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米拉镇分别。劳琳达和迪莉娅返回费兰茨师傅身边,梳理这一路的战斗体悟。卡莱尔带着伯尼和克尔温返回埃姆斯修整,他同样大有进益,不日开启神殿骑士试炼。利尔和奈恩迫不及待地想要向父亲讨教“灵蝠海”——这个以血肉发动,既似结界又似法阵,具有某些古代法术特点的神秘法术。布兰奇必须回到圣殿隐修所,同长老报告此间所有事宜。亚力克则奔赴王都,全力打听消息。一个月后,伤势初愈的陈垚从别院中走出,换上了一身附魔中等防护的雷犀皮甲。腰间别了一把百炼云纹钢长剑。他活动了几下手脚,感觉装备挺合身,又从衬衣里摸出一块华丽纹章打量了一会儿。亚力克给的家族纹章,他说有事找他。这个家伙当时还问他们是不是朋友,他说是。贵族听了很高兴,把他的伤口都拍疼了。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这方别院就是他提供的,地处特雷斯郊外隐秘处。花园清幽雅致,各种叫不出的名植物错落有致,将此地妆点成了缥缈仙境。尽管时至初冬,参差香气依然芬芳袭人。陈垚走上花园通幽小径,思考沙妖之行得失。本次狩猎可谓峰回路转,一度险象环生。然而凭着计谋、符文,结众人之力,最终化险为夷。只是这巨力符文着实让人头疼。他在一株黑杨下停步,轻柔摘下右手纱布。指甲损毁了,如今正在慢慢长出来,暗红色淤血也在消退,不过半个月内还无法使力。50金克勒的长剑抵御不了符文的反作用力,几乎成了“一次性武器”。手头这把云纹刚长剑比沙钢长剑好上不少,放在先前能撑上一段时间,但是经过沙漠生死战后,自己的实力今非昔比,恐怕也用不了多久。终归不是个办法,陈垚出神远眺。缥缈浮云、细细金光投射在碧蓝画卷上,天空显得洁净而高远。“既然亚力克那边还没有消息,一直避风头也不是个事。不如现在就出发,去德米特王国寻找铸剑大师!”
他忖道。于是修书一封告别贵族,陈垚前往至德米特王国西陲的兰特城。城里主干道叫做维尔瓦大街,街上人来人往,各色马匹车辆络绎不绝。放眼望去青石板路面平整宽阔,打扫得干干净净。各色铺位、商店、旅馆、饭馆、酒馆等沿街生长,大大小小的摊位整齐蔓延开去,视线深处五花八门的高大石质建筑伫立,最高的是一座红顶钟楼。几乎每个建筑物都挂上了蓝色缎带、绸带和布带。叫卖声、马蹄声、车铃声汇成大合唱,城市显得生机勃勃。不时有巡逻卫兵经过。他们多为六人一组,动作齐整,体格饱满,身穿分体铁甲,配剑弩和矩形盾;衣领处钉缀蓝白领章,左胸佩戴王国徽章,样式如同一座蓝天下金色麦田里长出的,由交叉利剑和八边形魔力宝珠所守护的白色塔楼。经过某个十字路口时,陈垚在斜对角处发现一家名为汤姆老爹的酒馆。酒馆招牌是一幅脑袋奇大的大嘴鸟肖像画,画面有些陈旧掉色;木质门面看上去有些年头,显出老态龙钟的模样。家乡的大嘴鸟让他心生好感,尽管此处与街上的光鲜亮丽不太相称,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下午显然不属于酒馆的良辰,大厅各处小圆桌只有几个用餐客人散坐。陈垚四下打量,只见木质地板脏污点点,原木桌椅的包浆厚实油亮,墙上画技粗糙的那啥油画被熏得发黑。一个瘦瘦高高的伙计迎了上来,窄窄额头上垂落几缕卷发,显得有些妖艳,磨边的墨绿色外衣散发出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使得他整体看上去像根甜玉米棒。伙计名唤小彼得,用模仿得不伦不类的上流人士腔调问客人需要什么服务。“一间单人客房。”
陈垚说。“没问题。您还有什么需要?”
他摆出样式拙劣的标准笑容继续问道。客人微微偏过头,给了1个银克勒小费,让他讲解此地情况。小彼得眼睛一亮,语气也变得甜丝丝的:“客人您真大方,沙漠银币可是好钱。”
接着便讲述起来,说本城近期最重要的事,就是迎接十天后萨尔茨省执政官莱娜女士的年度巡视。说起女士,他与有荣焉,说她出身平民,普通百姓无不引以为傲;又说她才干卓绝,公正无私,风采出众,人人敬仰,溢美之词刹不住车。“莱娜女士?”
陈垚来了兴致,见他口齿伶俐,又给了1个银打听本城知名铸剑师。拿到2个银克勒的小伙计大为振奋,语气愈发甜腻。陈垚强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听完后连忙把他打发掉。这家伙脚下安了弹簧似的,神气洋洋地回到柜台。……“德雷蒙铁匠铺,到了,就是这儿。”
次日早晨,陈垚寻访到第一个铸剑大师所在。铺子两侧,各摆放了一面木货架,排出总共六行各式剑具,显出主人广博的手艺,陈垚拿起其中一柄片手剑仔细观察,又舞了几个剑花。“做工精良,手感舒适。”
他不由增加了几分期待。才进门,叮叮当当的热气便涌了过来,里侧一个肌肉喷张的男子正在专心处理一块剑坯,铁锤带着某种韵律敲击材料。等他的活计告一段落,陈垚招呼道:“德雷蒙大师?”
男子洗了手,走了过来,拿起脖颈上毛巾擦去汗水,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客人找我?”
陈垚有些疑惑,又重复了一遍问话:“德雷蒙大师?”
“我是小德雷蒙。今年起父亲负责本城军备武器的铸造监督。现在铺子我当家。”
他飞快地说,好像已经回答了无数遍。“真不巧。”
陈垚心想,于是把自己的铸剑要求提给了小德雷蒙。后者想了约么3分钟,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陈垚无奈,只得离开铺子,寻访其余大师。几天后的夜间,汤姆老爹酒馆客房内,陈垚看着桌上的纸张,心头有些失落。“瓦里恩特大师,接受了几名高级军官和本地贵族的委托,档期排到后年。”
“卡仑大师,专注于培养接班人,不再接单。”
“金锤大师,离开本城,不知所踪。”
“凯利大师,大病初愈,有意退隐。”
寻遍本城四位铸剑大师,结果颗粒无收,好像是老天有意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