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的画面随着声音消失，苏牧低头望着手中的三件女性用品沉默不语。曙光来临前的最后黑暗，最能滋生出阴暗的罪恶。这般罪恶却能在救赎一切的曙光中，得到不该有的谅解和无法再见的审判。心中感慨之余，苏牧眉头一皱。刚才不堪入耳的对话中，他失去了接下来的线索。那两男的做出顺应欲望的兽行，在当时能得到下场，只会有一种，那就只有死。就算许三生忍气吞声，不做搏命举动，那些被畜生道捣鼓出来的怪物，最终也会杀死他们。只是最后死在哪里是个关键，他需要在这些人身上继续找到线索。“可发生这样的事，常人会如何去做呢？怒火中烧，血溅三尺，还是自顾自地，缩在一旁龟着呢。”

苏牧愁眉苦脸想着时，注意到被摆放在一起的三件衣物鞋子，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数字4。“这是楼层号的意思吗...算了，没有别的思路，先去四楼看看，我记得那里好像是个商城儿童乐园。”

把桌子上的线索物品全都抓在手里，苏牧通过电梯来到四楼。能反光出人影的电梯门向左右拉开时，苏牧一眼瞧见色彩明快活泼的墙面。沿着两侧绘制卡通动物图案过道行走，来到尽头时，进入苏牧眼中是各种各样的儿童游乐设备。苏牧在被其中综合玩乐的淘气堡吸引目光时，有六七头长着鼠头的人形怪物，从旁边的蹦床公园悄然爬了过来。它们蹑手蹑脚即将靠近苏牧时，他转身轮动长枪，把这些欲要偷袭的怪物，瞬息间给烧死。只不过这几头怪物的死亡，像是奏响进行曲，更多五官似老鼠的怪物，从各个角落里爬出来。窸窸窣窣声音里，苏牧踩着轻快的步伐，用怪物哀鸣作为伴奏曲，于杀戮中莺歌燕舞。“1头，2头，3头...”苏牧低声轻念时，跳入到波波池中，甩动出去的荒火长枪，焚烬围攻而来的鼠人时，把脚下挤来挤去的黄色塑料球一同烧空。站在为了防止火势蔓延的冰面上，苏牧眼角余光瞥见有把匕首插在其中。一步上前后，他拔起这把匕首，又将其放回时，凄惨怒吼的声音骤然响起。“两个混蛋，拿我们做诱饵，垃圾，人渣。”

“三生，你...你不要伤害自己。”

“都是你...都是你啊，要不是你，他们会变成人面兽心啊，都是你啊，给我滚开。”

“啊，三生，三生，对不起，呜呜，我痛...我这里好痛，呜呜呜。”

“缘定，缘定，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哪里痛。”

“啧啧啧，多么甜蜜的恋人呀。”

“你...你是谁？”

“我能赐予你们无比力量的存在。”

“吱吱吱——”苏牧本以为是匕首中发出的声音，可举目四望满是站立爬行的鼠脸，他才反应过来嘶叫声，是从包围过来的鼠人口中传来。这些行走在晦暗无关的怪物，再次利用它们悄然无声的移动天赋，在苏牧认真倾听匕首中对话时，将他重重围住。“畜生道提出的问题关键是谁杀谁，这意味着两人不可能同用一把匕首，这样就不能做到自相残杀。”

抬腿踢开飞扑过来的鼠人，苏牧横立荒火长枪，边击杀它们，边进行思考。“要想营造成问题所需要的局面，唯有两把匕首，各自扔于林缘定和许三生面前，这就意味着，我需要再找到另外一把匕首。”

明确完目标后，苏牧不在波波池中停留，而是前往其他游乐设施。一路上，碰到散发腥气的鼠头怪物，苏牧花了些功夫，就将其全都杀光。待整个儿童游乐园陷入沉寂时，他在钢质滑滑梯上，找到染血的匕首。坐到滑梯上，苏牧拔出匕首，又放回时，熟悉男女声音又冒了出来。“这...这...就是我们能获得力量吗？那些怪物...竟然一下子...被你给撕碎。”

“是啊，你们愿意获得这样的力量吗？”

“愿意，愿意，缘定，快过来，一起拜神仙就能活命。还有你不想获得这样的力量，去杀死那两个人渣吗？”

“神仙，神仙，请...请你赐给我力量，让我能洗清屈辱...”“没问题，只是这样至高无上的力量，两人之中唯有活下来那人才能获得。你们一个想要逃出生天，一个想要报仇雪恨，就拿起匕首搏命吧。”

哐当两声后，苏牧耳边再无任何声音传出。“真是个低劣俗套的故事。”

吐槽归吐槽，苏牧从这第二把匕首里的对话，结合畜生道提出的问题，明白已经把线索物品全都集齐。可生命契约是约定找到这些线索物品，但又该如何用其找到畜生道位置呢？苏牧刚思考这个问题，脑中浮想起之前，这些线索物品触发对话方式，就鬼使神差将其全都扔到滑梯下。等到两把匕首交叉落在粉白连衣裙上，一阵灰色光芒闪过，模糊男子从中缓缓升起。只不过这一次，它的出现不再是虚影，而是以实体方式，出现在爬梯对面的秋千上。晃荡着梦幻色彩的秋千，用模糊躯壳作为真身的畜生道，沉声说道：“人类，很高兴能再见到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许三生和林缘定带着各自的坚持，为了那份力量，最后谁杀死谁。”

苏牧从滑梯的门顺着滑筒来到下方的软垫上，盘腿坐好后，他对这个问题的娓娓道来。“这两人知道要取对方才能获得完成执念的力量时，都陷入了犹豫...可时间最终是不等人，这两人在迟疑片刻做出了决定...他们不敢看对方双眼，拿起匕首猛地...捅向自己。”

说到这里时，苏牧竖起食指，指向畜生道，用最为坚定的语气说道：“林缘定杀死林缘定，许三生杀死许三生，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答案很有意思。”

畜生道拍了拍手，颇为惋惜说道：“但这个答案显然...”“显然是错的吧。”

苏牧抢话时，用双手捧起自己的脸，笑起来跟个向日葵似得。可这般纯真无邪的笑容，落在畜生道的眼里，却内心微微一颤。