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曾几度在生死线上徘徊，可他们听见凌小沐说这话的时候，都打了个寒颤。究竟是什么样的折磨能让一个人如身处地狱？“你不敢！”
楚觞玥咬唇：“你不敢动我！”
“是么？”
凌小沐微微一笑，下一刻，手中匕首刺入楚觞玥的肩胛骨！“啊！”
楚觞玥痛呼出声，没想到凌小沐真的会下手，还这么狠……“我当然不感动了。”
凌小沐冷笑：“你害我被林梅若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害我失去孩子，害我失去了生殖能力……”这是她那天偷听陈灿和谢开言说话才知道的。她弯唇，道：“这样的你，我怎么感动？”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刺入楚觞玥的另一边肩胛骨，直接令楚觞玥的双手垂下，再也无法动弹。“舒服吗？”
凌小沐用带血的匕首将楚觞玥的下巴挑起来，问：“被林琛讨厌，几次看着喜欢的男人逃离自己，舒服吗？”
闻言，楚觞玥暴怒，朝凌小沐扑去。“这就受不了了？”
凌小沐一脚踹中楚觞玥的腹部，疼得楚觞玥弯下了腰。“要不要我告诉你，为什么林琛不喜欢你？”
凌小沐掐住楚觞玥的下巴，强迫其抬头看着自己，凌小沐看着她因为愤怒湿润的眼眸，道：“因为林琛喜欢的是男人呀！”
楚觞玥愣住了。她甚至忘了反击凌小沐，脑子里无数旧时画面闪过。她一直以为林琛喜欢她，只是羞于表现。可只要仔细回想，就会想起林琛曾经对一个学长万分关怀，还有一个长相稚气的学弟……所有林琛关怀过的人都是男人。“你胡说！”
楚觞玥大骂：“他喜欢我！喜欢的是我！”
“呵……”凌小沐冷笑：“他喜欢的是你这张脸，可不是你！”
或者说，林琛一直没有离开楚觞玥，除了楚觞玥的威胁外，他也十分喜欢楚觞玥的这张脸，也就是和楚觞笙一模一样的脸孔。换言之，林琛最喜欢的人，其实是楚觞笙！“可不可笑？你一直寻寻觅觅的情敌，就是自己的哥哥！”
凌小沐看着楚觞玥痛不欲生的表情，哈哈大笑。“够了。”
楚觞笙走到凌小沐身边，将她扶住，低声道：“外面冷，先进去吧！”
“不，我怕身上暖了，心却冷了。”
凌小沐盯着楚觞玥，她的一切折磨都源于这个女人，就算是杀了楚觞玥都不足以赔偿她孩子的性命！见状，楚觞笙大概知道她的痛楚。他抿唇：“你还要折磨她？”
“不然？”
凌小沐回头看向她，眼睛发红，隐有泪光。楚觞笙看了眼楚觞玥，因失血过多，楚觞玥的脸色尽是雪白，比周围的落雪更惨白。若是继续折腾，只怕楚觞玥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他抿唇：“我来还！”
话音刚落，他夺过她手中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腹部刺去！“楚觞笙！”
凌小沐反手去抓，却没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刺入了他的腹部，匕首拔出，带出了一连串血珠。他问：“够吗？不够的话……”“够了！”
凌小沐的脸上早已被眼泪濡湿，她咬唇：“够了……”就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凌小沐的两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楚觞笙连忙扶住她：“没事吧？”
凌小沐丢开他的手，转身进了谢宅。是够了，他们之间的纠缠，早就够了……雪地上，陈灿看着地上的楚觞玥，又看了看楚觞笙，低声道：“少爷，你这么做会把少夫人越推越远的。”
“我知道。”
楚觞笙没有去捂腹部的伤口，血染红了他的衬衫。他苦笑：“可我做不到看着她死。”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地上的楚觞玥了。他曾以为自己失去了这个妹妹，曾因此痛恨凌小沐。后来，他爱上了凌小沐也曾因误会凌小沐杀了楚觞玥而痛苦不堪。当初有多纠结，如今就有多爱凌小沐。可是，他爱凌小沐的同时也放不下血缘亲情，楚觞玥再怎么胡闹都是他的同胞妹妹，他真的没办法看着她去死……“陈灿，你亲自把小玥送到楚家。”
楚觞笙垂眼看着雪地上狼狈不堪的楚觞玥，道：“若是中途让她跑了，你也不必回来了！”
“我能绑住她？”
陈灿问。楚觞玥的能力他心里很清楚，要是不给束缚的话，可能刚出谢家楚觞玥就溜了。“随你。”
楚觞笙转身进了谢家。凌小沐不在一楼，他进了凌小沐的房间，看见她正抱着酒瓶在喝酒。她酒量极差，一杯酒醉，此时却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别喝了。”
楚觞笙刚走进房间，身前就砸了一支酒瓶！“滚！”
凌小沐没有回头，她抱着酒瓶还在喝，有一半的酒都从脸上流走了，明显她已经醉了，可就算醉了她也记得此时自己不想见到他！楚觞笙抿唇，走到凌小沐的面前盘腿坐下，伸手去拿酒。可凌小沐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就欺负我是不是？”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欺负我，是不是？”
“我喜欢你，所以活该被你欺负，被你妈欺负，被你爸欺负，被你妹欺负是不是？”
她的每一句质问都如利箭刺入他的心脏，他望着她，她眼中满是泪水，问她：“楚觞笙，我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喜欢上你？”
是啊，他们是造了什么孽？会走到如今这一步？“我受够了！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凌小沐将酒瓶摔到地上，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闻言，楚觞笙扶住她：“好，不喜欢。”
“滚开！”
凌小沐甩开他的手，自己踉跄两步跌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说的就是我们知道吗？”
凌小沐擦了擦脸，指着门外：“你可以走了，以后，我都不要再见到你！”
见状，楚觞笙抿唇，真的走了出去。“砰”的一声，门立刻被摔上了。凌小沐的哭声在门内爆发，楚觞笙站在门口，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除了守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因为他、因为他的家人受够了委屈，受尽了折磨。可他呢？连为她报仇都做不到……他真的不值得，不值得她掏心挖肺的喜欢！直到天边泛白，凌小沐才止了哭，迷迷糊糊的在床脚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凌小沐两眼肿得跟核桃一样，头发比鸡窝还要乱，她揉了揉脸，麻木的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如今楚觞玥也被找回来了，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完成了，她要如何回到真实世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