩缩的冷氏拉到身后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撸起袖子就朝着黄氏走去。徐大夫看到卫暖兮这反应,赶紧不好意思的别过脸,不敢去看卫暖兮露出那一小截手臂。黄氏更是被卫暖兮吓得连连后退,最后咣当一声撞到床沿上,还是被差点被她撞到的卫老太推了一把,这才算站定没摔倒。“你……你居然敢在老宅撒野?我看你是疯了!”
黄氏一边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后腰,一边咬牙切齿的强撑。腰际隐隐作痛,若不是她身在老宅,知道卫暖兮不敢乱来,她是当真不敢如此跟卫暖兮叫板。也不知道这鬼丫头到底是怎么了!突然飞扬跋扈不算,下手是又快又恨,她已经吃过一次亏,可千万不能再有下一次!一语惊醒梦中人,徐大夫终于明白自己觉得卫暖兮哪里怪,当即也不管合不合时宜,便是附和道:“我也这样觉得!这前后才几天的工夫,我没看见卫家长房的二丫头,怎地她突然变化这么大呢?若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卫老太闻言指着卫暖兮骂道:“什么疯了?我看她就是装的!她爹娘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怎地就生出她这样一个忤逆不孝,居然敢在自己奶奶面前撒野的二毛驴子?”
“黄氏,你给我打!狠狠的打!老娘就不相信了!还反了她个二毛驴子!就是欠教育!把她的腿打折,我看她还敢不敢踢我的小凳子。”
吩咐完之后见黄氏还没动,卫老太在心底暗暗骂黄氏窝囊废,那么大高个儿简直就是白长了!居然会害怕一个,才到她胸口瘦削的丫头?可现在也不是教育黄氏的工夫,卫老太顺手从床头,拿着一个拳头粗原本支撑窗扇用的窗杆,塞到黄氏的手里,然后使劲一推她的后背。黄氏借着这股力道冲过去,举起窗杆就朝着卫暖兮的脑袋狠狠的砸去。她对卫暖兮的恨意和恼怒,已经促使她失去了理智,既然一定要动手,那就一击必中!窗杆那么粗,如果卫暖兮硬接下来,胳膊肯定都断了,所以她本能的向后退。然而她却是忘记了,自己之前将冷氏给拉到身后,此刻她向后退就撞到傻眼的冷氏身上,若她自顾自偏身而过,窗杆肯定就要砸在冷氏的脑袋上。黄氏使了这么大的力气,如果真的打在黄氏的脑袋上,那黄氏肯定就没命!千钧一发之际,卫暖兮也是豁出去,左手反向拉着冷氏想左闪,右手抬起来给冷氏挡下这一击。“咣!”
粗壮的空心窗杆,发出闷闷却巨大的响声,冷汗瞬间从卫暖兮的额头流下,疼得她俏脸苍白,咬着牙才忍住没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